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宫,武英殿东暖阁。
阁内摆着铜盆,铜盆里烧着通红的贡炭,整个屋子温暖如春。
朱元璋穿着明黄龙袍,面无表情的扫视一眼下站着的几位朝中大臣,锐利的目光令所有人身躯微微颤栗不已。朱元璋询问可看过皇太孙的奏本。群臣躬身齐声道:看过。朱元璋不解朱允文如何想写论商人对国安稳义利谏的。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喜是怒。群臣讷讷不敢言声,天威难测,面对这样一位开天辟地的帝王,群臣很难摸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朱元璋再次询问群臣的看法。结果群臣低下头,无人出声。他们这些群臣皆是道德文章出众之辈,当然不可能连一篇文章都评不了。可是这篇文章却很要命,它的作者是当今天子的亲孙子,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它的内容更要命,通篇只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为商人正名!但在朱元璋开国之时定下了国策,商户乃为贱户。太孙殿下如今提出不同看法。祖孙俩观念的分歧,旁人怎好说什么?群臣们都害怕朱元璋,朱元璋杀过的大臣还少吗?功臣案,封王案,余孽案等整个京师朝堂的大臣们几乎都被天子陛下屠戮殆尽,谁敢轻捋陛下龙须?除了装哑巴,大臣们还能怎么办?
看着群臣一个个都不做声。朱元璋偏偏不想放过他们。首先询问身为太孙老师的黄子澄,对于奏本的看法。
话说黄子澄四十多岁,是个干瘦矮小的中年人,他双目有神,面孔瘦削,颌下几缕青须,衬映得整个人精神矍铄,十分干练。见皇帝问话不得不答。首先夸了太孙文采写的好,又说奏本中所言之观点不敢苟同,又按照孔子孟子之话详细说出不敢苟同之言。
朱元璋脸上若有若无却露出了几分笑意后询问群臣,听后纷纷点头,这群大臣是从小读圣贤书长大的,对黄子澄的反驳言论自是万分赞同。
朱元璋再次询问群臣,群臣都附议。朱元璋下令朱允文所奏之事,缓议。群臣纷纷面露喜色,身为文人的他们最擅长的是文字游戏了。
朱元璋心中没有对朱允文与他完全不同的想法而生气。因为对外他是残暴嗜杀的皇帝,可他对内却是一个慈爱温和的祖父,他的残暴嗜杀,完全是为了朱家子孙。朱允炆能有自己的想法,在朱元璋眼中是长大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这个孙儿是他亲自指定的继承人,将来要从他手中接过这皇位和江山,代替他统治万千子民,一个皇帝若没有自己的主见,如何驾驭臣民?从朱允炆的这份奏本中,朱元璋清楚的感觉到,孙儿长大了,懂得分辨是非了。这个认知让他很是欣喜。但让朱元璋不满的是臣众口一词的声音。
不论他们的观点谁对谁错,对帝王来说,臣子的众口一词,是个很不好的现象,这是臣权驾凌君权的先兆!
这种现象十几年前也曾经在朝堂上出现过,那时朝堂上一手遮天,得意狂妄的人,便是前宰相胡惟庸!今日这些臣子满口圣人云的迂腐之调,异口同声的反对朱允炆的观点。让朱元璋看到将来朱允炆又提出一个令群臣不敢苟同的想法,满朝群臣一同反对。长此以往朱允炆如何坐稳江山?他朱家子孙的皇帝权力岂不是会被座下那些迂腐的大臣们给完全架空了?朱元璋不愧是以一介布衣起家之人。正统历史之中后世的明朝皇帝便是被东林党这些迂腐文人架空,最后丢掉了大明江山。
