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老掌柜给文超看了一些当铺的账目,和他说了当铺的经营情况和一些当铺规矩。
当铺的规矩多,接触的层面可谓三教九流;当铺的赢利面五花八门,可谓无所不纳。如果利用好将有很大发展。利用当铺能结交官场,土匪等各路人,穷人更是离不开当铺,谁家都有燃眉之急。
李家主要做老百姓和赌鬼的生意,一般都是低价高利息使物件成为死当,然后转手高价卖出赢利。
李家当铺别说在奉天,就是在这条街上也就算个小户,不过有十多年的历史,也算得上是个老字号。当铺有一间门面和三间库房,雇了5个伙计。有限的资本和老掌柜的魄力使当铺一直没有什么发展,只靠着一些小打小闹赚一些散钱,老掌柜各路人都得罪不起,平时只得忍气吞声。
今天一整天都在对账和学规矩,文超兜里还有几个子,到了晚上,买了一些酒菜,叫上三儿和几个小伙计喝了一顿酒。人可以穷但是不能小气,小气会坏大事的。这顿饭开始大家都对这个乡下来的小哥开始另眼相待。
小伙计们笑闹着。
“咱老板娘可骚了,把老头子弄的天天没精神。”
三儿不乐意的说道:
“你嘴可真欠,他俩啥时同房过?不许背后说婷婷姐。”
“开玩笑那,婷婷姐对咱好着那,就你这家伙嘴骚。”
文超再一次听到了老板娘的名字---婷婷,由此可见老板娘在这群伙计里的影响很大,甚至可能超过了老掌柜。一个女人可能会灭掉一个国家,何况区区一个小当铺,所以他以后一定要和婷婷搞好关系。
大家闲谈着,给文超讲着最近奉天发生的事,哪家的土匪厉害,哪个流氓后台硬,哪家商铺被绺子抢了,说到半夜十分,大家微熏的进入了梦乡。
伙计和老板都不错这就是好兆头……
天还蒙蒙亮,伙计们就开始忙碌起来,烧水,喂马,擦洗柜台。
“文超”
老掌柜叫着
“今天你去帮咱店里追一笔帐,去年我在抚顺楼饭庄开业时放了3000块大洋的帐,如今他饭庄开的红红火火,却说没钱想赖帐,你去收回来。”
掌柜想了想又说:
“记住,和气生财,不要给店里惹麻烦。”
老年人懦弱的一面又展现出来了。
文超回屋收拾了一下,又向伙计们打听了一下抚顺楼的情况。
抚顺楼老板叫李海,此人和老掌柜都在这条街混,有点交情。抚顺楼扩大门面时借了店里一些大洋,后来因为一些琐事两人翻了脸,老掌柜不能因为这件事告官撕破脸皮,让别的掌柜的看笑话。商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这比帐就一直拖着成了烂帐。李海这人沟满肠肥软硬不吃,几个小伙计都去过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文超了解了情况心里有了底,想一个子儿都不差的要回来,得出奇招。收拾完行头大摇大摆的向着抚顺楼方向走,一路上他都在想,老掌柜对他有恩,这次收帐,同时关乎以后他在店中的地位,一定要收回这比烂帐。
不一会文超就来到了抚顺楼,早晨生意冷清,屋里格外安静。刚踏进屋门,小伙计飞快的迎了上来,
“小哥想吃点啥?咱家啥都有,咱店的炖鸡可是一绝。”
文超挥了挥手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李家当铺的伙计,来收贵店一笔帐。”
伙计当时的表情180度大转弯,冷着脸,带着嘲讽的语气说:
“你是李家当铺新来的吧?你们李掌柜可是有意思的人,新来的伙计都得上我们抚顺楼碰一鼻子灰他才舒服。”他向柜台指了指
“我们掌柜在那,有啥事和他说去吧。”
这时正在柜台边打算盘的人抬起了头,此人年纪60上下,肥头大耳,一看就是笑里藏刀的主。
“小哥有什么事?”
