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玉佩起的作用,纸人并没像想象中那样朝俩人走来,纸人的头颅又慢慢的转回去,在寂静的夜里响起纸张摩擦的声音,在转到原位的时候那颗头颅居然没有停下,依然缓缓转动,面相他们搀着的活人杨海龙,身子向他压去。
“那纸人开始吸阳气了,吸完姓杨的估计就得来吸咱们了,咱俩拿着玉佩,快走!”惟恐玉佩不灵的刘言赶紧搀起刘宝,扯着他就要往回走,而刘宝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哥你看,情况不对。”刘宝扯住他哥,“你看那边。”
“看什么看,那贱人追过来了?”刘言精神已经紧张到了极度,满脑子都是那双纸画的眼睛,而那细眉小嘴的玉女纸人仿佛就站在他身后朝他的脖子吹气,他哪里还敢回头,不顾刘宝的拉扯快步往前走,刘宝居然被他带着向前走了好几步,最后硬是坐下来才停住。
“那个姓杨的好像要和那个纸人亲嘴!”刘宝哆嗦着说道。
“呃!”刘言闻言呆下了,恐惧和愤怒夹杂在一起,“你当那纸人是充气娃娃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居然还有心情去看姓杨那小子跟别人亲嘴!”不对!那纸人看着就让人害怕,尤其是那双眼睛,怎么会有人去亲那玩意,又不是充气哇哇……那东西根本就没有嘴,老弟八成是被鬼迷住了,自己坚决不能回头,刘言心里想着,否则就会像弟弟一样被人迷了心窍,最后被鬼吸了阳气。
一阵阴风从身后刮起,更坐实了刘言的想法,那还敢再做停留,背着刘宝向后一扬手,直接打的刘宝嗷嗷叫唤,听声辨物,确定了身后刘宝的位置,背手摸过去抓住刘宝的衣服领子向前一提,就把他抓了起来,刘言一钻身扛起刘宝,大步的向回村的路跑去,自行车渔网啥都不要了,有命能回去就行了。
“大哥干嘛打我?”刘宝被刘言抗在肩膀上,颠簸了好久才问道。
“闭嘴!你看到的都是幻觉,别说话,不然我没力气了。”气喘吁吁的刘言回答,已经离身后的纸人有段距离了,但刘言哪敢停下来休息,树趟子里的泥太多路不好走,刘言憋足了劲向上坡冲去,穿过几颗大树上了公路,踩着沙路继续向村子里跑。
顺着村路向外走的时候,杨海龙就注意到了,有两股新魂从一趟杆里飘了出来,附在了自己扛着的纸人身上,原本就惨白的纸人脸上透出了一丝丝黑气,让原本白纸脸变得有些发青,自己肩膀上挑着的干枝也掉了下来,两个原本被自己挑着的纸人落到了地上,但依然在自己的左右,跟着自己的步子向前走,直到走出村子,两个纸人才有了动作,仿佛像抓犯人那样,一人抓住自己的一直胳膊,押着自己向前走。
出此之外,两个纸人并没有做出伤害自己的动作,反正都是要去村外的坟茔地,索性就由着他们,杨海龙被纸人押着走了一路,直到碰到夜出兜鱼的刘氏兄弟,两兄弟在树趟下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别说是鬼魂,就是自己都感觉到他们了。
或许是一个人没法分吧,鬼魂居然没有先对自己这个碗里的食物下手,反倒是先看着锅里肉了,当马上就要走过两人跟前的时候,附体在左边玉女身上的鬼魂终于动手了,那纸人脖子仿佛被人拧断般转向后面,杨海龙只感觉左边的玉女纸人一沉,杨海龙知道附身在上面的魂魄飞了出去,但又很快的飞了回来,除了吓的兄弟两人屁滚尿流,居然连一个都没放到,到底是新生的索命冤魂,那刘氏兄弟的爷爷据说是刘瞎子,身上恐怕有什么宝物,让它近不了身。刘氏兄弟两人到是没事,杀鸭子的跑了,不甘心的玉女抓紧了杨海龙,打算先吃这个,杨海龙用余光望去那纸人的头颅正转向自己这边,索性也转过头去,目视着那被腮红扩散成满脸粉色的脸,夹杂着青光黑气,这恐怕是要吸自己的阳气了,凡人要是让阴魂吸了阳气,不死也得大病一场,然后能缓过来就缓过来,缓不过来的在炕上躺几个月还得死。就算侥幸吸的阳气少,你让这么个玩意抓住你,趴在你身上啃,也得落个心脏病什么的。
