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叶子(三)
华言三寻2015-10-25 09:426,479

  唉,作为高三党,终于开学了!还好以前有点积蓄,慢慢发吧!希望大家支持我啊!!!!

  「5」

  随后的几天,或者是几个月,就是艰难地在茫茫无尽的边塞的行程了。

  荒芜的塞外,沙尘时不时就会从怒吼而突然转变成咆哮向他们袭来,猛烈地飓风席卷着滚滚黄沙,遮住了日月,天空呈现着一片黄色的萧条景象。

  不过央然倒是不怎么害怕,首先一听说要走边塞,她早就提前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成了一个大包子,仅仅留下一只暗无生机的眼睛漏在外面。段自华见到这身装扮的时候忍不住地大笑起来,他没见过哪个女人会不顾及自己的外表为了抵御风沙而把自己弄着这么个引人大笑的样子,不过……这才像央然呢。

  其次,央然始终都坐在马上紧紧贴在段自华的背后,风沙似乎全部都让这个红发的男子给挡住了。不过,很是奇怪,即便是在这种昏暗的无法直视阳光的空气中,段自华的飘逸的红发仍然炫耀着闪亮的红光,朝气勃勃。

  当然,这段路途也不仅仅是只有沙尘陪伴,更多的是时不时杀出来的妖怪!

  不过,央然似乎已经当成了家常便饭了,好像从来都不在意似的,不过她也没必要害怕,每次从沙地里,或是天上突然冒出来的妖怪,都会被段自华毫不费力地解决掉,有时甚至连有的妖怪都还没有叫一声,百年甚至千年的修行就瞬间化为一片血水散落在沙地上。

  令人难以呼吸的空气中还夹杂着令人不舒服的血腥的气味,道道血迹血迹就像是他们的脚印一样,一路随着他们的行程,无尽的蔓延下去……

  一路上都是重复的杀了又走,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什么东西,段自华虽说身手不是一般的好,可是还要时刻的绷紧神经,倒是央然,似乎不关她的事一样,一路上照样还是不断出现让段自华哭笑不得的话语。

  “喂,你家乡不会再地府吧?怎么还没到,还要走这种地方?!”

  ——你家才在地府。

  “你怎么不说话呀?不会是沙尘把你的嘴塞满了吧?我就说要你多穿点!!”

  ——……你包的这么严实倒是不怕沙吹到嘴里!

  “我们为什么要下马走呀?!”

  ——你以为就你累呀?!

  “不走了不走了,打死也不走了!”

  ——再不走我就真打死你!!!

  “你怕马累死,那你背我吧!”

  ——我又不是马!

  “喂,你就不能多带点水,渴死我了!!”

  ——你天天话这么多,不渴才怪?!

  “咦?前面好像有人!”

  ——又来了!

  “好像不是!”

  「6」

  风沙意外地停了下来,但是天空仍就是令人压抑昏黄的颜色,迫近地平线的太阳正在努力地把最后一点橘红色的光芒泼洒在这茫茫荒漠上。

  段自华又一次重复地擦拭着剑,他以前到没有这么频繁的擦剑,他讨厌剑上沾上血液,而且他基本上也不怎么用剑,曾经唯一一次的擦拭,也是五年前了!!

  他看着已经摘下头上的布,此刻努着嘴的央然,然后又扫了一眼旁边的一位和央然年纪相仿的面容上还残留着泪痕,恐惧,痛苦等诸多复杂神情的女子,以及旁边倒下的面目狰狞的已经倒下的沾上了血液的沙狐。

  刚刚央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就过去看了看,一头凶狠的还未完全化成人形的留着耳朵的沙狐精正要杀一名女子。

  结果,毫无意外,正义感极强的央然一刻都忍不住了,立即……把段自华推了过去,结果段自华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豹子精立即把目标临时转向了他,结果可想而知……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央然自豪地笑着对着那名道谢的女子说。

  ——喂喂,拜托,这家伙是我弄死的吧?!

  “不过你一个女子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呀?!”段自华问道。

  「7」

  据那名女子说,她其实也是一只妖精,一只鼠,天敌是沙狐的鼠!

  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们竟然一碰面就相爱了!一只沙狐爱上了一只猎物!

  可笑吗?

