几人提心吊胆的跟着李克闲瞎转悠了小半天时间,期间李克闲还买了许多徐州的特产,不好意思让他们出了力气还白忙活,就请他们吃了一顿大餐,点的全是有名有姓的菜式。上菜的伙计知道这几位是来吃特色的,于是每上一道菜,都会引经据典的给他们说道一番。
“糖醋四孔鲤鱼来了,此菜久负盛名,因其历史悠久,有众多传说。曾有人赋诗士曰:‘此鱼不是寻常鱼,前在天池后在徐。缘何鼻上多双孔,荷满微湖香满渠。’一般鲤鱼均是两个鼻孔,惟我们铜山县、沛县沿微山湖一带所产鲤鱼为四个鼻孔,肥美胜过黄河之鲤。”
五人也是头一次听到有这么详细的解说,李克闲顿时心情大好,夸伙计能说会道还给了赏钱,那伙计当然是开开心心的下去了,而五人也是提臂动筷,抢着一尝美味。
“鱼汁羊肉来了,相传为汉高祖刘邦青壮年时所爱吃菜肴之一。丰县还流传着这样一首打油诗:‘丰生丰长汉高祖,鱼汁羊肉饱口福。东征西战探故乡,乐吃鱼汁羊肉方。’这道菜也是有出处的,源于彭祖的‘羊方藏鱼’。各位客官请慢用。”伙计井井有条的说着。
刘凡也感慨的说:“这徐州有历史的东西可真多,吃顿饭也能吃的这么有厚重的历史感。”
“可不是嘛,上一道菜就来一首诗,我这大头兵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这要搁以前,肯定是只有达官贵人和我们营长这样的地主少爷才能吃的上的东西,我们这些贱民可没那命享用,今天能吃上,还真的谢谢营长,我这条命卖给你还真值了。”廖志超激动地说。
接着又上了霸王别姬,鼋汁狗肉,东坡回赠肉等菜式,这顿饭也吃的众人大长见识。饭后李克闲也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感想:“你们看看,这大好的河山,历史悠久,仅仅菜谱就流传着这么多的典故,就别提其他方面了,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出川打鬼子的原因所在,这些可都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不能给小鬼子糟蹋了,所以才需要我们把他们打回去。”
刘凡听的直是摇头,听见没声响了才对他说:“你的这话题是什么跟什么嘛,感情这鬼子就是来抢我们菜谱的?含沙射影你也得把那影给说出来是什么吧?不就是想说鬼子站了徐州这样的城池以后,我们就少了一个可以还念先贤的故地。想让子孙后代们有个念想,我们就得抛头颅洒热血,不怕艰难和牺牲,誓死也要把鬼子赶出国门,复我中华对吧?”
李克闲弄了一个大红脸,左顾右盼的说:“反正就这么个意思,怎么说还不都一样。那个大家也喝饱吃足了,我们出来耽搁的时间也挺长的,收拾收拾就走吧,得走挺长一段路。”
几人想着云龙山一带他们的驻防地回走,刚过了两条街,就听见一女人彪悍的说话声。
“住手,你们这群败类,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那强抢财货的勾当,眼里还有王法吗?识相的赶紧给这两位大哥大嫂赔礼道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接着又是一男声:“哪儿来的小娘们儿,王法?日本人都快打过来了,管王法的人都跑没人影了,长的还挺标致,便宜小鬼子还不该便宜了我。我伸三爷也小半月没沾过荤腥了,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不好好疼疼你,都对不住你这么一往情深的主动送上门的态度。”
然后就是一阵不还好意的笑声,少说也有五六个人,那女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于是弱弱的说:“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可别乱来,我,我,我是民生日报的实习记者,刚才们的的犯罪过程已经被我照下来了,我会让你们身败名裂的,识相的就把东西还给别人,要不。”
“要不怎么样,你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吧,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你这洋玩意儿分分钟我就能让它变废铁,你人都落我手里了,还能让你完完整整的回去?老子玩腻了就给兄弟们玩,都玩腻了再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还能给我们换点酒钱,妓女才是你的归宿。”
