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全部鬼子退出了仓库,大家顿时欢呼了起来,在欢呼声中,那枚手榴弹炸响了,紧接着就是更加剧烈的爆炸,一波强过一波,这时候大家也都知道那鬼子扔的手榴弹是有目的的,没时间去骂那鬼子,全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外跑,二垂和李克闲更是离爆炸位置不远。
顾不得会不会因为正面接触而弄疼伤口,一手把李克闲拽到面前,背上他就往外跑,虽然动作够快,但仍没有气浪蔓延的速度快,在离大门还有几步远的位置,被掀翻了出来,虽然只是最末端,没有后继力的那中冲击,但仍够他两受的了,二垂扑了个狗啃屎,李克闲的背部也有不小的灼伤,可谓是新伤加旧伤,血上加霜,还好独立营的士兵把他两拖了出去。
接下来更剧烈的爆炸才没有波及到他们,不过那些奢侈的装备和同伴的尸体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火海里爆炸和燃烧,宋谷雨第一个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李克闲和二垂两人,见着他们这幅模样,饶是平时总是一副没心没肺样子的他也红了眼,赶紧对士兵们说:“算了,憋屈追鬼子了,找找看这镇子里有没有大夫,先给营长把伤势稳住再说,看样子是不能长途跋涉的把他带回洪山镇了,潘羽明,你和虎头带一个班的士兵回去,火速把欧阳大夫给请来,营长这伤势可不轻,大家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他和伤兵安置了再说。”
仁哥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看着所剩无几的尖刀排,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认可了他们的能力,他内心深处想的是:这要是换成神枪排,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鬼子这样的打击,不管怎么说,这尖刀排的江湖气息虽然严重了一点,但到了关键时刻,的确不失为一条好汉。
对宋谷雨说:“这队鬼子我们还得追上去看看情况,免得他们打一个回马枪,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你就带着四连的人按着他们,我们这追一段路,没异常在回来和你会合。”
见宋谷雨点点头,仁哥也不多说,带着众人追鬼子去了。而宋谷雨也开始了嚷嚷着:“没受伤的赶紧把受伤的兄弟扶起来,我们这就去找大夫,小邓已经带人去挨家挨户的询问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能站着的尽量不要躺在地上,免得寒气入体,受了凉,到时候可不好治。”
没一会儿,小邓就带着几个士兵回来了,找到宋谷雨说:“副连长,问清楚了,这个镇子上有两家药铺,由于此处的特殊地理环境,老百姓也尝尝进山打猎,这郎中也都会一些治创伤的本事,正好可以给士兵们处理伤口,我已经找到了两个药铺的位置,并且叫醒了郎中,他们一听是给打鬼子的士兵治疗,立马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很是热情,赶紧带人过去吧。”
宋谷雨说:“很好,这事办的漂亮,回头给你记一功,走,先去近的一家,让大夫宪哥营长看看,我就不赞成他带队去搞什么偷袭,你看吧,这回出事了,把我给吓了个半死。”
小邓一边带路,一边说:“副连长,你也别抱怨了,要是营长不带队,这带队任务的可能就落到你头上了,要是你遇见这种奇怪的鬼子,没有二垂兄弟这种尽职的保镖在身边,能不能活着还是两说呢,而且现在说着事有什么意义,马后炮谁不会放?我可没损你的意思。”
见宋谷雨脸色立变,小邓连忙解释:“我就是说营长福大命大,有众多兄弟护持着,准没事,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和没事人一样了,不是还有欧阳大夫把关嘛,你就放心吧。”
这句话说道他心坎上了,点着头说:“这才像是人说的话嘛,不管咋个整,先把营长的命保到起再说,这个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山路是有点不好走,明天开始,你们就带一个排,不带两个排的人去‘开路’,把那些藤藤条条砍一些,不说要有好宽,起码能过人才行。”
小邓说:“对头,是这个理,欧阳大夫长得那么漂亮,要是向我们这样不小心画上了脸,那我们罪过可就大了,这是我亲自去办,一定整巴适,保证让她平平安安的过来。”
宋谷雨说:“你晓得好歹就行,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你带的这路真是,不会走错了吧。”