杨海龙看情况那里还敢站着不动,用力挣脱那被玉女纸人抓住的左手,不过接下来干的事杨海龙敢保证一般的同行都没干过,杨海龙凭借自己修习秘术,挣脱出来的左手反手按住纸人的后脑向自己这边贴来,与杨海龙来了个脸对脸,仿佛吸烟那样,杨海龙仰头深吸了一口气,纸人上的魂魄居然被他扯了一半出来,有些黑气居然进入了杨海龙的鼻腔,被他吸入了体内。
左右的纸人顿时挣扎了起来,左边因为魂魄受损,魂魄早已不能附体,飘聚在空中不停的翻滚着,黑气幻化成不同的怪脸,痛苦而又无声的嚎叫着,始终盘旋在杨海龙的头顶,无法离开,右边的金童早以松开了手,可是在刚转身的时候却被杨海龙一脚踹了出去,撞在大树上,挣扎几下,魂魄居然无法离体。
杨海龙把手抬了起来,卷曲着手指用指节压住一侧的鼻腔,用力一吸,那盘旋在头上残魂仿佛受到强大的吸力,居然能发出声音喊出一声凄惨的鬼叫,最终整个灵体被杨海龙吸进了体内。
仿佛吸大烟一般的杨海龙依然保持着吸气的动作,陶醉着鬼魂的滋味。被踹到树下的金童纸人见魂魄无法离体,僵硬而又飘浮的爬了起来,犹如被风吹跑的一般,站直了身体,但脚下始终离地两寸,两腿僵直,唯独两只脚不停的前后摆动,仿佛能踩着空气一般,向公路下的树趟子快速飘去,刚才还在杨海龙眼前,两脚摆动之下,身子就消失不见了,随后又出现在离之前位置三四米得地方,又闪身不见,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离杨海龙十米开外了。
在纸人第一次闪身的时候,杨海龙已经收起了那陶醉般的神情,身体左右摇晃窜进了树趟子。当纸人在一次消失的时候,杨海龙猛的顿住脚步,提胸大吸一口气,停顿了约一秒的时间,向前方吹了过去,一股阴风从杨海龙的嘴里喷了出来,刮过大面积的范围,原本消失的纸人在前方一闪而现,断线风筝般砸在了地上。
见纸人现身杨海龙飞扑过去,一把抓住纸人,但一入手就感觉出不对劲了,手中的只是普通的纸人,那鬼魂虽然被自己的阴风击中,但阴风同样把自己施展在纸人身上的术法抵消了,那索命冤魂借着阴风得势脱离了纸人的束缚。
耽误了一下的功夫,那冤魂已经远遁了,周身已经感觉不到那鬼魂的存在,想起师父的告诫,杨海龙没有再做停留拿起金童纸人反身赶回了公路上,原先的玉女纸人静静的躺在那里,只身前去几分钟,还好没有被车压倒,也没有被孤魂野鬼附体,这次事出突然,被自己卡在纸人身上的冤魂居然没有袭击自己反而转身逃跑,让杨海龙违背了师父的告诫,:没有聚阴化灵入体的纸人,不得让其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内,好在没有出现太大的纰漏,纸人坏了到没什么,跑了出去搞个什么幺蛾子,那都降自己的阴德。
拍打了下两个纸人身上的沙土,杨海龙的体内逐渐的有些不适应了,师父说的果然不假,吞噬冤魂,哪怕是一个新生不久的冤魂,都要比吸收聚阴灵气难上几倍。体内五脏六腑有些麻痛,一阵一阵的痛,仿佛无数针扎一般,魂魄之气在体内开始排斥,手脚全身也出现了脏腑的感觉,这是道行不够而硬吞魂魄副作用,好在疼痛不是不能忍受,但必须尽快炼化,否则时长日久必会损经折脉,污浊本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