又是一阵坏笑,其中还有人插嘴:“就是,在以后要是手上有了闲钱,说不定哥几个还会去光顾一下你这个老相好呢,大伙说,是不是啊。”引起了不少的回应。
这种事情既然被五人撞上了,肯定是非管不可了,快速朝声音的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快到地头的时候又听见了那女人的声音,这次带着更明显的慌乱和隐隐的哭泣声。
“流氓,无赖,你们这群人渣,别过来,别过来,啊,救命呀,求命啊,强抢民女啦。”
正当两个小混混一边拉扯着那女人一边手脚不规矩乱占便宜的时候,李克闲五人终于出场了,刘凡第一个冲到那条小街道上,入眼的就是一群地痞流氓正缓缓靠近两个喽喽正在拉扯的那女人,半数人手上拿着不少东西,远处一家店铺门前的地上,正躺着一男一女在那里哀嚎哭泣。刘凡马上就弄清楚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更是十分憎恨的看向那群人。
而那十个流氓也集体看向了突然窜出来想打抱不平英雄救美的刘凡,那伸三爷刚准备讥讽他两句,就看见李克闲等人陆续窜了出来,那两个毛手毛脚的喽喽也一时停下了动作,回头看向了出现在他们身后不到十米距离的李克闲一行人。
那女人趁两喽喽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一口咬在了一人的手臂上,同时一脚踹向另一人的两腿中间,随着两声不同性质的惨叫,那女人终于掏出了魔掌,跑到了刘凡身后,大口的呼着气,并用手轻抚胸口的对几人说:“有,有流氓土匪,他们抢劫财物不说还强抢民女(指了指自己)要不是遇见你们,我都不敢想象接下去会发生些什么,你们一定要抓他们去坐牢。”
李克闲这才仔细打量了这个站在他旁边的女人,这一仔细看还真接的有点眼熟,不过立马就在心里反驳了回去,同时暗骂自己:才半年时间,自己想女人都想到这种程度了?认都不认识的人也能在看人家第一眼的时候冒出一种熟悉的感觉,绝对是幻觉,对是幻觉。
这女人也发现了盯着自己看,眼睛一动不动的李克闲,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没见过美女吗?老盯着我看干嘛,我脸上又没有花,(随即脸色大变)你、你们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吧,(在看了看正一脸凶相围了过来的那群流氓)看情形不像是一伙的呀。”
李克闲当即被这女人强悍的想象力给弄得脸色相当古怪,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正想着怎么说清楚的时候,围过来的流氓十人组把李克闲他们围成了一圈,那个叫伸三爷开口了:“哪儿冒出来的几个臭小子,想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我伸三爷的买卖也敢插手,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还有两个长得细皮嫩肉的,跟个娘们儿似的,老子最讨厌这种讨女人喜欢的小白脸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们几个做了,沉到微山湖里面喂鱼去。”
李克闲那眉头皱的快成个川字了,在那些流氓准备动手的时候大喊了一声:“停。”
然后走到那伸三爷面前,指着他愤怒的说:“三爷是吧,怎么说话的?我怎么就成小白脸了,这事儿你非给我说清楚了不可,今儿个你要是说不出个为什么,老子立马毙~~”
“了你”两字没说出口,“啪”的一巴掌就被伸三爷甩在了脸上,随即就是一脚把他踹了回去,二垂赶紧接住他,避免了“平沙落雁式”这一经典的动作被他完美的释义出来。
伸三爷还不解气的骂着:“你个小白脸居然敢指着老子的脸说话,给我打,狠狠的打。”
于是众流氓纷纷动手,但是这次也没能落到实处,因为恼羞成怒到了极点的李克闲在被二垂接住之后,只作了一个动作,就是掏枪,掏出来之后也是一点停留都没有,直接对着伸三爷的脑袋开了枪,“碰”一声枪响,除了川军的几人外,其他人完全傻眼了。
