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斤?明天早上六点左右,这网里就得兜个八九十斤,往菜市场推的话八毛一斤,咱们要是自己走街串巷得卖一块五一斤,就是当务点功夫,一半价钱,老弟明天咱们去自己卖。”刘言转过头对他说道。
“行,哥你明天白天留在这看网,我出去卖。”附近静悄悄的,连蛐蛐叫都没有,黑天的时候在野外,整个心里都显得挺控的。
兄弟两个支好了塑料窝棚,拿着家里带的零食,一包花生米,两瓶子白酒,自家腌的酱黄瓜,,在小河边吃了起来,看着急促的流水,盘算着照这样的水量,运气好的话,明天一白天还得兜不少鱼。
此时已经七八点钟了,村子里各家各户的声音也渐渐的消失,村外的公路旁,只有兜鱼的刘氏兄弟,以及那个向他们靠近的人影,还有那沙沙的脚步声。
“村口那边有动静。”刘言的耳朵比较灵敏,在那脚步声距离他很远的时候就能听到。
“也有人来打鱼吗?大哥?”刘宝问道,还真没准,以前下雨天下网的时候,还真碰到过同村来下鱼的,只是一般兄弟俩都尽量往上走,就是怕人家把自己的水流儿给劫了。
“听着声音不像,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渔网那么沉,不可能走这么快。”刘言纳闷的摇摇头,轻声说:“小宝,你眼睛好使,一会他走近了你好看看,是不是咱们村的,如果不是,咱俩就别露头,在树趟子里,他看不到我们的,半夜三更的,别不是什么好人。
“恩。”刘宝应了声,心说偷鸡摸狗的一般都过年的时候来,这月份,该不是偷人的吧?
沙沙,沙沙。
雨下过后沙地上特有的声音越来越近,连刘宝都听见了,顺着树趟子缝隙看去,好像是两个人,只是离的有些距离,还看不清楚脸是什么样,但视觉感观,那应该是一男一女。
“哥,应该是咱们村的,好像是半夜出来搞破鞋的。”刘宝轻声的说道。
“嘘,接着看,看看是咱们村谁这么有雅兴,大雨天稀里咣汤地都出来。”刘言更小心的说着,嘴里流露着坏笑,这种事对刘言来说绝对是新鲜事,从小到大也就看过那么一回,那是在一个小学同学家门前柴伙垛看着的,可惜他看到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提裤子了。
“哥,这要是高咱爷那个年代,是不是得先游街后侵猪笼啊,不过咱们村这条河不深,好像侵不了。”刘宝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对刘言说着。
“安心看着,别拿咱爷说事!”刘言心里有些不满,连看稀罕事的情趣都减轻了大半,“人都是躺着放的,罗起来侵都不成问题,小宝,咱们看看就行了,可别把事说出去了。”
“哥你放心,我嘴……”
“我跟你说话你听进去没有,乡里乡亲的,咱要传出去得得罪两家人,小宝,小宝!”刘言见刘宝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以为根本就没听自己这个当哥的在说话,于是扒拉下刘宝,却见刘宝根本就不搭理自己,眼睛一直盯着大道,身子不停的得瑟。
刘言顺着刘宝的看着的方向瞅去,这到底是谁呀,别不是咱家亲戚吧,来人已经离这里很近了,但刘言的眼神一直不如自己的弟弟,尤其是在黑夜里,直到来人走到与自己几乎平行的位置时,刘言才瞪大了眼睛看清楚他们的面貌,心里咣当一声,拔凉拔凉地,整个人也像刘宝那样哆嗦了起来,脑袋后背整个全身,几乎在一瞬间出满了汗,整个人就好像刚被雨淋了一样,浑身冰冷,冷汗哗哗地淌。
这来人哪是自己弟弟说的一男一女搞破鞋的,分明是两个纸人架着一个活人在走路,在黑暗的岑托下,仿佛两个地府的勾魂使者,押着犯人往黄泉路上走!两个纸人的高矮完全是按照正常人扎出来的,靠自己这边的是个玉女,白白的脸蛋上涂着腮红,细眉小嘴,小嘴血红,嘴角微微向上翘,穿着短挂衣服,本来应该拿着托盘的手上空空无物,紧紧的抓住中间那个活人的胳膊,而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被两个纸人搀着向前走,那个活人刘言认识,村子里放小尾寒羊的那个小子,以前上小学和自己是一届的,记得当时自己还嘲笑过他,你是不是因为放羊,所以你才姓‘羊’啊。
当时他没生气,笑道:“照你这解释,以后我放鹅还得改姓‘鹅’呀。
这么一个没脾气的人,不可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叫鬼给抓当替死鬼呢?可自己又帮不了他,嗯?自己想什么呢?帮个屁!自己现在的小命保不保还两说着呢,心地还算朴实刘言多少有些愧意,有恼悔,有庆幸。恼悔父母不让他学爷爷的法术,不然哪用像现在这样怕的要死?庆幸的是和弟弟夜出兜鱼不是一回两回了,都没让鬼冲着,也许是爷爷给的玉牌庇佑吧。刘言把手搭在身体不停得瑟的弟弟的肩膀上,把他搂了过来,兄弟两人靠在一起,期盼着两个索命鬼赶紧从自己面前走过去,但凡听老人讲的,遇到索命鬼的,活命的几率几乎为零。
时间在这一刻是那么漫长,原本走的很快的‘三人’走到这里的时候让刘言觉得非常的慢,索性低下头不在去看他们,刘言心里祈祷着快走吧,快走吧,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我回去给你们烧纸,恩?衬衣里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就在刘言纳闷的时候,就听刘宝啊的一声,挣开刘言的手臂,连爬带滚的向后退去,差点栽倒河里,刘言转身看向老弟,也顾不得小声了,紧张的问道:“怎么了老弟?!”
刘宝仿佛被什么卡住了喉咙,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惊恐的指着马路上,嘴巴张的老大,:“纸人……纸人……转过头来看我们了。”
听到弟弟的话,刘言也吓的啊了一声,转身爬到弟弟身边,抓着刘宝的胳膊,颤抖着身体慢慢的转回脖子,顺着刘宝指着的方向望去。
纸人们已经从他们前面的公路上走过去了,只是却在里他们一米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个细眉小嘴笑的诡异的纸人玉女,身体没有动作,只有脖子成狼顾之相,一百八十度的转了过来,瞪着刘氏兄弟。
那一刻,刘言感觉纸人的眼睛仿佛不是笔画的了,而是一双活人的眼睛,里面充满了阴狠恶毒,那种眼神就像诅咒一般,印在了刘言的脑海里,哪怕刘言闭上眼睛,都抹不掉那双眼睛的注视。这一刻刘言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脆弱,不由的想起了爷爷,爷爷?玉佩能挡灾!
刘言赶紧伸手攥住爷爷送给自己的护身玉佩,却被扎了一下,想起之前的感觉,刘言掀起衬衣,傻眼了,玉佩碎了,仅有小半块在红绳上挂着。
刘宝看着哥哥的动作也掀起了衬衣,拿出自己身上的玉佩看了下,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碎,刘言刘宝俩兄弟紧贴在一起,一人一手握住玉佩,恐慌的看着那个纸扎的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