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闲故作姿态的说:“我觉得我还是跟司令一起呆着好点,一回来就被扣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不忠不孝啊,我可担当不起,以后坚决过家门而不入,发扬革命精神,行了吧。”
说话转身就要走,李母给紧张的不行,一把拉住她的说说:“哪儿也不准去,乖乖给呆在家里,儿子,你想吃什么,妈这就给你弄去,赶路累坏了吧,快回房去歇着,去去乏再说。”
雪依在后面看的直摇头,知道他是在装腔作势,借题发挥,也不点破他。李克闲可是很想媳妇的,早就注意到她脸色不是很好,从以前寄来的信件分析,她应该在前不久给他们老李家添了一个新丁,很想知道是儿是女的李克闲拉着她的手说:“辛苦你了,坐月子就好好在屋里呆着呗,回都回来了,还怕我跑了不成,再说了,我这孩子是男是女都没见着,我能就这么轻易的走了?你别先告诉我,我得亲自去看看。”
进房间后立刻就被一个摇篮吸引了眼球,走近了往里一瞧,嘿!好家伙,一个小婴儿正睡得香,小嘴儿一张一合的。李克闲左边看了右边看,瞧了半天还是没法分出个男女来。看着他那囧样,雪依忍不住笑了起来,打笑的说:“你要真能看出是男是女来,我就服你了。”
李克闲对着婴儿说:“幺儿嘞,你跟我说哈看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老汉给你买糖吃。”
正喝水的雪依一口喷了出来,珠儿望着给她拍背顺气,咳了几声才笑着说:“笑死我了,真真想得出来,刚出生的孩子能听的懂你说话才怪,再说他还不会开口说话,怎么告诉你?”
这时,婴儿张开了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李克闲对他露出了一个笑脸,用手指碰了一下那粉嘟嘟的脸,不过经他这么一碰,孩子顿时不干了,“哇哇”的哭了起来,雪依紧张的来到跟前,瞪了李克闲一眼,这才发挥出母性的光环,抱起了孩子。
在又哄又摇中渐渐安静了下来,不过好像对他老子相当的有意见,只要李克闲的脸在他面前出现,他就作势要哭,弄得小李同志很是郁闷的说:“反了天了还,你是老子生的,看你一眼怎么了,你还不乐意,还给我递眼色,才出生没几天就会摆架子了,神童啊你。”
“什么是你生的,你到是给我生一个看看?明明是我生的,感情你回来就是和我抢功的?妈也不买你的单呀。还有,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吗,你要是不乱逗他,他能跟你急?我没怪你、跟你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要是再敢乱说宝宝,哼。”雪依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说。
只能远观的李克闲愤愤不平的喝着茶水,吃着糕点,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于是问道:“雪依,你给我生的是男是女,你倒是给个准话呀,这小东西现在不待见我了,我可不敢亲自验看,还不知道这小祖宗会给我耍什么花招呢,快告诉我吧。”
“就不告诉你,急死你,哼。”雪依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一转身,抱着孩子进了屏风里。
李克闲说:“不说就不说,你干嘛也躲着我呀,我又没有得罪你,别人家小两口相聚了,亲热还来不及呢,我这连抱都没抱一下,你怎么就跑了呢,我可跟你说啊,我这回来可呆不了几天,老孙的事一办完就得回襄樊,到时候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把握的哦。”
“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现在有儿子了,你就靠边站吧,哪儿凉快哪呆着去。”
屏风里传出雪依的声音,把正在喝茶的李克闲呛得咳嗽不止,心想:还不是上当了,随便一激,你就顾头不顾腚,还不是让我知道了是个儿子,要不是看在你替我生了这么个大胖小子,身体现在还没恢复,小爷我一准家法伺候,哼哼,让你得瑟,反正里外都是我占便宜。
晚饭的时候李父和他交代了军服的情况,对他说:“我们家这次可是下了血本,里里外外掏了个干净,可以说是捉襟见肘也不为过,要不是政府见我们家积极援助军需物资,给了些优惠,我这生意怕都得关不少店铺,孙司令还想要点东西,我也是无能为力呀。”
李克闲说:“行了,我知道了,我已经跟他说明白了,他也是叫我去找王海他们那些大户少爷义捐,没想着再刮您一层皮,那么紧张干什么,还是见过大人物的,就这点定力。”
李父微怒:“你小子别以为当了官就了不起,老子要收拾你你也得受着,抱怨两句就这么大意见?老子我辛辛苦苦挣了这么多年的辛苦钱,全捐出来还不是想让你小子能有好一点的条件,那小鬼子是那么好打的?必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你们那水平,和人家比还差得远呢。”
李克闲这才大瞪着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我那信上也没说过这话呀,你找熊总督了?”
李父说:“逃难的人说的,你是没见着,惨呐,一个个蓬头垢面,瘦的皮包骨头,原本挺俊俏的小姑娘都瘦的跟猴子似的。我们每次打仗人都比鬼子多,但怎么每次都打不赢呢?”
