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下,十万余人,严阵以待。
虎牢关上,五千西凉兵士,惊慌失措。
骑惯了马匹的他们,吃力的拿起守城的箭矢和弩具,还有近身搏击用的短兵器,拥挤在城墙上,与诸侯们十余万的联军,遥遥相望。
列阵的方阵之中,袁绍抬头看见虎牢关上,惊慌奔跑的士卒。
“这些西凉贼子,真是一群匹夫!”袁绍脸上露出一丝不屑,蔑笑着道。
“是啊,是啊。”“这些匹夫,靠这点人就上城,真是找死!”“我看,我军还没攻城,这些匹夫就已经开城投降了,哈哈!“
众诸侯们交头接耳,语气轻松的附和着袁绍。
就连神经一直绷得很紧的曹*,此时也暗暗松了口气。
“诸位,有谁肯为我军,夺得这头功!”袁绍顾盼左右,笑着问道。
闻言,张邈最先拱手道:“盟主,孟卓不才,愿意提我陈留郡兵四千,为我盟军先锋,替我联军开路。”
“孟卓真乃我大汉忠臣!好,我予孟卓五千渤海精兵,诸位!攻伐董逆可是大义,我们也该同心协力才是!”袁绍目光扫视着其余诸侯,双眸中透出别样的光彩。
闻言,众诸侯互相对视着,集体无言。
曹*催动坐骑,挤入身前众人之中,拱起手大声道:“明公,攻伐虎牢关乃关系西征全局的大事,孟德身份卑微,却有幸官拜高位,如今为了大汉社稷,自然责无旁贷,虽然孟德手上兵力微薄,但仍愿意拿出全部的兵力,相助孟卓公夺取虎牢关。”
闻言袁绍面露喜色,很多诸侯却是面现惭愧。
羞愧之下,兖州刺史刘岱,面红耳赤的拱手道:“我也愿意提供五千兖州兵,相助孟卓公。”
冀州刺史刘馥,也紧随其后。
“我冀州,也愿意提供四千精兵。”
刘馥话音一落,其他诸侯又怎好意思闭口不言。
“我东郡,愿意提供一千精兵”“我豫州,愿意提供三千精兵”……
最后,诸侯们交到张邈手中,用来攻打虎牢关的兵力,就已经达到了三万之数。
诸侯们的分兵及其迅速,从兵力中筛选出战力稍弱的,凑齐整数,就交了出来。
面对突然到来的大量士卒,张邈手中没有足够的将领,幸好曹*无私的将自己手里全部地将领都交了出来,再加上袁绍的帮助,三万大军一个时辰就部属完毕。
而诸侯联军中,早已经储备了的攻城器械,此时,也拿了很多出来。
军队集结完毕,张邈走上了盖有红绸的马车。
三万士卒,涌向了虎牢关。
盾牌兵拿着木制的云梯,举起了手中的铁制盾牌,组成一个密封的方阵,涌向了虎牢关。
在盾牌兵的身后,身着三层皮甲的弓卒们,拉开了手中硬弓的弓弦,踏着有些纷乱的步伐,组成着一个方阵,紧随其后。
在弓卒的身后,手持长兵器的步卒们,护卫着攻城用的木槌,迅速跟进。
张邈在五百亲兵的护卫下,亲自在大军后面,为攻城军掠阵。
而在张邈的身后,袁绍与曹*还有众诸侯们,和数万大军一起默默注视着。
虎牢关城墙上,西凉兵卒们脸色紧张的看着城墙下,迅速移近的盾牌军阵。
在没有经验的西凉军官指挥下,城墙上射出了稀疏的箭雨,落在了行进中的军阵前方。
密集的箭矢插在空无一物的地上,箭尾颤抖的羽毛似乎在无声的控诉着什么。
联军大营中,顿时爆发出了阵阵笑声。
而作为盾牌兵指挥将官,顶着盾牌,冲在最前面一排的曹仁,双眸中也满是轻蔑的神色。
正当,虎牢关上的校尉们,指挥着士兵再次拉满弓弦时,手持砍刀的盾牌兵们,最前列已经来到了城墙下方。
联军的弓卒们,也向着城墙上方,发出了手中的箭矢。
箭雨过处,城墙上,站在城墙边的数十个刚刚拉开弓弦的西凉兵卒,瞬间变成了刺猬。
而在箭雨中受伤的士卒,更是达到两百之多,就连站在前列,为激励士气的几位军官校尉,也没能幸免。
慌乱之余,几位受伤的西凉校尉,大喊着让士兵拿起盾牌,而就在这时,城墙下的盾牌阵已经迅速的散开。
如同莲花的绽放一般,只不过莲花绽放时,露出的是黄色的花蕾,而军阵散开时,出现的却是一组组手拿木梯的刀卒。
数个木梯架在了城墙上,在城墙上刚拿起盾牌的西凉军卒惊恐的目光下,立在军阵之中的曹仁,将拿着盾牌的左手立在身侧,举起砍刀大喊了一句。
“兄弟们,冲啊!”
接着,犹如开散的莲瓣一般的盾牌军阵,彻底崩溃。
无数高举盾牌,手持砍刀的士卒,蜂拥着冲向了木梯。
并且,靠着木梯,顺着虎牢关城墙,迅速攀爬了起来。
城墙上,西凉兵士们,正要涌向城墙,守卫虎牢关时,联军弓卒们的第二波箭雨,刚好袭来。
看着虎牢关上,已经涌上城墙的士兵背影,骑马立于袁绍身后的曹*,一直压在心中的巨石,终于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也许,是我太高看董卓了。”心中默默地道,曹*脸露轻松之色的,接过战马旁,递水士卒手中的瓷碗。
一路随着大军前进,身上有穿戴着沉重的甲胄,身材微胖的曹*早就口渴的不行。
只不过,先前忧心战事,还不觉得,如今曹*彻底放下心中巨石,顿觉口干舌燥。
迅速的将手中的瓷碗,移到嘴边,正欲畅饮之时,不经意瞄向瓷碗的曹*,全身一震。
曹*手中瓷碗里的水,是军需官着人直接从最近的河中舀来的河水,因此碗中的水有些浑浊,一眼望去,看不到碗底,在阳光的折射下,水面带着点淡绿。
此时,曹*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手中的瓷碗,确切的说,是瓷碗中,浑浊的河水。
淡绿的河水,在曹*纹丝不动的手中,微微荡漾开来,翻起一圈圈的波浪,向着瓷碗的边缘,漫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