  虽然是天敌,可是他们彼此都相信因为爱可以逾越一切。

  可是,当沙狐告诉并劝服同族这件事的时候,毫无疑问没有一个人会赞成,没有人回去认同他们的爱情。

  不过这只鼠精也并不忧虑,她相信他,即使是没有任何的去处,他也会始终保护她的!

  可是,没有让她想到的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他竟然对她亮起了獠牙!!

  “所以说,对于天敌,爱绝对不可能是真正存在的!他们从一开始,便是命中注定要对立的!”段自华面无表情地说道,眼睛仍然看着倒映在剑锋上的自己的脸。

  “天敌……就不可以相爱吗?!”央然出乎意料地露出那种忧郁的神色,听着女子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低声地自言自语着。

  “喂,你没事吧?”段自华注意到央然的神情有变问道。

  “……啊,没什么?”

  「8」

  出乎意料的是,道别了那个鼠精之后,央然一路上的话似乎是少了不少,也在没有以前的那么爱笑了。

  段自华也禁不住问她,可是她也什么都没说,虽说有的时候还是露出她那无暇的笑容,但还是不知道怎地感觉到有些勉强。

  “太累了吗?”段自华看着趴在他肩上已经睡着了的央然,棕色的发丝散乱地随风飘舞。

  央然趴在段自华的背上,轻轻地合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在风中飘动着,毫无防备的表情,嘴仍然弯成一道美丽无瑕的月牙,30度的弧度无比自然。

  段自华看着前面滚滚的黄沙,风打在脸上略微有些疼痛,他望着远处时隐时现的什么,突然间神色有些黯然,紧咬着嘴唇,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似的。

  「9」

  “啊?!这里是?!”突然地一下停顿震醒了入睡了的央然,她起身揉了一下还带着睡意的眼帘,看了看前边不远处在风尘中时隐时现的不知道怎么出来的偌大的一个城市,有些发愣,她还没有听说过在这里有这么一个大的城市。

  太阳少见地把正午的光辉洒在了地面,金色的光芒映衬得同样金黄色的沙地,不禁有些令人眼晕,让央然只得微微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同时注视着前面表情有些凝重的段自华。

  “到了,我的家乡——季城!”段自华的声音压低了一下,眉头紧锁。

  “看起来这里对你来说很重要吧?”央然看见他的神情,问道。

  “嗯,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而且……”段自华顿了一下,说道,“而且,我的未婚妻也在那里。”

  “……未婚妻呀……”沉默半晌,听着男子的声音混淆着震耳的风声从耳畔划过。

  “嗯,怎么了,不能有呀?”男子半开玩笑的说。

  风尘之中,周围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昏黄的空气中突然袭来一股说不出的压抑的感觉。

  “喂喂,你怎么了?”段自华忽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央然少见地没有接话。

  “切,没什么!”之前在段自华不知觉的情况下眼神淡然央然又在段自华不知觉得情况下眼神立即再次掩饰成从前一样满带着生机的失去了光明的瞳孔,立即努了努嘴,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只是没有想到你还有未婚妻呀?!”

  “怎么了,我这么帅,怎么奇怪了?”段自华见央然没怎么,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自我感觉良好型!”央然小声嘟囔了一句。

  “一会带你见见她!”

  “诶?可以吗?”

  “不可以吗?!”

  「10」

  “自华,你回来了。”在这座城的中心,恍然伫立着一座璀璨的宫殿,闪耀着光泽的钻石和黄金往往让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人睁不开眼,难以适应。不过,段自华可以,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央然也可以,她看不见。

  段自华带着央然走了很长一段路程,央然也听到旁边有其它人的脚步,沉重的脚步声听起来应该是穿着盔甲。突然,前方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女子略去了段自华的姓氏,略显亲切,可是冷冰冰的声音还是让央然感到些许不舒服,总感觉他们之中好像有一层冰隔着似的,可是央然也不好开口。

  “这位是?!”段自华看着宫殿一角阴暗的地方,慢慢的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个女人。在女人被辉煌的金光照耀的那一刻起,偌大的一个大堂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除了像段自华这样是不是见到她的人,恐怕任何一个第一次看见她的人都会被她的美貌所震慑住!