朱元璋为了朱家天下,可是什么都敢干,一股凶戾之气在胸腔中盘旋蔓延,他又有了一种杀人的冲动。他想把这些迂腐固执的大臣们全杀光,再换上一批听话的臣子,为了老朱家的天下,他不在意多杀一些读书人,反正天下读书人多得是。可是如今朱元璋已经老了,杀了一辈子的人,杀腻了,杀得心慌了,他不想再杀人了。目光再次落到龙案的奏本上,朱元璋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朱元璋要给朱允文留下几个忠心之人。命袁忠,询问奏本之事。袁忠道太孙又去了江浦县醉仙楼,在醉仙楼中和酒楼掌柜萧凡,大厨赵鑫二人交谈大约一个时辰。朱允文回京后,当晚写下奏本。
朱元璋脸色几变,听完袁忠所说之事时,冷煞的面容终于渐渐平缓下来,脸上也悄然浮现了一抹欣慰笑容。
感觉朱允文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君王了。朱元璋有沉思了萧凡和赵鑫二人的名字多次出现在他的耳中。朱元璋思索一番后下达旨意让袁忠去查萧凡和赵鑫的家世,往上查三代,再查两人的为人禀性,两人家世不清白,为人又有亏德行*守。顿了一下道杀之。但不能让太孙知道。
袁忠浑身轻颤了一下领旨。朱元璋叹出虽然朱元璋出自名门,但是从小没有受到过家族的一丝恩则。全靠朱元璋自己一人拼搏,也可称为起于布衣,他所结交之人多是布衣,也不反对朱允文结交布衣,却不能容许一个家世不清白,心怀鬼胎之人跟太孙交朋友。
袁忠称朱元璋圣明。又称萧凡和赵鑫二人清白呢。朱元璋露出了笑意召见二人。
袁忠领命缓缓退出了暖阁。朱元璋手里握有朱允炆的奏本,喃喃自语朝堂要有不同的声音。允炆身边,也要有几个年轻的肱骨之臣辅佐才是。
当晚,京师皇宫的外朝熙和门在夜色中缓缓开了一线,数骑便装打扮的锦衣亲军悄然出宫,奔向京师城外的江浦县,缇骑四出,分明暗两路,开始了分头调查萧凡其人。
身在江浦的萧掌柜和后厨的赵鑫,浑然不知一个小小的商人地位贵贱的讨论事件,已被皇太孙写成了奏本,递到了朱元璋的龙案上,他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然上达天听。
赵鑫则是和往常一样,做菜,研究新菜,写些小说,设计各种零件。更多时候最近赵鑫开始失眠了。原因不是因为小心眼,赵鑫心粗的根木头一般,而是因为赵鑫最近老是做梦,梦中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龙画栋的木床上,床前就是方才女孩儿掀开的纱帐。身边美女环绕盯着自己看,美眸处尽显关切之情。还有一个小女孩儿年岁不大,十三四岁模样,静时宛若小溪流水,动时仿佛弱柳扶风。两颊红润,娇喘微微,两弯娇媚俏眉,如蹙非蹙让人心动,一双含泪明眸,似怨似恨惹人可怜。双眼待着泪花的看着自己。
忽然赵鑫惊醒了,从那天开始赵鑫开始渐渐失眠了。第二天精神很不好。萧凡问道赵鑫回答我梦见美女了。
萧凡哈哈大笑赵鑫思春了。赵鑫反问道:“你什么把陈家大小姐娶进门。”萧凡答道:“佛曰不可说。”
正在赵鑫失眠记忆力有些下降时,萧凡则悠然自得的当着他的酒楼掌柜。如果那位身负绝世武功的便宜师傅:太虚道长不纠缠他,那就更悠然自得了。
相比之下,太虚老道很不悠然,不知为何,他似乎很执着于教萧凡练武,按太虚的说法,既然拜师了,不传授武功,他这个师傅不是很不称职么。所以他摆出一副“思想者”的造型,很有几分“老年太虚之烦恼”的味道。宛如传销人员一般向萧凡传销武艺。萧凡很是苦恼。而赵鑫呢,太虚占赵鑫太多的便宜,赵鑫以前闲时和太虚闲聊时讲述了很多后世道家学者总结的道家知识,让太虚受益匪浅,太虚只能让赵鑫成为记名弟子学习一下本门武艺,以太虚的话说不能让武林豪杰笑话。
萧凡经常拿此说事,你不是教会赵鑫就行了么。结果太虚更不放过萧凡了,说赵鑫只是入室弟子都如此用心学武,你是关门弟子怎能偷懒呢。结果两人你追我跑的,萧凡一副就是不习武,结果让太虚老人家这些天饭都吃不香了。
一日,太虚问道萧凡为什么不学武呢。有指了指在后院练习武当长拳的赵鑫。萧凡骂道:“赵鑫因为失眠,需要让自己辛苦累一点。”