小邓说:“可能?你也不看看是谁带的路,马上就到了,还要怪一个口子,就那里。”
宋谷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边的确有一个转角,于是对后面的人说:“兄弟伙些,坚持住,马上就到了,看到前面那路口没有,一转过去就是药铺,郎中都在里面等着了。”
稀稀疏疏、有气无力回声:“哦~;哪里哟;我咋个没看到呢?要的;没得事,我还行。”
花样还挺多,回的五花八门,就是声音小的可怜,像是饿了好几顿饭的一样。其实宋谷雨也没多少精力了,他带的这个连经过三次和鬼子作战,早就耗光了精气神,一半多都是伤员不说,还得照顾从仓库里逃出来的尖刀排队员,能有人响应,回他的话已经不错了。
终于到了地头,别人的门早就打开,里面两个郎中一人端坐在一张桌子面前,他们的徒弟们也是摊好了纸张,时刻准备着抓药,顾不上说感激的话,第一个把李克闲抬了过去,这郎中见人都已经昏迷不醒了,立即站了起来,对抬着李克闲的士兵说;“请把这位长官抬到后堂礼物,里面有暖炉,他这状态也不可能在这里把脉,如果还有像这样的伤员,也都抬进来吧,夜里天寒,免得着了凉,到时候本来能治好的也不好办了。”
让重伤的都跟着抬进去,其他的就到另一位大夫那里排队治疗。这位胡子都需白了的郎中给黎星刻把着脉,眼睛一眯,给人感觉像是睡着了一样,宋谷雨又不好打扰他,生怕自己稍微弄出个响动,让这郎中判断出了差错,连走动都小心翼翼的慢慢挪脚,不发出一丝声响。
勒紧心眼焦急的等了几分钟,郎中才睁开了眼睛,把李克闲的手放回被子里,这才对他们说:“这位长官上的不轻,兼有内伤和外伤,而且左肋还中了弹,这子弹一天不取出来,他就一天不能好转,而且病情也不好控制,我是不会取子弹的,这还得找西洋的大夫才行。”
宋谷雨说:“这我们知道,已经派人去请军医了,就是想让您先把伤势给稳定住,不要让它恶化,我们就谢天谢地了,既然你能知道他收了内伤和伤,那么应该有相应的办法吧。”
这郎中说:“子弹位置必须要用开水侵泡过的润帕子擦拭,水不能太多,但也不能没有,每半个时辰轻轻擦拭一次,直到你们的军医到来。”
宋谷雨连忙对把旁边的士兵说:“快,记下来,等一会儿找个手脚灵活的来擦伤口。”
士兵赶紧掏出本子,迅速的记着。郎中这才又说:“他受的外伤还有背部,大部分都被高温给灼伤了,这种情况是最麻烦的,虽然你们用的是侧躺,没有牵动伤口,但也不能一直这样,会血脉不通的,而且敷上烫伤药之后,也不能在成侧面了,得正面躺着才行。”
宋谷雨说:“大夫,具体的做法您决定就行,主要是我们要做什么,您说了我吩咐下去。”
郎中说:“好吧。临修,一背面量的烫伤药,马上做好了端进来。”
没两分钟,一个秀秀气气的小伙子带着一盆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郎中说:“来狼给帮手,把这位长官先弄成卧躺,好让我徒儿给他上药,这烫伤药效果绝对好,我们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可以追溯到宋朝的时候,在这十里八村的,那可是有口皆碑,谁家的小孩不小心被烫伤了,都是到我这里治疗的,从没出过岔子,众位军爷就放心吧,这烫伤算是治住了。”
虽然很不情愿他用治小孩的光辉历史来解释这药的独到之处,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感谢别人,起码让李克闲动了一份活下去的机会。立即有两人为李克闲翻动了身子,躺下的一瞬间,伤口和床一接触,李克闲在昏睡中的额头都起了折皱,可见有多么大的痛觉。
叫临修的少年麻利的在李克闲的背上涂抹伤药,特哟的清凉效果,让他的眉头舒展开来,众人看到是这效果,也就放心了,那些同样有着不同面积灼伤的战士也都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毕竟一路忍受着火辣辣的疼痛,他们的身心也都遭受着巨大的煎熬,看到了能减轻他们痛苦的药物,当然是大受鼓舞,还没有上药的他们从心理上已经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疼痛了。算是另一个版本的“望梅止渴”吧,不过这伤药的效果还是把宋谷雨给小小的震撼了一把。
等郎中把李克闲处理好了,其他的士兵们也是按照受伤的程度不同,严重的先治疗,陆陆续续的进行着紧张的医治,那两个郎中也是累的满头大汗,不过一点疲惫的样子都没有显露出来,反而越治越起劲,治疗的速度不减反增,很是让宋谷雨纳闷了一会儿。
不过为了自己的士兵着想,他可不愿意自己的人被治疗的不彻底,要是以后落下了病根,那可就惨了,于是找到一个正在不停抓药去熬的学徒,对他说:“小哥,你们师傅这看病怎么越看越快呀,这是什么道理?我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看病的,你师傅平时也是这样的吗?”