  女子一双如翡翠般的瞳孔毫无瑕疵的镶嵌在略有些凌厉的细眉下,没有任何的表情,淡淡的目光却足够让每一个人为之倾倒,脸上只画上的淡妆,而面庞却比十五的明月更加皎洁,明亮!略微细长的脸被随风吹来的碧蓝的发丝所遮掩,朦朦胧胧,时隐时现。一件素白的夹着金边的长裙一直堆栈到镜子一般的地面上,纤细的双手紧合,放在胸前,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

  “路上遇见的一个被追杀的人,挺可怜的,就把她收留了,暂且住在这不介意吧。”段自华扶了一下自己鲜艳的红发,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去来了!按照……

  “嗯,只要是你愿意,我无所谓。”女子像是满意地一般,会心一笑,淡然的瞳孔盯住央然的时候,突然显露出一丝光彩,微妙的让人难以捕捉到。

  喂喂,什么叫收留呀?!央然刚想怒气冲冲地反驳,可是手一下子被段自华抓的紧紧,有些疼,似乎感到有些不对劲,只好不作声。

  “李绍,把这位姑娘带下去好生安置,我还有话要和自华说。”她对身旁的一位侍从道。

  “等一下。”出乎意料的是央然开口了,“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陈裳雪。”她道,没有多余的言语。

  “哦,我叫做央然。”说着,央然便走到她的身旁,友好的伸出手。

  陈裳雪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段自华,又盯着央然看了一看,最后还是伸出了手,但两只手相互接触的那一刹那就立即收回。

  央然自然也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只感叹了一句,“姐姐的手好细腻光滑呀。”然后就蹦蹦跳跳地跟着那个叫做李绍的侍从远去。

  “看样子,和书上说的一样,应该是了。”陈裳雪看着逐渐在视野中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少见地残留着温度的手心,对面前的男子说道。

  “嗯,是就好。”段自华表情有些浓重,心事重重的样子,毫不察觉的情况下紧紧握住了拳头。

  “辛苦你了,等成功之后,我们就可以成婚了。”

  “嗯。”段自华稍微弯了一下嘴角,略表喜意。

  “好吧,好好休息吧。”陈裳雪用着散发着寒气的煞白的双手抚摸了一下段自华的脸庞,冰冷的双唇紧紧地贴在他的脸庞上。

  “对了,我把他们……杀了。”段自华仍旧是面无表情,迟疑地说出了一句。

  “没关心,不用在意,他们已经丧失了理性了!不要自责了!”陈裳雪浅浅一笑,“贪婪,每个生灵的本性,这种东西,会令一个人的人性完全扭曲的!而且每个人都会有错的时候……”

  “是吗?贪婪。”段自华自言自语一番,没有多说什么,然后转身离开,沿着央然被带走的方向……

  「11」

  “诶,你怎么来了?”央然听到推门声,就立刻判定来人是段自华。

  “送饭。”段自华手中端着饭菜,放在了桌子上,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语气不怎么对?小两口吵架了?!”央然迫不及待地对桌子上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问道。

  “没有。”

  “……”突然间,央然不知道感到有点头晕,手中夹得饭菜,落在桌上。

  “喂喂,你没事吧。”段自华见央然有些不对劲,急忙扶道。

  “啊,没事,没事。”央然早就感到自己身体最近有些不对,有些晕,但还是勉强地摆了摆手。

  “不要勉强呀。”段自华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有些忧虑。

  “不过,你呀还是真有福气。”央然对着他笑道,掩饰着内心的愁苦,“一听那姐姐的声音,不用说就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只是想不通你这样的人怎么能配上她呢?”

  “切,我也很帅的好不好?”不知为何,一和这个叫央然的丫头说话,心情变顿时好了不少,笑了起来,故作潇洒地抚了抚自己火红的耀眼的头发。

  “那么~”央然突然停了下来,神情有些淡然,没有刚刚充满生机的表情。棕色的发丝垂了下来,遮盖住了瞳孔。

  “我也该走了。”

  “为什么?”段自华有些吃惊,说实话他不想让她走,可似乎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我走不走还要听你的呀?再说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到了想自己走的时候就会走的。”沉默了半响,央然理了理长长的刘海,又换做了那种段自华熟悉的稚气神情。

  “那么……在这,再留一天吧,明天再走吧。”男子犹豫了一会,迟疑地开口道。

  “嗯,好吧。”央然答应道,同时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肤里,不甘,痛苦……

  段自华看着央然,的确她的美貌不及裳雪,可是,不知为何,面对她的时候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在,闲适,少了面临那个女人的拘谨,可能……不要走。这句话一直停在段自华耳边,却时时说不出来,而且,他似乎明白,想要留下她绝不是仅仅因为那个现在已经想要放弃的原因。

  门外,陈裳雪一身金色的衣装,身旁还跟着两个随从,她笑着,令人畏惧的笑着!!