“他天天给你做出上百道菜,还不累么。”太虚反问。萧凡无语是啊,每日赵鑫都要做出几百道菜来。几乎是一进后厨没有休息的时刻,怎能不累呢。萧凡感觉给赵鑫的分红有点少了,得根陈四六反映反映再给赵鑫加点。
“我是读书人。奉行的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萧凡拿出君子气息。
太虚则完全不客气的揭穿了萧凡的本质,抢伙计碎银子,打人闷棍。萧凡狡辩说君子也会犯点错误的。太虚接着说出一大堆萧凡做的事,去金玉楼闹事,砸黄知县的场子,诽谤金玉楼等。
萧凡的脸顿时黑了反问是不是该吧面前的便宜师傅给一刀砍了灭口呢。太虚嗤笑道孽徒你打得过我么。
萧凡顿时泄气了说出功夫中经典名言:难不成我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结果太虚则很负责任的指出萧凡简直是块干瘦的废材!萧凡顿时借破下驴说那请便宜师傅放过他。
结果太虚哼了一声,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中有种莫测的神采隐隐流转。说出了很多玄乎起玄的话。
指出。来此江浦县因为夜观天像发现天象竟隐隐形成杀破狼命格,此象应于北方。紫薇斗数中,七杀,贪狼,破军在命宫的三方四正会照,便成杀破狼命格,此三星一旦聚合,主天下动荡,江山易主。然后指出萧凡和赵鑫的面相乃是极富极贵之相,命中注定位封王侯,却命中注定有征战杀伐,若无功夫傍身,别说王侯了,连你俩小命都保不了。然后接着说道一大堆有关星像之说。
萧凡听的只打呵欠。太虚气氛道出如果萧凡不学武艺要遭天谴的。萧凡吓了一跳答应学武,询问学费多少。
太虚脸黑如煤,从齿缝迸出俩字:“……不用!”萧凡放心了,他就怕老骗子又打他钱袋的主意。既然免费,萧凡也就想学几招。
太虚道长开始叙述他所会的功夫。一连说了上百种。结果萧凡没有一个感兴趣的。因为要学成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年,主要靠的是内家一口真气。
学习期如此之长让萧凡顿时失去了兴趣。又问了问有没有速成的。太虚又说了数十种,萧凡跟在菜市场买大白菜似的,挑挑拣拣半天,仍没选好到底学哪门武功,太虚的脸已经越来越黑了。
见萧凡仍旧不停摇头,太虚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要让萧凡看看门武功的威力。太虚不由分说,拉了萧凡跑到醉仙楼门外,太虚冷目如电,飞快的在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上扫视了一番,然后指着一名路过的婀娜女子。萧凡不解,太虚凝神提气,右手并指,然后猛然睁眼,伸手向那女子背后遥遥一指,舌绽春雷般低声暴喝道:“开!”
随即令人惊呆的一幕生了,那名隔着两丈远的女子忽然感到异样,“呀!”的一声惊呼,满面羞红的捂着酥胸,当街蹲在了地上,半天不敢起身,脸上的红潮如同被霞光熏染了一般。
萧凡顿时一惊。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名女子,看了看太虚惊奇问道是什么武功。太虚略有些得意的笑道说这是仙人如意指。是太虚自创的一个小招儿,练它只需稍懂运气法门,再加一点点障眼法儿,数日便可学成,此招能解自身危厄,无论绳索,衣带,布条,皆可瞬间解开,将来你若陷入囹圄,凭此法可轻松脱困。
萧凡顿时瞪着两眼,发着光亮说出:“现乳一指……果然实至名归,好名堂!”一想到将来学成之后,大街上女人的肚兜儿满天飞的壮观景象,萧凡忍不住心旌动荡,骚意绵绵。根鹿鼎记之中周星驰所想学爪奶龙爪手一样。非常严肃的提出了要学的要求。
太虚面色一喜。于是萧凡和太虚不再是途有虚名的师徒了,而是货真价实的师徒了。
