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感觉非常诧异,刚才的那一手足可见来人功力之深厚,绝对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却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一个双十的青年俊杰。刘正风心底不禁暗叹其出众不凡!但在内心深处又有所担忧,不知来人是敌是友?
这会儿见到华山掌门岳不群竟然与之相识,心头的忐忑才有所降低。转而热情地招呼起来,毕竟此等人物就算不能与之为友,亦不可与之为敌!
“哈哈,这位少侠请了,今日刘某金盆洗手,木少侠能来,就是给我刘某面子,还请入座!”话语刚落,刘正风的二弟子米为义已经着人又搬上了一把椅子,的确是很有眼色。
木流风笑着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时,突然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哼!现在的后辈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在座的哪一位不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你一个小辈有何资格与吾等平起平坐?”
说话的正是余沧海,不是他感受不到刚才发声之人的浑厚真气,只是打死他都不信,眼前这年约双十的少年会拥有如此深厚雄浑的真气,他认定发声的是另有其人,故想以言语相激那人现身。本来余沧海也没有那么沉不住气,只是最近他很是烦躁,因为他灭了福威镖局后,并没有找到《辟邪剑谱》的踪迹,而且林震南夫妇也是嘴硬的很,什么也不说。
这下,闻言的群雄均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有的心胸狭小之辈更是暗暗幸灾乐祸,叫你刚才那么嚣张的样子,撞到铁板了吧!而各大掌门宗主则是反应不一。岳不群和刘正风心中都是暗自不悦:岳不群是因为刚才众人都看到自己与木流风相识,可这余沧海还是出言刁难,显然是落了自己的面皮,好在老岳几十年的养气功夫高深,心中暗恼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刘正风则是因为余沧海此举颇有反客为主的趋势,导致内心不快。而另外的几位则是微微点头,显是同意了余沧海的说法,想他们皆是一派之尊,要是一个武林后辈也可与他们平起平坐,那置他们于何地?
“不错,今日是武林盛事,到场的均是武林之中的英杰。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不请自来,先不说有何目的,现在还如此狂妄自大,真是岂有此理!”这时又一个黄衣持剑的青年义正言辞地喝道。
众人皆是叫了一声好,纷纷赞同。一时间,木流风貌似落了个众人口诛笔伐的局面,岳不群暗暗着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刘正风也没想到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其实这都是人的嫉妒心理造成,谁叫木流风表现的那么拉风呢!
木流风依然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没有放在心上,以眼神示意岳不群坐回去,顺带着给了其一个放心的眼神。木流风瞧了瞧场中情景,左首坐的是年寿最高的六合门夏老拳师,右首坐的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要知张金鳌本人虽无惊人的艺业,但丐帮是江湖上的第一大帮,人人都敬他三分。接着看向那个青年,笑问道:“兄台是?”
“我乃是青城派罗人杰是也!”说话时一副盛气临人的样子。
“哦,青城四秀呀!久仰久仰!”木流风顿时抱拳道,真诚的说道,其他人乍一听还当木流风真的是久仰他。
“不敢不敢,哪里哪里,兄台才是……”一听有人恭维自己,罗人杰习惯性地先是自谦一番,再是礼尚往来抬高对方。可话一出口,罗人杰立马感到不对了,场合不对!感受到现场的尴尬,罗人杰也是讪讪地住了口。
木流风却没管他,自顾自地说道:“罗人杰,成化**年**月**日出生,四川**县人,**年拜如青城派。**年因口角之争打断秀才张某双腿,致残:**年于**乡对良家女李王氏施暴,被其夫撞见,遂杀之,李王氏不堪受辱,跳崖自尽:**年,见一幼女…………弘治**年,青城派尽屠福威镖局上下一百余口人,罗人杰作为先锋,死伤在其手者约有廿十有余。”好一会儿后,木流风才洋洋洒洒的说完,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罗兄年少有为,激昂大义,流风心中佩服,久仰不已!”