当流氓们的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的时候,那女人已经开始发散思维了:“完了完了完了,我这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呀,而且一个比一个狠,这次遇着真土匪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时候流氓里的一人说:“有细皮嫩肉的土匪吗?该不会是哪个官员的儿子吧,兄弟们别怕,我估计就这小子一人有枪,我豁出去挡他一枪,谁敢跟我一起上,枪就归谁。”
正当这群没眼光的家伙们蠢蠢欲动的时候,其余四人也纷纷掏出了手枪,曾向南坏笑着说:“来吧,谁看上了小爷这把枪的就过来挨枪子儿吧,我保证不把你们打死,够仗义吧。”
刚还带头叫雄的那家伙立马就焉了,扑通一声就跪地上了,一边磕着响头,一边说:“各位好汉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鬼迷心窍才中了邪,愚蠢到竟妄想着从老虎嘴里拔牙,我在这里给你们磕头赔罪了,还请各位爷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其余流氓也纷纷效仿,全都跪地上向他们求饶,而李克闲也是被这喜剧性的一幕给弄得又好笑又生气。这家伙刚才那嚣张的表情还在脑海里徘徊,现在一下又变成了一副脓包软蛋的样子,着实不可思议。这人要是仍然视死如归,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放他一马,不过像他这种只会仗势欺人又没骨气的东西,在李大少的眼里死光了才好,免得祸害乡里。
刚想着开枪毙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手枪枪口都对准了这人的脑袋,脑海里忽然觉得开枪就可惜了,不是他可惜这流氓而是心疼他那子弹,于是又把枪收了回去。那流氓看见她把枪对准了自己脑袋,使劲磕头的同时心里也渐渐地绝望了起来,没想又峰回路转了。
搞不清楚李克闲是怎么个想法,他也不敢站起来,留着鲜血的额头到是没有继续磕了,一来人已经磕头磕得头晕眼花,二来早就磕破了的额头每碰一次地面,那可是相当的疼痛,再有就是,人家的枪都收了回去,也就意味着小命儿暂时保住了,再这么卖力就不划算了。
李克闲到没那闲心思去关注这人,只是转身对刘凡等人说:“有刀吗?我们子弹可不富裕,用在打这些混账身上我还真挺心疼的,还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的爽快,对吧。”
跪地上这家伙刚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还没松上一口气,又被李克闲这句话给吓趴地上了,浑身颤抖的说:“我真知错了,您就绕我一命吧。刚才那枪声说不定就惊动了这附近保安团的人了,当然了,你们谁然不惧怕,但少一事总比多一事来的好呀,你们说对吧?”
李克闲这才没好气的说:“狗日的龟儿子硬是把我们当成土匪了,老子告诉你,保安团的人来了更好,老子到要看看他们是咋个处理你们这些打家劫舍的家伙。”
这人听了更是晕头转向,于是好心给他指了一下伸三爷的尸体,才说:“好汉,保安团的看到你杀了人,估计先抓的不是我们而是你吧,怕是没机会看到他们怎么处置我们的哟。”
李克闲的回应只是一声哼,廖志超说:“这些虾子些,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过我们都是便装出来的,抄把枪在身上就够了,那个没事弄把刀嘛,而且我们的刀也没有那种小尺寸的,带出来不方便的嘛。要找刀还不容易?要不我去问问那边躺地上那两口子?”
李克闲本来也是随口一问既然有人处理这些流氓混混,他也乐得清闲,于是说:“不用去了,就等保安团的人来,懒得浪费我们的力气,杀他我还嫌亏待了我的手,老子这双手可是杀日本人用的,刚才杀了这个人,我都很后悔,真是杀鸡用牛刀,埋没了我这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