赵鑫和萧凡习练各自武艺时。远在扬州的江南盐道的林如海林家老宅。
林府的老宅,坐落在扬州城的东北方,是个四进四出的大院落。是林如海和妻子贾敏结亲是居住的。后来因多年无子,和林老太太起了隔阂,林如海和妻子贾敏才搬走,另建了园子,让家奴看守。
如今,这四进院落又重新迎回了林如海,只不过已经是世事无常,阴阳相隔了。
林如海的灵堂设在了第一进院落里,偌大的客厅已经全部腾空,挂上了帷幔和挽联林如海的棺木摆在正厅的中央,灵前安放了一张玄色梨花木长案,上悬挂白桌衣,上面摆着由火腿制成的琵琶琴,用熟猪头作头,熟猪肺和猪肝作身,制成的姜太公,饰着彩带的白鲞,用熟猪肚制成的白象,煮熟的鸡制作成的凤凰另外案上还有香炉蜡台和长明灯等此时灵堂的守护都交给了林管家和林大娘,不管白日晚上都要确保长明灯,不能让之熄灭。
身为长女的林黛玉和二女的林墨玉则从昨日深夜刚回老宅后,便给父亲烧纸哭的是如何肝肠寸断,一大早将小和尚小沙弥带进了府中,在林如海的灵堂念经超度。而义子的林皓睿则需要处理府内大小事物。
从林府角门开启,身着重孝的家丁迅速的向各处去报丧给林如海的同僚,朋友至交,当然还有那苏州的宗族亲友巳时一过,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吊唁了。
当然还有那林如海的好友,怕林皓睿一个少年面对这些事情力不从心,早早的赶过来帮忙,但等看到林家在迎客记录答礼甚至酒席招待上都一丝不乱时,也不由得深深佩服起这位不过十六七岁的新当家人来。
这赵正民老尚书就是如此,赵正民原是户部尚书,因为朝中党政严重和侯爵之人把持朝政,让赵正身心劳累,便以年迈为借口,辞官回乡,而此举朱元璋当然不允,随后赵正几次上书后,朱元璋才允许赵正辞官回乡,又因念叨赵正几年尽心尽力,特意在扬州赏了一处院子,又封了一个爵位。他辞官当日,锦衣卫便大开杀戒,怨杀了不少功臣,大臣,侯爵富贵之人,连带朱元璋的叔叔,兄弟,侄子们都死伤甚多。朱元璋此举正式要给太子朱标铺路。后来又杀了很多权贵,废了很多皇亲封地是为了给朱允文铺路。
赵正民素喜林如海为官清廉,面对巡盐御史这样一个肥差,长年连任,依旧洁身自好辞官回乡之后,多次和林如海相交,两人甚至投缘,竟成了莫逆至交林如海过继林皓睿之后,赵正民也曾帮着林如海暗自考察了林皓睿一番,对林皓睿的沉稳大气也赞赏不已,待林如海将林皓睿过了明路之后,两人还曾私下里议论过连亲的事儿前些日子听闻林府被困,他亦急得团团转,还曾托京城的好友,在朝堂上探查一二好容易等到皇上的圣旨来了,谁知道林如海竟然不支,驾鹤西去了赵老尚书顿时一口气憋赚愣是连喝了两杯参茶才缓过神儿来,迅速带着夫人和家仆赶过来,看是否能帮衬一二。
此时见林府老宅在短短的一个夜晚的时间,就收拾的如此妥当接客待人灵堂供奉竟丝毫不错不由得欣慰的笑了,想起自己那宠在手心里的长孙女儿,不由得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想着晚上还需给老大家去封信才好。
而赵老太太却没有丈夫想的多,听闻林如海长女林黛玉病了,便在陈大娘的陪同下进了内院来看望此时的林黛玉正在吃药,经过昨晚的一番折腾,又咳嗽了起来,早上竟然感觉头重脚轻,险些起不来床。旁边二女林墨玉身体少好一点,也是沾染了风寒,喝着风寒药。吓的林皓睿赶紧又请来了梅大夫,亲自盯着两位妹妹喝药,又三令五申的要求两位妹妹在房间里休息,才往前院去了。
林黛玉这些年都住在荣国府,自然不知这赵老太太和自家的交情但听闻是父亲至交的太太,而林墨玉终年服侍于父亲林如海身边,将两家关系一一说给林黛玉听,林黛玉冰雪聪明一听变懂。两女更衣梳洗,又请来了陈白两位姨娘作陪,亲自迎出了院门。
