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只好一点一点的撕下兔肉放进嘴里,吃了一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他说:“手艺还不错哦,真看不出来,这样的烤肉竟是出自一位家境富裕的营长之手。”
李克闲也笑着说:“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那行,你慢慢吃,我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在这偏远的地带呆了几天,轻伤人员也全部经过救治后可以发挥出原有的战斗力,李克闲就开始为越过鬼子的包围圈,返回襄樊做打算。首先,肯定要带上那门炮的,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牺牲了那么多人,不带回去可没法给众人交代,再说了,独立营也很需要这种装备。
其次呢,必须还要给鬼子来一次袭击,就算效果不好,也不能就这么不作为,要让鬼子知道,他们是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任何地方的,让鬼子对围剿和寻找他们产生一种无力感。
他们在商量对策的时候,鬼子一样没有闲着,最初的目标没有因为独立营的骚扰而改变,照常向信阳猛攻,第一军苦苦抵挡,实在是无力回天,只好“转进”了。对于占领信阳的鬼子而言,他们并不满意,因为行军路中居然能遇到劫道的事情,毁了三门山炮,还有一门不知所踪,任凭他们搜遍附近所有可以低点,但那山炮却像石沉大海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是派出伪军进行大面积的搜查,势必要找出这支神出鬼没的部队。伪军出动后一样很小心,他们认为很大可能性是八路军,现在的他们,一听这个头就大了,虽然鬼子对他们说的是国军的普通部队,但惜命的伪军总是会把简单的事情想象的很复杂,认为一定有猫腻。
所以进度很缓慢,搜查也是漏洞百出,而且是故意露出来的,这次的队长更是在心里祈祷:八路爷爷们,你们就行行好,到别处去折腾吧,路都给您让出来了,我们是真没想过要和你们作对的,都是那小日本的命令,这兵荒马乱的,过日子都不容易,你们就别折腾我了。
李克闲这个“八路”头头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综合哨兵们的消息,准确的判断出了这批搜寻而来的伪军在打什么注意,本着减少伤亡,保存实力的想法,于是下令配合、这批伪军演一出双簧,各唱各的戏,很快就带着部队回到了藏山炮的地方,但要过河可不容易。
想来想去,李克闲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让这批伪军帮他们送过去,想法有点疯狂,但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怎么让这批伪军肯办事也是一个难题,因为一个不小心,他们也会在鬼子面前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李克闲当即鼓动着大家多出注意。
自从曾向南走后,宋谷雨就成了李克闲拥有的唯一智囊型人才,说智囊绝对是高估了他,最多就算一个狗头军师的料,正经的注意一个没出过,馊主意倒是一箩筐。不过在这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李克闲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听一听他的高见了,心里想着总比没有来的强。
不过当他听完宋谷雨的馊主意后,他这个想法彻底破碎了,唯一的念头就是想一把把这家伙掐死。宋谷雨是这么说的:“这有什么难的呀,亏你还想了老半天,你看这阵仗,明摆着他们怕了我们,叫他做点事那是看得起他,一准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舔你的沟子。”
弄的在一旁喝水的清荷“噗”的喷了李克闲一脸,着实让他这句话给惊着了。不好意思的给李克闲擦着脸上水说:“对不起啊,我忘了你还在我旁边呢,你的士兵还真是挺那个的。”
说的很婉转,很委婉。李克闲脸色不怎么好,很有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心思,找谁说话不行,偏偏就找着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家伙,而且用词之粗鄙,让脸皮已经够厚的他都克制不住,再加上说的全是废话,一听就知道是没经过大脑的屁话,前提条件根本不成立。
虽然那些伪军不愿意和他们正面交火,但绝对不是怕了他们,可能死有顾虑,也可能是良心未泯想放他们一马,还有可能是那些狗腿子们变着法的想保存实力,不愿意付出伤亡,但绝对不可能是宋谷雨说的怕了他们,这年头有枪的人还怕谁呀,再说他们还有小鬼子撑腰。
讨论了许久,就是没一个可行方案,这让李克闲很是无语,心想:这唐正仁受伤之后智商也下降了?平时出点主意还是很有见地性的,今天怎么就没辙了呢。但仔细一想,邮局的情有可原,这家伙指挥战斗的时候的确主意挺多的,但这是何人勾心斗角,不是他的专长。
这就让他汗颜了,时常自诩脑袋瓜多么多么聪明,司令都可以哄的团团转的人,一到这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还真有点难为情,再看看几人焦眉苦脸想办法的样子,更是无地自容。
不过清荷打破了平静,说:“其实,事情也没那么复杂,要过河也不一定要让他们帮忙的,只要他们配合,想要把这门山炮运过去其实也不难,关键在于工具,那边正好有竹林。”
李克闲马上就知道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才说:“的确,与其冒着风险过桥,还不如弄个竹筏偷偷渡河,只要是这些伪军搜查范围内的河流段,都会很安全的,不过还是要先给他们打声招呼,免得到时候出问题。可是,拍谁去和他们谈谈呢,宋谷雨肯定不行。”
小宋同学急了,说:“凭什么呀,我怎么就不行了,按我说,这事就该交给我来办,你想想啊,你们这些身居高位的过去太危险,让普通士兵过去又显得看不起别人,在座的除了我这个后备的连级储备干部,还有谁能担此重任?怎么就第一个就把我排除了,这不科学。”
李克闲说:“你知道个屁的科学,我是怕你这张臭嘴,好事都给你说坏了。我被你祸害死了算我倒霉,谁叫我有眼无珠,把你给提拔起来了呢。可这一个营的人都被你给祸害死了,外搭上清荷姑娘的性命,你忍得下心,我还忍不下心呢,所以你真不合适,不是我排挤你。”
宋谷雨仍不甘心的说:“我这嘴虽然有点大,但我可没做过软脚虾,哪次撑场面的场合我出过岔子?单凭这一点就剥夺了我去的权利。哼,不让我去绝对是你的损失,绝对。”
李克闲无奈的点着头说:“好好好,我的损失,损失大发了,行了吧,到底该拍谁去呢?”