“想必您就是李老板吧?在下是李家当铺新来的伙计,我们老掌柜让我来收回去年借给您的大洋,本息一共3500块。”
“哎呀小哥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不还贵号的钱,只是生意难做,店里冷清呀。”
“和你们老板我还有些交情,回去告诉他容我一段时间,李老板和我同姓,五百年还是一家那,我们店都快撑不下去了,通融通融照顾照顾小店吧。如果小哥想吃什么随便点从我们当铺的帐里面扣,对不起小哥,我今天有点事得出去一下,反正钱是没有。”
说着,李海离开了饭庄。
文超心理盘算着四个幌子的大饭店还在这装穷,看来商场上的朋友真是变幻莫测。第一和李海交手,看得出来他为人很狡猾,只能智取,顺便再给他点教训。
文超心理盘算着走出店门,这时小伙计跟在他屁股后冷嘲热讽的说道:
“我以为是什么大手子人物那,和你们老板看来是一样的主。”
文超回头笑了笑,看了伙计一眼,什么也没说快速往李家当铺走去。
回到了店里,老掌柜早都想到了结果,还是问了一句
“文超啊怎么样?”
文超把情况一五一十的都说了,老掌柜拉长着脸说
“哎,看来咱们店谁也整不了这个李老鬼拉,这个帐算是瞎了,瞎了也到没啥,在这条街我这老脸算丢尽了。”
“掌柜的,你容我七天我肯定能把钱要回来。”
文超趴在掌柜耳边开始嘀咕他的办法,
“这能行么?不能惹别的事端吧?”
“放心吧,老掌柜。”
“好吧,你再试试。”
第二天中午,文超来到抚顺楼,此时饭店已经没有几个空桌,生意火爆。文超进屋选了中间位置座了下来。此时小伙计迎了上来,
“您又来了,有何贵干那?”
“吃饭,你们李老板说了钱没有,吃什么从帐里扣。”
“得勒您,吃点啥?”
“给我来碟花生,然后来壶小烧,一会给我拿个盘子我自己带了一个我的拿手菜。”
小伙计疑惑的走进了后厨。
中午时分抚顺楼的客人已经爆满,此时文超的菜和酒都已经上齐。这时,文超从包里拿出了两包很方正的牛皮纸包,此时的小伙计小眼睛正剽窥着文超,看他耍什么花样。当包打开一刹那,小伙计定睛一看,当时胃里就有一种翻涌的感觉,原来是两只半分熟的耗子,还夹杂着新鲜的血液。
耗子对于乡下人来说,在灾荒时是上等的肉菜,但对于娇气的大城市人来说,恶心至极,何况基本上属于生吃。这时拿出来,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皮子味道。邻桌的一个女人好奇的问道
“这是什么啊?”
文超平静的说:
“烧耗子。”
女人当时就呕吐起来。
这时邻桌的人赶紧收拾走出了饭店。当文超大口的吃着还带有点点血迹的耗子,时饭店的客人已经所剩无几。
这时李海再也忍不住了,来到文超面前,
“怎么还是个日本种,还好生吃这一口。说吧,你什么意思兄弟?来店里闹事是吧。”
“李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还钱还不许我到这吃饭?再说,我们乡下人就好这一口,你管的着嘛,我以后每天中午都会来这吃饭。”
李海气的直哆嗦说:
“好小子,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来吧。”
这时店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文超没有理会李海径直的走出了店。
文超拔开人群向着当铺方向走去,人群中传出人们的议论声。
“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嘴丫子没褪齐敢得罪李海,哎,以后在这条街不好混那。”
文超回到了店里把今天的事和老掌柜说了一下,老掌柜总算放了点心,没给他惹出大乱子,还挫了李海一下,兔子急了还咬手,何况他还是个老板那。
吃过晚饭,文超没有和其他伙计闲聊打趣,早早回到后铺下了捕鼠笼,为明天的午餐做准备。
一切做完回到了自己的床铺,想着今天这些事和明天的对策,其实他心理也特别没底,不知道李海明天会怎么对付他,但是既然答应了老掌柜,一定尽自己的能力去做到,哪怕丢了命,反正烂命一条。不知不觉中他慢慢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