赵老太太正在欣赏着林府的大宅,就见二门处两素衣少女,一位是摇摇而至,眼眉微蹙,病若西施,胸口处挂着一块混元美玉,竟如那天上的仙子一般,另一位清丽绝伦,双眼如墨,宛如天女下凡一般,儿女好似不沾染一点儿世俗之气赵老太太笑着曰两位姑娘有恙在身,怎么能出屋子,快快回去。两家乃是至交,不必如此客气。
林墨玉笑着说老太太说笑了,你是长辈怎可失了礼数。而林黛玉刚要张口说话,就一阵咳意传来,忙拿手帕掩了口鼻,背过了身子。林墨玉赶紧给姐姐拍了拍背。赵老太太又是一番客气话。
林黛玉则哀怨自己身体太弱,非但不能帮到家里,还竟给家里添麻烦!林墨玉一旁劝解姐姐好好养病。林黛玉刚想说什么又是一阵咳嗽。
赵老太太笑着指出林皓睿如果对二女不好,必然告诉赵正,平两家关系,不怕他不服。林家二姐妹一连忙说哥哥对她二人极好。三人一同回屋。
待赵正民夫妻回去之后,林皓睿就细心的发现,接下来两日来吊唁的客人基本都未带女眷,想着应该是赵太太放出话去,让大家不要打扰黛玉养病吧他还私下里和林家二女念叨过,等热孝一过,就要备上一份儿大礼给赵府送去。
赵正夫妻二人返回府地时,对林家三人感慨万千,道出林皓睿颇有风度,林家二女的容颜可真是出色,比他家们慧姐儿还要好上几分,只是那林黛玉的身子实在是单薄的厉害,也不知这几年在上京是如何调养的。
赵正民还想让自家老二媳妇过去帮衬一下。赵老太太知道自己丈夫所想推脱道:林皓睿如今成为楚家的楚夫人的干儿子。指明赵家和林家的关系再好也好不过人家楚家和林皓睿的关系。
赵正民想赵家和楚家有何关系,赵老太太则说和那商贾之家哪有什么来往,那楚氏虽说这些年都很低调,但和楚家交往的都是什么人。赵正民只得叹气,哀叹对家里的事关注不多,家里的女人目光总是很怪异,却想和楚家往来起来。赵老太太不解,赵正指出楚家之子,经凭仅仅四岁幼龄就拜在慧净禅师座下,楚家拥有很多让人眼红的生意。说以后楚家之子必然富贵,楚夫人必封诰命。如此早做打算为妙。结果赵老太太不信说太过高看楚家子嗣了。
赵正民不想在此事和妻子有什么争执了,只得叹息。又想如果和林家结亲,那楚家自是不会太远于是说出让孙女联姻之事。
结果赵老太太吱吱呜呜一会说守孝三年,又说父母之命。赵正民听言便知怎么回事大骂糊涂。说女人都知道什么,别看孙家先前风光无限,就看现在的天子不是无时无刻的进行打压么。朱元璋怨杀的大臣之中有多少和孙家交好。
结果赵老太太更不以为然,说孙家如今还有一个贵妇,不但说拥有封地的三位藩王,更是有一位被封为乾王的二十四皇子朱丕,他文采风流深得皇帝喜欢,爱戴。更是说出当今太孙殿下今年再次大婚,首选人选便是孙家之女孙尚芳。看他孙家再保三代荣耀是轻而易举的。
赵正民闻之大骂不已指出他儿子赵凯如此看不清形势,在天子脚下,岂不等着枉死,让他赶紧回到扬州来。
赵老太太看赵正民脸都气红了,忙亲自斟了茶给丈夫劝解。赵正民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孙女嫁入孙家。因为他知道,当朝的朱姓马氏一族。孙家皇子虽然有封地,必封一省之地,看似广大富足,但是人们都明白,那是等于被监视着,福建一省山多林高,发展不起,只有靠近海边富足有余,却因为面积狭长。三位藩王为了调换封地之事每年都在京师走动。
再者二十四皇子朱丕,虽然文采风流,结交甚广,却无一实权之人。朝堂内外只要长眼睛的都明白,下一位皇帝必然是朱允文。朱元璋对于朱允文疼爱程度超过一切。只是一些孙家旧臣和交好之人不想放弃,所做徒劳之工。
赵正民正当埋怨自己妻子时,幕僚说朝廷旨意下达,封赏了林如海,让林皓睿世袭一个一等承恩男爵爵位。
如此林家的威望更是看涨。
此刻当日朱元璋下达的旨意已经道了扬州林家老宅。