思来想去,仁哥给出了个主意,让虎头和潘羽明两人前去,有虎头这个本地的人说话,除了让他们更加相信我们的坦陈外,还能让小潘多了留意一下他们的心态和表情,总结出他们在鬼子手下过的到底如何,可能的话,多和那些士兵交流交流,顺便套套消息,一举两得。
李克闲也觉得这个事情让刚刚顺利完成了一次潜入任务的两人去比较保险,起码比宋谷雨好多了,于是就这么愉快的拍板决定,叫来两人,详细的给他们讲述了这次的任务。
潘羽明和虎头再一次共同完成任务,对于潘羽明八卦的性子,虎头还有些不高兴,因为他重视会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出来,虎头听的也是一知半解,但能确定肯定不是好话。
所以曾尝试着让二狗和他一起行动,不过遭到了大部分长官们的否定,而二狗自己也觉着这种偷偷摸摸,鸡鸣狗盗的事情不是他的特长,还是让脑瓜子聪明的潘羽明去做吧。
一路上虎头对他是没说过一句话,但仍没能让他消停下来,通过自言自语,再加上分析虎头的表情,就着那药丸虎头是吃了还是扔了这个话题说个不停。已经尝试无数遍的虎头知道,越是和他说话,他就越起劲,所以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用无声的告白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再也不用忍受他的骚扰了,虎头很开心,对着前面一个很不用心的伪军说:“你蹲在地上干什么呢?你们头在不在,我们是那边的,找你们头谈点事情。”
那人顿时跳了起来,举着枪四处乱转,终于确定了他身后的两人,一看人家都没拿枪对着他,也很自觉的把枪放下了,然后说:“我这是大意了,没进入状态,才没有察觉到你们。”
虎头对于这种说大话的行为已经麻木了,看了看潘羽明,再看了看他,发现长得还真像。其实两人的长相天差地远,但在虎头心中偏偏就划上了等号,还是绝对的那种。不搭理他这智商明显有问题的话,在对他重申了一遍来此的目的,和解释了一下刚才看见他纯属巧合。
那人“哦”了一声,才说:“那好,你们在这等着,我回去你们的来意报告给队长。”
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披风,带着硬质帽子的家伙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开门见山的说:“是你们两人要见我?我说你们不早点转移地点,找我干什么,我们又没交情,道都给你们让出来了,还想怎么招,不会是没粮食了想找我们要吧?”
虎头说:“这位队长,我们还没落魄到没东西吃的地步。是这样的,我们想请你们行个方便,晚上我们就渡河,到北边去,这样你们的压力也就没有了,大家都是中国人,我们领导知道,你们给鬼子卖命也是情非得已,刀架在脖子上,不干也得干,所以也不想和你们有过节,相反,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们也会尽力给与你们便利的。”
这队长说:“你们快点走,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今天夜里渡河,行啊,没问题,我的人看守的是熊家湾到五里店这一带,我会通知手下的兄弟们的,你们到时候打声招呼就可以渡河了,不过我们能控制的穿也就两艘小舢板,你们要是人多的话,来来回回也挺麻烦。”
虎头说:“那就先谢过队长了,您看我这笨脑袋,还没请教贵姓呐,真是失礼了。”
队长说:“都当了汉奸了,这名字不提也罢,说出来丢祖宗的脸,就叫队长,挺好的。”
虎头笑着点头说:“行,队长,你的小舢板我们借用一艘就行,其他的已经请乡亲们帮着弄了些竹筏,一两个来回就能渡完,不会耽搁事的,这次就多谢队长通情达理了。”
可能是怕出来久了不回去,鬼子那边会起疑,这队长带着他的人匆匆忙忙的走了。两人也饶了几圈才回到部队停留的地方,潘羽明兴致冲冲的给大家说了那队长的态度。
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先派一些人去河边打探消息再说,再让热心的村民去河对面观察有没有鬼子在埋伏,这样从自己这边的判断分析出今晚的行动是不是可行,会更稳妥一些。
夜色降临,李克闲问清荷:“你真的不会镇子去了?跟着我们很危险的,再说了,我们去的是襄樊,你不是信阳的医生吗?”
“谁跟你说过我是信阳的医生了,本小姐是在汉口挂牌的医生,这次是回老家拜祭恩师的,不过现在武汉那边正在打仗,正如你说的一样,这兵荒马乱的,我难道还赶着去撞枪口吗?再说了,去川军的驻地怎么了,我叔叔还在里面当差呢,正好去看看他。”清荷说。
李克闲一下反应过来,说:“对哈,我们上次在火车站还见过面呢,那行,不过一切行动你的听本少爷指挥,不可以乱跑乱动,最重要的是,不能大呼小叫,会出乱子的。”
清荷白了他一眼,有点迷人,看的李克闲暗吞口水,她才说:“我又不是没进过军队,我叔叔带兵可厉害了,我还专门去体验过半个月的军人生活,要是一直在里面,哼,现在肯定比你强,少说也是个副团级的人物了,只要你不犯错误,我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这话说的有点暧昧了,弄得李克闲思想有点开叉,不过还好,毕竟见过的美女也不少了,抵抗力还是有的,没有继续胡思乱想,调整好状态,带着部队渡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