这学徒说:“回军爷的话,我师傅平时不是这样的,看一个病的老久才说出个所以然来。”
宋谷雨面色不豫,心想:过日的,该不会真给我说中了吧,这治病都能“偷工减料”真是岂有此理。正准备去找那郎中评理去,那学徒接着说:“不过我也大概才出了师傅今晚上为什么看的越来越快了,你们的士兵本是没病的,只是中了弹,大多数的情况都一样,药方也是一样的,只要受伤后引起的症状没有大的不同,那么就可以快速下定论了。”
宋谷雨的脸色这才回转了过来,对他说:“原来是这样,多谢你替我解惑了,你忙去吧。”
那学徒端着药跑了,宋谷雨则是一人走到门口,眼珠子不停地转着,心想:祖传秘方就是不一样,比那早死鬼老蒋传下来的野草法子强多了,就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让我们军队的医生学这秘方,我的想个法子努力把这东西弄到手,以后到哪儿打仗,都多一份保障。
时间过得飞快,天色已经拂晓,雄鸡也开始叫唤了,不过药铺里却还没有消停,治疗重伤的那位郎中看完重伤员后,便来到大堂接着给轻伤的士兵治疗,直到现在,两位郎中面前还身下几个没有看过的士兵,他们那伤势最轻,也就是不小心挨了一枪那种。
没一会儿就给他们各自包上了一个小纱布做的“绷带”,终于处理完最后一名伤员,两位郎中也是累的不轻,坐在椅子上动都不想动,特别是那老郎中,一直用手帕擦着汗,身旁还有一徒弟在给他按摩,不过仍打不起精神。两位郎中休息了好一阵子才向宋谷雨告别。
宋谷雨也是派人送那位年轻点的郎中回家,他连夜从镇子另一面赶过给川军看病,送送他是应该的。没受伤的士兵也是争着送他,虽说他医治的人大多不是伤的很严重的那种,但医治量却非常大,耗费了不少心神,再加上专门跑过来治疗他们,全营上下都很感激他。
老郎中也在徒弟的搀扶下回后院的卧室补觉去了。没过多久,仁哥派来的人找到他们说:“仁哥已经和127师的人连夜开会,并商量好了所有事宜。现在他们接管了镇子,听说了营长冒着生命危险为大家劫下鬼子补给的事情,都很关心营长的安危,已经在来探望的路上。”
看着黑眼圈的士兵,宋谷雨让他进去休息,也不要再来来回回的跑了,反正现在已经没事情了,先去把觉补回来再说。十多分钟后,一群师团级的干部跑了过来,扎堆般的站在李克闲的面前观摩了一阵子,才缓缓退出,这次带队的最高指挥官罗参谋对仁哥说:“克闲不愧是司令的爱将,仓库那地方我们也派人去看了,能拿下并坚守这么长的时间,殊为不易,我们分析了那个武装很全面的鬼子尸体,会日语的官员翻译了他们的部队编属,叫做华中特种作战部队,是日军军部直属的,这是最近才兴起的一种作战方式,还处于不成熟阶段,但欧洲已经应用于实战,而且效果很显著,这批鬼子估计是去学习过的,所以才有这么奢华的装备和强悍的战斗力,说实话,在我们看来,李营长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