待到木流风说完,群雄尽是哗然,不信者有之,怒骂者有之,怀疑者有之。不过随着木流风说完,罗人杰的面色是越来越白,额上冷汗连连,目光躲闪,嘴里只是不停地说道:“你……你胡说,你胡说……师父,我没有,我没有……”只是迫于余沧海凌厉的目光下,声音渐渐小直至细若蚊蝇。
而此时众人那还看不出此事的真假,观其表现,怕是真的被那青年给说中了。一想到这儿,群雄是表现不一,各色目光落到了青城派的人身上;而各派至尊均是心中一凛,如此详细的消息资料,恐怕此人背后势力不凡!不知道自家有没有被渗透,各人不禁对木流风多了一丝警惕!却见那余沧海此事已经是面色铁青非常,面容狰狞,眼中阴狠之色流转,盯着木流风目露极度危险之色,手背青筋暴露,如虬龙般盘附在其手上。
木流风笑着看着众人脸色的转变,心中暗笑,其实这是他专门请慕容枫帮忙动用慕容家的势力打探的。当然也仅限于这“青城四秀”,故今日就算这罗人杰不出口,木流风也会故意挑起事端,却没想到这罗人杰自己主动撞到枪口上了,让木流风大呼罗兄真是‘好人’啊。
“竖子放肆,胆敢污蔑我青城派,今日余某饶你不得!”
突然一声大喝,余沧海身形暴起,如鹞鹰捕食般扑向了木流风,速度迅捷,跟着一掌拍出,掌上真气弥漫,掌心因内力鼓动而略带幽绿之色,正是青城派的绝学“摧心掌”!众人均没有想到堂堂青城派掌门竟然会対一小辈突施毒手,而各大掌门也是被余沧海这一举动给惊得一愣,想要出手相助可是犹有一段距离,鞭长莫及,只能在心底期待那少年能够躲过此劫。不过这些人里只有岳不群老神在在,一副笑看风云起的模样。
眼看到这俊朗少年就要被毙于掌下,群雄皆是一副叹息状,不忍再看,显是无人看好木流风。只见余沧海的掌力离着木流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余沧海的眼里露出残忍嗜血的笑意,仿佛已经见到这个可恶的少年七孔流血而亡的情景,不禁心中诞生一股快意。
突然之间,余沧海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心底流过,顿时感到一种极端的危险气息,仿佛被荒古凶兽死死地盯住一般,周身汗毛炸起。只见只见眼前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之色,自己的掌前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这只手实在是太好看了,如白玉一般光滑细腻,这实在不应该是男人的手,余沧海此时产生了自己都觉得很荒谬的念头。
砰!砰!!砰!!!
三声如战鼓般的轰打声敲在群雄的心头,群雄暗叹完了,深深地叹息声响起,举目望去,突然一声充满惊讶的声音响起,“怎么可能?”众人不明,待到看清楚厅中的情景后均是张大嘴不知说什么是好?更有甚者更是吞咽了口水,旨在极力平息自己的震惊之情!
只因余沧海整个人瘫倒在自己原本的座位,形象不堪,嘴角淌下浓浓的血迹,呈暗红色,已是伤了脏腑;反观原本大家担心的少年木流风,风度翩翩地坐在了刚才新搬上来的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脸上的浅笑不变,温和尔雅。
“余观主真是盛意拳拳,流风又不是找不到位置,尽劳烦您亲自送流风入座,流风感激不尽!”木流风一副人畜无害地笑着,心中却是暗笑,刚才那一记“阳关三叠”他用了七成力,足够余沧海喝一壶了,而且自己的北冥真气如跗骨之蛆,怕是没个半个月,余沧海都不能够妄动真气。
见到木流风这幅轻松之意,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余沧海是什么人,青城派掌门,与他们同等级的存在,一身“鹤唳九霄神功”已然大成,不想却被这少年一掌震伤,这岂不是说他们也非此少年的对手?想到这儿,众人不禁望向木流风的眼里多了一丝敬畏。场中站着的一些年轻女子更是眼里异彩连连,显然是顿生爱慕之意。不过却还有一个驼背扫地小厮眼中浮现处精光和羡慕之色,不过却是立马消散,但在心中却下了个决定。
见到场面似乎有些尴尬,作为此间主人的刘正风不得不出来调和气氛,“哈哈,木少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修为不凡。不过今日是刘某的大喜日子,待此过后,刘某再请木少侠好好的喝上一杯!”