家老宅,真是热闹一片林皓铨带着林黛玉和林墨玉,摆香案焚香,跪在地上接着圣旨圣旨很长,表彰了林如海平日里的功绩,最后还给了林如海一个三等承恩男爵爵位。,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爵位是世袭的,但不知是洪武皇帝朱元璋另有深意,还是根本就忘了世袭这一回事儿,竟然没说林皓睿袭爵的事情林皓睿倒不在意这些事情,此时只真心为了父亲高兴,自接了旨意之后,连忙让林管家和周传重新去刻制牌位,给林如海的祭品也要再丰厚几分。
新任江南盐道官员温全乃是林如海的同窗好友,如今得来祭拜。林皓睿曾多次听义父林如海说起此人,说此人颇有文臣忠烈之风。
温全身兼要职,知道圣上朱元璋因林如海被害一事雷霆震怒,详细询问了一番林皓睿可知林如海得罪了什么人。
“世伯,子侄不知父亲生前得罪何人。”林皓睿答道。温全一脸的疑惑道:“你可知道,因为如海兄被害一事,扬州的官吏几乎换了一遍。”想想当日朱元璋下达的旨意,如今温全也是一身冷汗。
林皓睿气氛道:“如若当时扬州千户派兵来救,父亲大人绝不会命丧贼人之手。”
温全安慰道:“贤侄,圣上已有旨意,下令扬州知府周榜,扬州卫所简元坐车裂,夷三族,足以安慰如海兄在天之灵。”
林皓睿甚是宽慰道:“林家叩谢天恩。可那真正幕后黑手却依然逍遥自在。”温全又道朝廷已经下有旨意安排专人调查此案,温全一番问候后说出此番来扬州的意义,说他负责扬州一地的盐税银子,也是先前林如海负责,希望林皓睿能想起什么告诉温全。温全道如果办事不利他温家上下百口之人都免不了砍头一刀。林皓睿知道事情严重性,可惜林如海所写所有奏本都化为无有。
林皓睿仔细思索曰:“父亲生前曾在迷留之际说出盐帮,盐商,盐道。”温全一听,暗道果然扬州一地官商痞都串联一起了。扬州上缴国家的盐税每年都有缺失。以朱元璋的脾气,如果今年扬州一地的盐税在不上缴齐全,扬州所有的大小官员连带着盐商也都要人头落地,那自己这个盐道能有活命的机会么。温全宽慰林皓睿节哀,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满怀心事的离开林家。
温全回道盐道府中时,官家说已有人送上来一封薄礼,礼单上写有白银一万两,金五百两,其他各种礼品共三大车,将府库装个满。温全放下礼单,看见落款处写有扬州盐商总会,询问送来的人呢。
管家回答人将礼品送完便走了。温全面色雪白毫无一丝血色。盐商送上如此大礼,不是送礼而是示威,看样子是让我查案的时候手下留情,我如果手下留情,皇帝陛下绝对会夷我三族。又见扬州各部官员也纷纷送上礼物,各种礼物价值之高,闺格之高让温全暗叹道真是官商匪一体了。如今如何是好啊,如认真查办盐税之事,必然会和林如海一般死于非命。看着堆满房屋的礼品,金银,温全左右问难之时。林家却是一片欢喜。
林家二女也为父亲高兴,回到后院后,二女喜极而泣的又哭了一场,想着林家四代列侯,只到父亲这代断了,如今凭皇上的圣恩,也是五代了,二女怎能不高兴呢,想到如此,林黛玉手忽然摸到了胸口的美玉,玉色温润,清心凉爽,忽心中一阵酸痛。林墨玉连忙道:“姐姐,糊涂,这是天大的喜事儿艾怎么能哭呢快擦干了眼泪。摸让哥哥看见。让哥哥焦虑。”
林黛玉点头,擦拭眼泪道:“最近可有打探出宝二爷的消息。”林墨玉摇头不知。林黛玉自幼在贾府长大,从小和贾宝玉一碗吃饭,一床休息,玩乐在一起,行影不离,今林黛玉下扬州时贾宝玉便随行而来,却因为出京途中遭到贼人袭击,贾宝玉为保林黛玉走失,只留下一块通灵宝玉。如今林家渐渐安定,宝二爷消息却一概不知。宝二爷不知是生是死,让林黛玉揪心不已,多亏每日携带通灵宝玉,常常借物思人。
林墨玉从小健康,经常在父亲林如海身边,并不知晓贾宝玉之事,今儿闲暇问了问:“姐姐,宝二爷到底如何啊。”林黛玉一听林墨玉提起贾宝玉,顿时眼泪如散落的珠子一般掉得更多了。林墨玉见姐姐又哭了,深知自己话没有说好连忙安慰。此时见秀菊急急的跑进来:“姑……姑娘,琏二爷回来了!”黛玉顿时一惊,站了起来,快步向外院走去。
