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闲黑着个脸,双手握得紧实,眼里快冒出火的看着二垂,刘凡见状说:“啊,那个,好像还有个线头没有接好,我先去看看。”
说完便拔腿就跑,二垂还没摸清楚状况,很是好心额提醒:“刘指导员,不要那么着急,再多的活儿也得当心身子不是,你说是吧,少爷。”
这回头才发现李克闲那不对劲儿的脸色,讪讪的说:“少爷,谁又惹你了生气了?”
李克闲直接用一个脑瓜子告诉了他,是谁惹了自己,二垂哭着一张脸委屈的说:“我这又是哪儿不对了,我就上个茅房,我还打过报告的。”
李克闲又不好意思直说那一声鬼叫是自己嚎的,那说出去得多丢人,特别是被二垂这种大嘴巴,保准儿半天时间人尽皆知,所以很是蛮横的说:“我乐意,怎么着,我还不能打你了。”
二垂也知道肯定是自己哪里又不招他待见了,顶嘴那是不行滴,除非有受虐倾向,只能用无声的告白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在又一次接到“订单”后,李大少是早起晚睡,没日没夜的干活(主要是得保证质量,要是出个意外,那还不被指个谋害长官的罪名),终于在第二次战役打响之前给完工交差了。
憋在制作室里十来天,整一个非洲难民形象,蓬头垢面的,头发都能打结了,二垂见了他居然都没有说话,直接大张着嘴,害的他洗了接近2个小时的澡,出来时还特意照了照镜子,觉得满意后才带着二垂和刘凡两人出了驻地,在县城里面闲逛,放松放松,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在一家卖葱油饼的小摊贩面前停了下来,要了三块饼,问着老板说:“大爷,生意好不好,这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
卖饼的大爷见这几个当兵的讲话不凶巴巴的,吃了饼还给钱,心情也是很好,附和着说:“军爷,生意还行,能养家糊口,至于这最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前不久,恩,就你们打县城前几天,陆陆续续有人家往外搬家,雇了好些人,大车小车的好不壮观,毕竟这小县城的好几十年也不见什么人搬过来,也没见人搬走过,不知道算不算您说的新鲜事儿。”
李克闲听了点点头说:“算,怎么不算,挺有意思的。”边说边给二垂递眼色,二垂很自觉的给掏了小费那大爷,惹得他连连道谢。
这边李克闲和刘凡对视一眼说:“还真可惜了,没能见着这阵势。”
刘凡会意的说:“谁说不是呐。”
就剩二垂一人在后面纳闷儿,想着这两位少爷可真是的,别人搬家有什么好瞧的,还是喝过洋墨水儿,上过洋学堂,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知道那书读哪儿去了。
在城里瞎转悠着,时不时拉个人问问话,比如他们占领前后老百姓的生活状况,有没有当兵的欺压老百姓的情况之内的问题等等,回到驻地之后,李克闲便把几个排长给叫了过来。
见众人到齐了,李克闲就发话说:“今天我得到一个线索,虽然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大家伙儿靠着这点儿军饷过日子还是挺紧巴巴的,虽然上次发了个小财,不过这些日子你们也用的差不多了吧。”众人点头。
李克闲见状接着说:“这次意外打听到了我们来这儿之前,有一批人搬走过,他们为什么搬走,你们大可自己去想,不过我要说的是,最大的可能就是对方某一个高层在这里有一个秘密的小金库,我们这仗一开打,他们眼见不支,肯定会把钱财给带上一起跑路,那帮他看钱的人家肯定也知道了他们打不赢要跑的消息,这一着急,怕被我们给查出来没好下场,也就干脆连人带钱一起跑。”
这时仁哥发话说:“你跟我们讲这些废话干什么,别人已经把钱都带走了,你在这说了也白说。”李克闲也不恼,给刘凡使了个眼色。
刘凡接着说:“仁哥你不要急,这事儿肯定是有盼头,我们才说给大伙儿听,经我们分析过了,这马上就要发动对二次作战了,他们那么多东西,大车小车的,所以搬迁的速度肯定不是很快,我们这次作战除了执行上级任务之外,还可以私底下探查那些人走的方向,毕竟这么大一队人马,很容易被有心有记住的,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追上他们的,到时候。”
挨个儿望了众人一眼,众人立马一扫先前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双眼直是冒光,萧图最是激动,使劲儿咽了几口口水。连一向很自负的仁哥都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主要因为,这次要是真截下这批钱财,那可是私钱,不用上缴,直接拿小头分给底下的士兵,再奖励一两个表现的好的,剩下的就是在座这些人平分的事儿了,别人都需要转移地方的钱财能少麽,估摸着干了这一票,怎么也得成个小财主了。
时值11月18日,刘湘军团越过沱江,数路围攻泸州,泸州位于沱江与长江的交汇处,为川南军事重镇,易守难攻。这不,打了几天了,李克闲这种后续扫尾部队都已经开到了泸州城下。
经过几次攻坚作战,给泸州城增添了一份别样的厚重感,主要还是因为主力作战旅都没攻下来,前面几次又都是失败告终,所以等李克闲来的时候一样只能望城兴叹了,听说是主力旅吃了大亏,才不得不停下来整顿一两天。