木流风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只是他看余沧海不顺眼就教训了一下,教训过后就念头通达了。刘正风是话外音他也听出来了,无非就是希望木流风不要现在闹事,等他金盆洗手后,怎么闹都行。木流风眼珠一转,“刘三爷说的哪里的话,但有所请,固所愿也。流风不请自来,略备薄礼,还请刘三爷笑纳!”从怀里取出一方木盒,长一尺,宽五寸,高有半指。
一旁有小厮恭敬接过,再递给刘正风后退下。刘正风看着眼前之物,疑惑地看了看木流风,见他自顾自地喝着茶,翻开木盒,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涨得通红,整个人因激动而颤抖起来,话都有点说不顺了,“这……这……这……”众人疑惑不已,到底是什么让一向冷静的刘正风如此失色,暗暗猜想那个木盒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突然刘正风转身跪倒,面对祖师挂像恭敬地行那三跪九叩之礼,语气激昂地说道:“祖师在上,今不肖弟子刘正风得贵人相助,请回本派镇派绝学《衡山五神剑》,我衡山派将兴矣!”说完又是三叩首。
话音刚落,群雄变色,包括五岳剑派等一流门派,衡山派本就底蕴非凡,只是当年和魔教相斗,各大门派均是遗失了不少威力强大的绝技,而衡山派也是失传了《衡山五神剑》,门中的人只能靠着《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剑》撑场。如今神技回归,衡山派的底蕴怕是蹭蹭蹭的往上涨啊!这下众人不禁大是眼热,各自寻思着要不要让后辈子弟拜入衡山派?而各大掌门则是寻思着木流风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失传绝学,岳不群则是心境平和得多,再怎么说他华山派早已得到了《一阳指法》。
“这个,木少侠对我衡山派的大恩如海深,刘正风再次拜谢。只是木少侠可否相告是从何处得来?”说完一脸殷切得望着木流风。
木流风笑了,“这《衡山五神剑》可是真?”
“不假!”
“既是真的,刘三爷又何必纠结它的出处?”
“这……哈哈,是刘某着想了!不过少侠的大恩,衡山派不可不报,待大会过后,还望少侠赏脸让刘某一尽地主之谊!”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心下却想,这大会可不好过啊!
一番客套后,刘正风终于是要开始金盆洗手了。刘正风脸露微笑,显然是今日喜事连连,他持起了衣袖,便欲伸手到金盆之中,双手离金盆有尺许。
“且慢!”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厉喝。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红衫的汉子来。这四人一进门后,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只见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小弟受左盟主之命,请刘师兄暂时将‘金盆洗手’大典押后。”却是那有“大嵩阳手”之称的费彬。
那定逸师太闻言面色甚喜,出来一面施礼,口中说道:“左盟主此举正好。咱们习武之人,最重义气,在江湖上逍遥自在,何必为官呢?若是刘师弟金盆洗手,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还望三思啊!”
刘正风感到好心情顿时被浇了盆冷水,脸上大是无光,说道:“当年咱们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江湖上的正气,遇到与五派有关的事,必须听令于盟主。这面旗是咱们五派共同所制,见其如见盟主,原是没错。可今日,刘某是金盆洗手,既没有违背江湖上的道义,也和五岳剑派无关,所以,便不受令旗约束。还望费师兄回去转告盟主,刘某不受令旗。请左盟主恕罪!”
费彬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左盟主千叮咛万嘱咐,请师兄暂缓,这也是为师兄好啊!”
“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的请柬,早已派人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嵩山,并附有长函。要是左盟主真是好心,为何当初不加以阻止,直到今日此时此刻才派人过来阻止,这岂不是让刘某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出尔反尔,让天下英雄看我刘某的笑话吗?”
“左盟主既已下令,这金盆洗手,怕是今日不能了。除了这令旗,在刘师兄面前还有我费某,难不成要我出手阻止不成?”费彬的脸色转冷,话语之间带有浓重的寒意。
刘正风见状冷笑一声,向群雄一抱拳,“各位朋友,并非刘某一意孤行,只是费师兄处处咄咄*人。要是刘某为武力所屈服,今后还有什么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
言罢一转身,想是不管不顾直接强行洗手。费彬见状,猛地一跺地,真气荡起一层圆波直取前方,抢在刘正风洗手之前把木架子震断开来,使其洗手不成,更是一个直冲,一掌映在刘正风胸口将其击退,这番举动令得群雄哗然。
“走,快走!”侧门那边突然出现了几个人,两个红衣嵩山弟子拿剑押着两个女眷出来,正是那刘夫人和其女刘菁。看到这一幕,刘正风怒火顿生,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刘夫人说道:“后堂来了一帮人,不许我们踏出家门一步。”
听到这话,众人皆露不满之色,尤以定逸师太为主,而刘正风早已气急败坏,怒上心头,杀意不可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