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走后,孙震当然没有和李克闲谈论那个子虚乌有的作战计划,而是开门见山的对他说:“小子,怎么样,傻眼了吧,你那点小心思、小想法,早就被这帮老家伙给用惯了,在我这里可不好使,就是当着我的面上吊,我也不会搭理你,最多做完公务后叫人给你收尸。”
李克闲当然也被那些人的“不要脸”给深深的震撼了一把,突然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清纯呢?和那些家伙一比,自己这心灵简直干净的像张白纸,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比人气死人。
只好讪讪的说:“今天天气还不错,那个,我就是顺路走到了这边,见人都到了你这里,不进来打声招呼,好像说不过去,真没被的想法,您千万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
孙震那是那么好骗的,只是不想揭穿他而已,再加上刚给他送去了一个“大麻烦”,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于是说:“好吧,算你有良心,从来都是抱着目的才来找我的李大少爷,今儿个也突发其想的来关心我了,真是不容易呀。不过鉴于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我这里正好有一些安排,算是对你的表彰和嘉奖了,免得你说我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看看吧。”
李克闲接过一张单子,抬头见写着:独立营军需物资分配清单。李克闲舔了舔嘴角,咽了口口水,由于幸福来得太突然,这才不太确定的问了一个很二的问题:“真是给我们营的?”
看着他那瓜兮兮的样子,要不是嫌太过浪费,孙震真想抓起桌上的墨水儿瓶子对着他扔过去,没好气的说:“你不想要,那行,我这就转给特务连的人,反正这缺口还很大。”
李克闲条件反射的说:“怎么可能,我就是,就是太高兴了,太过激动了,真没想到呀。”
清单上有新配给的中正式步枪50只,虽然数量挺少,但根据整个军区的人数的配额比例来看,能分给他们独立营几只就不错了。在没通过任何方式付出的情况下,得到这么丰厚的奖励,李克闲这次可是真心感动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是付出了代价的。
孙震接着就说:“先别高兴的太早,你们营通过这段时间的连续作战,精力和体力都大量消耗,所以我要让你们休整两三个月,你别想着嫩偷偷摸摸的溜出去打鬼子的秋风,我把你派去大洪山的洪山镇去驻守,四周都是自己人,我会吩咐他们盯紧你的,别想乱跑。”
李克闲愁眉苦脸的说:“司令,独立营又不是伤残部队,也没人需要长时间疗养的,哪还需要大家的保护呀。再说了,麻烦大家耗费精力来关注我,这不是拖累人嘛,真没必要。”
孙震说:“很有必要,你先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我真准备成立一个野战医院,你不是带回来一个外科医生吗?我问过她的意向了,她表示很愿意为抗战事业作出自己的贡献。你又是带她回来的人,她对独立营的人员也最熟悉,所以保卫野战医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李克闲说:“独立营可是屡立战功,连大炮都缴获回来了,您真舍得放深山老林里面党医院的护卫?司令,没准儿这两三个月,我是可以给集团军新添几门大炮的,您说是吧?”
孙震说:“虽然劳资也不得不佩服你的运气,但是,这次你在是说的天花乱坠,也别想让我改主意,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欧阳医生的安全就全权托付给你了,他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为你是问。知道我为什这么宝贝她嘛吗?”
李克闲摇了摇头,孙震心想:当然是这丫头能讨老爷子们的欢心呗,我哪敢让她出意外?不过却一脸严肃的对他说:“欧阳医生有很崇高的精神,她愿意无条件给我培养外科大夫,所以,她的安全很重要,比你的小命重要多了,必须藏在‘深山老林’里面去,我才放心。”
李克闲很无语,试探性的说:“我不要这批武器,可不可以不去当着护院兵?”
孙震眯着眼睛说:“你觉得呢?”
李克闲无奈的接受了这个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的任务,想着这两三个月该怎熬过去。
第二天,本来无精打采的独立营众人突然兴奋了起来,愿意无他,军需处的送枪械过来了,50只崭新的中正式步枪,两大箱子的手榴弹,还有一批只有少数人关注的炸药。喧哗的吵闹声弄醒了李克闲,不用出去就知道是在为什么欢呼,但还是得起身去分配这批枪械。
当他来到校场,才发现,众人已经在分配枪械了,仁哥正端坐高台,还有十来个拍着队伍的人准备在他那里领枪,而另外则是三五成群的围着的了新枪的人看稀奇。李克闲怒了,这些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他这正主还没到,怎么就可以“随随便便”找个人来顶替他呢。
很有气势的掀开挡住他路的士兵,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场面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大家不明所以得看着一脸气愤的李克闲,不知到谁有得罪他了?其实是大家得罪了他。
最终,他指着仁哥说:“唐正仁,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这可是我付出了巨大牺牲才向司令讨到的好处,你倒好,直接走了顺水人情,你知道我是要发给谁的吗?我是要论功行赏的。”
仁哥掏了掏耳朵,老神在在的说:“我是按照他们的功劳分配的呀,你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叫宋谷雨帮你记载,哪些人记多少功劳吗?他还列了个条子给你,我就是按照上面前五十名来分发的,这可是你拍板说行,要按照这个向上级报功讨赏的,难道还有问题?”
李克闲的气势为之一顿,不过还是硬顶着面子说:“可是你也不该这么草率就把枪械发放了,好歹也派人通知我一声,让我亲自主持才对呀。我没说分发之前,怎么可以私自就发放了?再说了,你这样做,效率太低了,炸药、手榴弹这些你也不知道具体的数额,怎么发?”