李克闲当然没有闲下来,谁叫他还密切关注着那批钱的动向,根据几人亲力亲为,到处打探,还真给查到了那批人的消息,正好是走的泸州这个方向,得到的最新消息也只是那些人最有可能就是进了泸州,不过还往后退没有,就不知道了。为了证实这一点,几人只能用笨办法,既然自己的军队把泸州给包围了,那么就派人到处去巡逻,时不时的故意跑错地方,然后和那里的自己人打听一下情况。
刘湘正在努力的用武力威胁和金钱收买着守城的两个旅长,李克闲的士兵也正在四处打探有没有发现“可疑的车队或者人群经过”,虽然她们得到的消息虽然不是很好,收到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这些个排长们虽然在为这事伤脑经,但是仍然不气馁,一副不把那笔钱的下落查清楚誓不罢休的态度。
而刘湘的计划则非常顺利的进行着,而且刘文辉也很是配合的没有派援军来,守军当然不愿意当替死鬼了,在11月底同意了反正并接受改编,李克闲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开进了泸州城。
正当各部兴高采烈的入城享受的时候,李克闲部可是没闲着,全连除了驻营需要的士兵外,全员分散在城内,四处询问车队下落,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给陈二狗给找着了他们的下脚点,不过由于是在富人区,汇合了本就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一户富户,所以有很多家丁,防卫力量也不错,而且现在动手肯定不行,要是被上面发现了那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全为刘湘做贡献了。
集体表示先按兵不动,随时观察,看能等出个什么好时机来不。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这不,这家姓桥的富户就被这群当兵的给惦记上了,有几次他们都忍不住想晚上蒙面去抢一把看,能抢多少算多少,抢了就跑。好说好歹的让被李克闲用风险比得利大得多的理由,不划算给拦了下来。
不过眼看刘文辉就要反攻了,他们这些二线部队很有可能要被调回去回防,万一哪天被调走了,那不是连毛都得不到一根。果然,在李克闲巴结齐云之后得到消息,他们就在这一两天后就要回防了。所以在回来之后经过了一次激烈的讨论,做出了最终的计划,决定拼一把,成事在人某事在天,能不能成就看老天爷心情了。
仁哥当仁不让的成了攻击的带队者,一二排辅助并派一些人去搜索,李克闲带领三排跟进,随时准备抢钱走人。先期还得派几个人去四处制造点小混乱,但是这个撤退计划就很麻烦了,本来和自己人碰头的话就说自己也是听到响动才出来看情况的,不过带着钱财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常,这一点又偏偏不能消除。
这时候李克闲聪明了一把,灵机一动的说:“可以找一个‘架架车’,装一些臭烘烘的烂菜之类的,堆得高高的把钱财往里面一放,也看不出个异常,再派两个机灵点的穿上农民的衣服去推车,碰到有人要检查,走在一条道上的撤退的还可以干扰他们说刚才我们也看过,没什么异常,这样就有机会糊弄过去,把东西带到安全的地方,等我们回防的时候再接应回来,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钱带回去了。”
大伙儿听了都说高,安好兴还拍马屁拍到马尾上说:“李排,硬是要的哦,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花花肠子还真不少,馊主意一个接一个的,我老安不服都不行。”李克闲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说:“去去去,你这是夸我吗,真是的。”安好兴还一个劲儿的傻笑。
等计划部署完毕之后,当天夜里,几名特别挑选出来的“作乱分子”已经准备就绪,分别在预定地点潜伏,而李克闲他们也全部集结到位,然后分批次,小股的出了驻地,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到了预定地点集合。
等时辰差不多时,几位纵火犯也开始了行动,这下可苦了当地的治安管理部队了,四处都在出事,只好动员全部人员分别前去查看情况,维持持续。而他们的头头更是恨死了放火的人,心里期盼着可千万不要惊动刘湘这位老大才好。
李克闲他们见火势一起,便开始了行动,仁哥带头蒙上面,并翻墙进去,一排走前门,二排走后门。一是把出路给堵死,二是分进合击,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
那些个家丁再怎么彪悍,也不可能敌得过仁哥带的队伍,在爆了几个头之后,就没人感冒头出来扎刺儿了,而前后门分别有人进来的消息也传到了众人耳朵里,抵抗的全部打死后就剩下一群被打断睡眠被醒后集中驱赶到大堂的人了。
这边还在询问钱放在哪儿,那边已经开始挨着屋子搜了,等这家桥家主知道众人来意的时候也是心里拔凉拔凉滴,不一会儿就来人在仁哥耳边悄悄说:“没发现那些箱子,只搜出了平常的手势和这家人的现银,连半个箱子都装不够。”
仁哥当场就怒了,对着桥家主吼道:“姓桥的,那些钱藏在哪儿,快说,别啰嗦,老子是外面黑虎山的大当家,早先就瞧见你们大箱小箱的往城里搬东西,今天可让爷找着你们了,想要活命的话就给老子乖乖的说出来,要不然,哼。”
同时还不怀好意的朝他的小妾身上使劲儿的瞄,吓的她是花容失色,立马儿抱住桥家主一个劲儿的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