林黛玉和林墨玉两位美女还未走出内院就见紫鹃扶着宋嬷嬷快步而来,林黛玉顿时眼泪就溢了出来紫鹃松开宋嬷嬷,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林黛玉面前,往地上就是一跪:“姑娘,紫鹃回来了。”又向林墨玉行礼:“紫鹃见过,林二姑娘。”
“快起来!”林黛玉亲自伸手去扶紫鹃,林墨玉笑着:“不用多礼,我还要谢谢你在宁国府一直以来对姐姐的照顾。”紫鹃说:“能伺候姑娘是紫鹃的福分。”林黛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路上可好?可有受伤?怎么耽搁了这些日子?”宋嬷嬷也快步走了过来,笑道:“大姑娘,二姑娘,我们都还好听大爷说,姑娘又犯病了,快别哭了,伤了身体,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紫鹃忙道:“是是是,姑娘快别哭了,二姑娘,我们切快回屋吧!”林黛玉却一把拽住了她:“琏二哥可好?慕青可好?可有宝玉消息。”紫鹃听黛玉这一问,不由得愣住了,脸上有些讪讪的黛玉紧紧的抓住紫鹃,脸色巨变:“难道琏二哥和宝玉出事儿了?”说着便要往前院走去。
宋嬷嬷忙搀扶住林黛玉说前院聚集了很多人,林黛玉去了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她和紫鹃讲讲路上的事情,过些时候再去探望。
林黛玉哭道:“琏二哥伤的重不重?宝玉是不是。”此时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琏二哥可是大舅舅唯一的嫡子,是荣国府未来的当家人,而宝玉则是她心仪之人更是宁国府未来的当家人,这要是都因自己而在扬州出了事情,不用老太太等人问罪,她也没脸再活下去了。想到此林黛玉浑身微微一阵。林墨玉忙搀扶着林黛玉。
宋嬷嬷有些不安的说出贾琏身受重伤接受郑晋师傅,大爷和楚公子治疗,贾宝玉还是遥无音信,果然林黛玉刚一听完,就晕了过去。
众人一阵忙乱,雪雁刚要去告诉林皓睿,就被宋嬷嬷一把抓缀不要打扰林皓睿,此时林皓睿正在治疗贾琏的关键时刻,不能打扰。林墨玉则道赶紧扶姐姐进屋休息。此时内院虽然乱了些,但还是没有去请林皓睿,而此时在林家老宅的客房,正在经历着一场生死之战。
虽然贾家让贾琏护送林黛玉下扬州,贾家几位当头人尤其是他父亲贾赦颇有想霸占林府的银白之物之意,而王夫人则是让贾琏防着林皓睿,不能让林黛玉孤苦无依,让贾琏还暗暗的撇嘴。贾府都知王夫人不喜黛玉,如此做态不怕闪了舌头,林如海虽然一生清廉,奈何所在的衙门是富得流油。贾琏来此暗自和凤姐商量着到手的钱财能克扣几分。
在护送途中受到贼人几次袭击后,才发现贾琏护送的林黛玉其实是楚天佑的大丫头,如烟姑娘。后得知林黛玉从别路下扬州,宁府那不争气的贾宝玉也死活跟着而来。因为受到袭击而下落不明,而贾琏也在贼人袭击中深受重伤,现在全靠大明寺的人照料,以内力治疗。
好在慧净禅师内力深厚,林皓睿和楚天佑,以及大明寺一干僧众努力下总算保住性命。贾琏性命抱住了,贾宝玉却依旧下落不明。宁府贾家更是三日一封信的送来,虽然信中多是问候林黛玉身体和林家后世之事,其主要含义是再问贾宝玉如何。大明寺和楚家势力全部出动几乎把江南翻了便。
而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由于林如海被追封了爵位,所以前来吊唁的宾客又多了几分,也是由于林如海被追封了爵位,林皓睿世袭了爵位,在苏州的林家宗家的人,前来扬州,为了夺取林皓睿的爵位。更是由他亲生父亲打头。
就在林家因为爵位和财产之事闹得不可开交之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江浦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