  看着地上段自华落下的红色发丝,自言自语道,“秋鬼,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看来,离成功不远了!

  深夜的月色皎洁,银色的光芒毫不吝惜地洒在地面上,倒映出一片闪亮的光芒,映衬在央然白皙的脸庞上,她手拄着脸,呆呆地用晦暗的瞳孔看着天空,心事重重的样子。

  段自华独自一人在萧萧的秋风中伫立着,望着天上的皎洁的圆月,似乎感到了些许血色,他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黑色的剑,暗自地下了一个决定。

  央然在突然间感到眼睛有些酸涩。然后豆大的泪珠就顺着眼角滴落在嘶嘶作响的烛火上,然后整个房间都瞬间暗了许多,央然没有续上烛火,毕竟这道光影的存在与否与她无关。

  段自华突然间手中握着的剑有些许颤抖,手中的汗水不断地顺着剑锋流了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怪异的想法,如此出乎自己意料的决定,他似乎很是在意那个整天嘻嘻笑的女孩。

  “不过呢,你更要小心一种东西。”央然有些昏昏沉沉,那棵树的沧桑浑厚的声音似乎还是在耳边盘绕着,她朦朦胧胧之间仿佛又看到了当初,十多年前令人不愿再想却又很怀念的场景。

  散布着秋风的山顶上,孤零零的树干上唯有一片翠绿的耀眼的叶子急促地飘动着,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却始终不脱落,像是在拼命地执着地挣扎着,永不放手!

  “不过最需要当心的,便是……你的天敌……秋鬼!”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摇摆的发响的树干中突然发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咦,秋鬼?!”叶子仍旧轻快地摇摆着,没有任何忧虑地发出铜陵般的女孩的声音。

  “恩,一种你绝对不要去接近的鬼怪!”树的声音很严肃,有些凝重。

  “杀了他。”那个令人恐惧的蒙面男子的声音至今还不时地在段自华耳边徘徊不散,没有人会去想要记得恐怖的事情,可是……越是恐怖,却越是在心底牢牢地扎根着。

  “可是……”村民们看着仅仅存活的只有五六岁的孩童,天真稚嫩的脸庞着实是不像这个男人所描绘的那种怪物,尽管他们已经被恐惧冲昏了头,可是,身上所溅上的同乡的血液如火一样灼痛他们的皮肤,让他们有些冷静了下来。

  “难道你们忘了吗?这个红发男孩……”浑厚的声音威严地响起,让人无法屈服,“是秋鬼呀!!!!”

  村民们都狐疑地看着旁边的人,有瞥了一眼正嚎啕大哭的男孩,最终握紧了双拳,继续向他靠近!

  毕竟,在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想活下来呀。

  之后的事情,段自华就不记得了,只记得醒来时刺眼却温暖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朦朦胧胧只能看到三个高大男人的身影,虽然一时间不能太清晰,可是他却感觉混淆在阳光中的温暖似乎是他们发出来的。

  “愿意跟我们来吗?孩子?”其中的一个中年人说话了,段自华这才看出他,是个面容有些褶皱可是却涣散着熠熠的神采,让人感到如此地温暖,一身黑色的装束,又有些威严的感觉。他笑得如此自然随和,让段自华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人曾经也是这样如此慈爱地笑着,不禁瞳孔中有些湿润。

  “孩子,别伤心了,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面带慈笑的中年人严肃地看着他,像是许下了什么诺言,如此地庄重,肃穆。

  “嗯。”段自华不知为什么,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他蒙蒙中有预感,他们绝对不是坏人。

  可是,段自华看着剑锋一处特意没有擦拭去的血液,那是他们三个人的血,仍是如此的令人感到温暖,他还记得把剑刺入他们胸膛的那一刻,他仍是慈祥地冲他笑着,就像过去的他一样!陈裳雪说他们迷失了自我,为了力量,为了权力,可是他却觉得,他们仍旧是如此地真是,如此地亲切。

  明天一切都要到来了。“对不起。”段自华看着皓月,皎洁的月光把这座城市找的通亮,他仰着头,一滴被月光衬的如此明亮的泪珠顺着脸颊躺了下来,他在对那个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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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寻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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