李克闲不乐意了,说:“别乱说啊,台儿庄大捷是怎么来的?我也有功劳的,实打实的。”
“屁的大捷,骗骗老百姓还成,要是打赢了,徐州能丢?你们会被人家追着屁股跑到了襄樊?从山西到山东就不说了,至少没往后退,从山东到湖北也是实打实的吧?人数比别人多好几倍,个个都还那么拼命,连你小子都敢上火线了,可就是打不赢,为什么?”李父说。
李克闲老半天没啃声,心想:我这老子做生意已经够精明的了,没想这眼光也挺独到的,要是去当个议员什么的,那还得了,委员长当不成,至少也得是个巨头吧,不从政真可惜了。
李父接着说:“勇气人数都够了,还打不赢,那就只能是一个问题了,拳头没别人硬,这世道,虽然已经过了有枪就是草头王的时代,但谁的枪炮多,谁的拳头就硬,这可不会错,枪炮这事我是无能为力了,只能给你的人手多添两套衣服,做个像样的中国军人。”
李克闲虽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一直回忆着他父亲的话语,想着中国的未来该何去何从,这一夜他想了很多,但并没有垂头丧气,相反,跟有动力了,毕竟有父老乡亲的支持,他们虽然落后,但却有希望,因为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加入到援助他们的行列,他坚信一定能胜利。
一大早就派人去把损友四人组请来,三个男人坐在小亭里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天,抽空还可以看看园子里逗着孩子们的三女人,加上孩童天真可爱的笑声,气氛很温馨和融洽。
李克闲三人其实并没有多少心思来关注这些,正皱着眉头讨论捐助的问题。押了一口茶,何涛说:“克闲,这老孙没给具体的指标,真不好办,你想想,要是我们一次捐助的多了,他会不会觉着我们家肥的流油,没事就想着来宰一刀?要是捐少了,得罪他也就得罪了,反正也没交情,可是你这就不好处了吧,你升官发财全指望他对吧?这两难呀。”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克闲,你可得想清楚了,这次到底得罪不得罪他,我们挺你一次两次也没什么,这种事只要不是经常发生,凭我们的底蕴,还是抗得住的,但你也知道,多回家去说一次,这就多一分抵触情绪。这时不时发生的捐款活动,也出了不少钱。”王海说。
何涛接着说:“最主要的还是,我们都不是单亲家庭,父母也有考虑。为你这面子凑够一万的数目,已经花了不少钱,要是再催的急了,直接打发我们一笔钱财,让我们自力更生,那才叫惨,到时候不但没了我们这两得力的支援,兄弟可能还得天天来你家里混吃混喝。”
李克闲说:“少来,跟我贫什么嘴,我知道你们为难,我是给老孙下了伏笔的,他想要坑我,没门儿,我说得就是找你们两人募捐,你们必须很积极的配合我,你们有多少你就多少,全捐出来,在找个新闻记者报道报道,就说川人小夫妻举家支援抗战,你们看怎么样?”
王海眼珠子一转:“你的意思是就我们两个小家,把所有积蓄和不是必须的物资捐出来,这样既表现出了我们的抗日救亡思想,又从舆论上让老孙不好开口说不够?可是这样一来你还是间接得罪了他,那你以后的升迁怎么办,别级场战斗打下来,你的下属都成你上司了。”
李克闲说:“放心,经过我仔细的研究,这独立营不好升团,因为现在很多军队都在裁撤,按蒋委员长的的意思,就是兵态多太杂,没形成有效的指挥,给了敌人可乘之机,而且武器装备和训练等都跟不上,空有一腔抱负却只能白白牺牲,所以要整编缩编。”
何涛说:“那你的意思是,你这独立营不被裁成独立连你就烧高香了?这委员长不会是假公济私把那些裁撤下来的士兵全收回去自己训练成他的直属部队吧,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李克闲说:“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就是明目张胆,谁叫这明目张胆的做法它有道理,听我说数据你就知道了,徐州会战中,他的中央军杀伤鬼子的人数最多,为什么?应为前期根本就没消耗,到关键时刻,精力体力充沛的中央军就冲出来和鬼子干架了,其他地方部队的军队呢,全都死守在必要的防线上面,消耗了大量的人员,才换回了他们的最多杀敌数。”
喝了口茶,继续道:“他老人家可不管这些部队的死活,其他部队都是死伤不少,只有他的中央军是杀伤不少。既然白白送死,还不如裁撤,起码换下来的人手他可以培训后变成中央军,多多杀伤鬼子,这也是为抗战做贡献嘛,不能再想着自己的一己私利而拖累全局。”
王海说:“真不要脸,说的冠冕堂皇,自己却在谋取最大的私利,这是为他的独裁统治打伏笔吧,把其他部队越打越少,他的中央军越打越多,到抗战胜利就只剩中央军了。”
李克闲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那些个长官们肯定也是清楚的,有人干脆投了老蒋,有人忍气吞声,唯一一个想和他对着干的韩复渠,结局你们都知道了,说敲沙罐就敲了。”
何涛打笑的说:“那我们李大少爷也准备忍气吞声、虚与委蛇?可你这小胳膊的拧得过人家那大腿吗?不过没关系,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鼓励更多的朋友一起行动,多多少少也能凑够一定分量,老孙那里可能不是很满意,但绝对让他谈不上失望而记恨你。”
李克闲说:“还是涛子好,总是关键时候有办法给兄弟解围,小海,你娃这脑袋真转的不够快,要不是有刘明月在,我还真担心你娃把家里的生意给搅黄了。”
王海很不服气,刚准备站起来和他理论理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近前的刘明月一下就把他按了回去,笑着说:“那是,他能娶到我,算他赚到了,本小姐现在可是标准的贤妻良母,照顾了家务还得照顾生意,伺候了小的还得伺候大的,小颖就比我轻松多了,你还真该想涛子多学学,人家也不是学经商的,一样把生意照料的很好,哪像你。”
被戳了我熟悉啊脑袋的王海苦着一张脸说:“明月,你让大家晓得你能干贤惠就可以了嘛,不要没事就揭我的短撒,当着克闲这败家子的面,好没面子哟,他是我唯一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对象,你可不能让他把我比下去了,我多多少少赚了些,克闲可是只出不进的主。”
李克闲说:“闹了半天,你这小子一接到消息屁颠屁颠的第一个跑来,就是为了找优越感?亏我感动的不行,你个骗子,我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