仁哥想都没想就回了他一句:“老子不是想着还有你的嘛,这些我高步大清楚的就让你自己来发就是了,免得你说我吃独食,这么露脸的事也不想着你,我够意思嘛,不用感谢我。”
对于仁哥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之中状态,李克闲选择了无视,很气愤的坐在他旁边说:“从现在开始,全部由我来发放,你一边凉快去,反正都过足瘾了,就跟我剩了几把枪。”
仁哥很配合的站了起来,取下帽子一边扇风一边说:“这太阳也出来的差不多了,八九月份(农历)的日头还真有点毒,晒久了怕是着不住,正好你来顶我,那我就歇凉去了哦。”
听着大家爆笑的声音,李克闲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每次和他对话都很受伤,偏偏又拿他没办法。不过还是对领枪械的这十来个人说:“笑,笑个锤子,还想不想要枪了?”
拍了拍手中的步枪,还没领到枪的人顿时止住了笑声,不过从脸上的神情就不难分析出,他们忍的很辛苦,实在忍不住的只好动手,用掐自己来转移注意力,看的其他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弄得李克闲很郁闷,还以为是有人在故意恶搞他,有心找出那个使坏的家伙,但无奈人力有穷时,更何况一心多用的他,对于众人的奇怪现象,也只能暗自骂骂仁哥出气了。
上午军需处的送了枪械过来,下午有送了一些仪器过来。虽然很少,一共也就几样东西,但个头还真不小,全是用箱子密封好了的,还在上面写了字,小心易碎。对于大部分士兵来说,还以为是枪械,不过经过那些平时学字学的好士兵们交接之后,才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他们想象中上午那崭新的步枪,娇气的跟娘们儿似的,还小心易碎,都猜测着具体是什么。
李克闲再一次来到校场,看着无所事事,围在箱子旁边想菜市场的大娘们一样,吵吵闹闹的指着箱子有说有笑,心里那个气呀,加上上午那一肚子的怨气没处撒,终于爆发了,大声的对他们骂道:“看看你们成什么体统,还有没有点革命军人的样子,全部给我跑十圈。”
众人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的火,但还是知道不听话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李大少爷可是真有法子收拾他们。以前也不乏有不听话的,人数还不少,但任他幺蛾子种类无数,李大少爷只用一种办法,那就是吃,生逢乱世,温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李克闲深度的利用了所有人的这一共同弱点,听话的当然管饱管肉,不听话的直接按照军需处给的吃食和分量,分毫不差的给他们吃,但那差距真没法比,看着周围一群人都在吃白面馒头夹肉馅,喝着肉汤。自己却只能吃黑不溜秋的窝窝头,外加竖不起筷子的清粥。
所以很多人受不了诱惑,向他投降了,巴巴的赶到他面前表示以后绝对听话,当然,心理面都加上了一句:只要有肉吃。不过还是有少数人是不服气的硬汉子,但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因为,一顿两顿还能挺住,但脱离荤腥长达十来天之后,再怎么赌气,也没法坚持了。
后来经这些极少数的人透露出来,那段时间,他们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在只能闻,不能吃的情况下,每一次吃饭,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就像吸毒一样,既不想受这罪,有很想继续闻一闻那香味儿,只能幻想着自己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但吃不饱和没油水的肚子会告诉他们,这就是得罪领导的后果。所以,不管他们是出于怎样的心情,每当李克闲用命令的语气说话时,他们都会毫无保留的执行,而且还会学会了对他溜须拍马,因为只要超额完成任务,哄得他高兴,一般都会有实质性的奖励,很划算。
所以,在清荷惊讶的眼神中,刚才还嘻嘻哈哈,像个闹市一般的校场,一下就变得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沉重的脚步身,让她看向李克闲的眼神充满了色彩,毕竟以个人的人格魅力而让士兵如此听话,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远远超越令行禁止的境界,实属罕见。
但她根本没有想到的是,她所谓的人格魅力其实更本就不存在,而实实在在存在的是丰盛伙食的魅力,和李克闲本人是压根不搭边的。真要说魅力,还得靠仁哥撑场面,他才是凭着真凭实学让众人敬重的人物,大家没事的时候也都喜欢向他讨教问题,人气是相当的旺。
不过现在的李克闲感觉很好,很享受清荷这崇拜的眼神,笑着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有妇之夫,你这样容易让我犯错误的,本少爷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优秀而已。”
清荷在心里狂吐,马上对他骂道:“呸,不要脸,整天没个整形,本大小姐会看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追求本小姐的人多了去了,随便挑一个,条件都比你好不止多少倍,我就是烦了那些提亲的,才跑出来的,要不,你能遇上我?”
李克闲只是很享受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他可没兴趣关心清荷的情况,直接无视她的话题,其实他也没听进去几个字,指着箱子说:“欧阳医生,这些应该就是你的作案工具了吧。”
清荷真想踹他一脚,想着这样不是很淑女,这才堪堪忍住了要动脚的想法,没好气的说:“你说些什么呢,怎么就成了作案工具了,哼,要不是多亏了那些‘作案工具’,你们这么轻易的就带着大炮回来?不记着它们的好也就算了,还尽说些风凉话。那好,你等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等到手术台上来的时候,我就真让‘作案工具’这四个字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