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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重庆府城吗?卧槽,跋涉千里,终于到了,不容易啊!志武大哥,咱们就此别过,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弟兄们,进城啦。”秦政热切地望着前方繁华的重庆府城巴县,满怀着掘金致富的万分憧憬。
进了城,先找一家旅店住下后,秦政按照计划把整座城市逛了一圈,熟悉这座城市的情况。同时向店里的小二旁敲侧击,套出城内豪富之家的资料,逐个踩点排查,结果让秦政很失望。巴县作为府城,已经数百年,经过长期经营,这里人烟稠密,相应的戒备也较为规整,凭着五六个人,想在城内绑架勒索豪富之家,风险太大。
“正己,你不是想要去武昌和上海吗,怎么一连在这家小旅馆住了三天,还不动身买船票。而且,重庆府是东川重镇,人才济济,你也不去拜访各大书院!究竟在搞什么鬼啊?”平刚看秦政苦恼地抓耳挠腮,没好气地坐到桌子对面质问道。在他看来,这三天秦政就是不务正业,一直在游玩。
“少璜,我自有计较,你莫瞎*心。上海之行,恐怕需要等段时间了,眼下我得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至于延揽人才,你对本府比较熟悉,尽管去拜访当地的开明志士,与他们交好,日后咱们事业肇兴,便可修书一封,邀他们加盟。近几日我要去一趟富顺,白起他们也将一同前往。”秦政沉色说道。
“什么,你去富顺干什么?那里都是盐贩子,跟革命有啥关系!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上海吗,咋又临时变了主意?”平刚咋呼道,语气里全都是不满。秦政的临时变卦,让平刚觉得难以理解,尤其是他感到秦政对自己隐瞒了重要的东西。
秦政苦笑道:“少璜兄,正是因为那里都是盐贩子,我才要专门去一趟,快则十天,慢则一个月,就应该能够凑够十万两银子了。少璜,我跟你说,现在对我来说,搞到十万两白银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只要有钱,关于革命的一切都不是难题。富顺和荣县有无限的商机,所以我必须要去一趟!”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吧。既然是去挣钱,也不缺我一个,咱们啥时候动身?”
秦政踟蹰了,他是满心的不想让平刚跟去。绑架勒索毕竟不是啥光彩的行为,哪怕打着劫富济贫、报效革命的旗号,终归是巧取豪夺之途径,是人生的污点。身为将来的革命领袖,秦政不能让这样的污点示之以人。
“少璜,这次你就不要去了!比起挣钱,你留在这里的作用更大。去富顺,少你一个不会影响我的行动,而在巴县,非你不可,别人不能胜任。所以,我希望你留在这里,把咱们的主张传播到川东俊杰当中,为割据革命造势!”
平刚沉默片刻,最终点头答应留下来。于是,秦政六人翌日清早就搭乘了一艘前往富顺运盐的小火轮上了路。从府城巴县到富顺贡井,沿江而上,在泸州城转入沱江,小火轮天黑前就停靠在贡井产盐区的码头上。秦政几人下了船,到繁华的闹市区转了一圈后,住进一家规模颇大的客栈。
经过打探,秦政对自流井和贡井地区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这里不愧是西南财富最密集的地方,煮盐业兴起两千多年的积累,让自贡地区吸纳了海量的财富,尤其是过去半个世纪。洪杨作乱以后,长江阻断,淮盐不能溯江而上行销湖广,清廷不得不准许川盐济楚。销售份额的扩大,极大地刺激了四川盐业的大发展,也迅速造就了一大群盐商豪富。战乱结束后,淮盐重返湖广,以自贡地区四大堂口为首的川南盐商集团虽然屡遭打击,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依旧还是川中最富有的一群人。秦政就是瞄着这群人才来富顺的,洗劫这类无良奸商,至少心理上的负罪感会降低很多!
十九世纪以来,分属富顺和荣县的自流井和贡井产盐区在劳动人民的积极开发中取得了长足发展,技术革新和创举大大提高了劳动效率和食盐产量。川盐济楚的政策扶持,让原本就很发达的自贡盐商迅速暴富,形成了以王三畏堂、李四友堂、胡慎怡堂和颜桂馨堂四大家族为首的上百家大大小小的盐商。这些富商多则控制数十口盐井,家资一两千万两白银,少则坐拥一口卤井,积金数十万之巨。在秦政看来,自贡井区的肥羊如此众多,而且又无城池保护,简直是天底下最理想的勒索对象!
自流井集,南方十二里外,有一处荒芜的村落,这里原有四五家农户,辛苦耕种附近山坡下的薄田,可是每年的收成却连果腹都不够。后来有一户人家的儿子被盐商女儿看上,入了赘,这几户人家全都投去当了盐客,庄子也就慢慢荒了。
夕阳西下,这个荒凉的小庄子突然迎来了一队人马,给这里平添几分人气,这些来人就是秦政他们。因为屋舍破败,蛇鼠筑窝,六人索性便在外边清理出一块平整地,搭起帐篷,点燃篝火,围坐一起。
“经过这两天的踩点调查,情况我已经摸熟了。咱们的目标锁定在彩云院,这是一家高级青楼,盐区方圆三十里内,这家妓院号称第一,是豪商纨绔们夜夜笙歌的佳所!所以,只要行动顺利,绑架五六个上等的肉票,勒索十万两银子的赎金不在话下。我们的计划是装成嫖客进入彩云院,顺势挟持有身份地位的豪客,然后夺取停放的马车,裹挟他们冲出集镇。记住,我们最多绑架八个人,确保只要两辆马车就能坐得下。肉票不在多,而贵在金贵,我们人少,绑了太多容易出乱子,影响计划。大家记住了吗?”秦政拿出制作的简易地图说道。
计划制定的比较成熟了,沿途必经的地段也反复踩点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行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秦政决定把所有的家当全部拿出来兑换一挺马克沁重机枪,提升火力优势,以弥补人手不足。倘若闹大了,引起盐商家丁的追击,一挺重机枪就是大家保命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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