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空中悬过数道红色幕布,无数的花瓣迎风飘散,七彩缤纷,突然间飞出一个宫装女子,一手拉住绸带,一手招展,在空中翩然起舞。她年约双十,风姿绝代,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她凭借着不俗的轻功在幕布上来去自如,如飞翔的百灵鸟一样,欢快无比。长袖飘飘,脚步婉转,舞的正是《绿腰》软舞,舞姿轻盈柔美,舞蹈姿态徐缓而富有变化,动作流畅,连绵不断。唐朝李玉群曾作诗道:“南国有佳人,轻盈舞绿腰。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女子黛眉轻扫,丹唇微启,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眼波一动,在脚下众人间转了几转,流露出的风情顿时令人忘记一切。
这时老鸨适时地出来加了一把火,大声叹道:“好美啊!好漂亮!不知道今天哪位客官有幸能够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呢?”老鸨的话像是在平静的湖中投下了一枚炸弹,底下的人顿时起哄起来,一个个的挺胸收腹,整理着装,目不斜视(都盯着半空中的女子),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出来,可是依旧掩饰不了眼里的绿幽幽的狼光,那种占有欲。此时女子很是纠结,虽说只是逢场作戏,但是总得找个过得去的吧!现在竟然连个稍微长得正常点的都没有,这让本姑娘情何以堪啊!只能够不停地转圈,继续物色对象,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木流风那一桌上,几人也都微微有些失神。慕容枫赞叹道:“我还真的没有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真是世间罕见哪!流风,你觉得呢?”问完竟没来由的有点小紧张起来,
邀月怜星初见时亦是被震惊的有些自惭形愧,暗自嘀咕着太漂亮了,这会儿听到慕容枫在问木流风的意见,纷纷竖起耳朵来听,想知道少爷是怎么想的。
“我?呵呵!”木流风笑道,“我就是为她来的!”说完目光炯炯地望着那妙龄女子。没错,自从离开“星辰阁”后,木流风就立刻赶到了华阴县,想要来见见东方不败。倒不是说她是女主,自己就得爱上她,木流风觉得自己还没那么浮夸,只是想来认识一下,交交朋友。至于感情的事情嘛,木流风向来都是————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但是木流风的话让另外三人立马色变,邀月怜星两女突然觉得少爷以后不会再属于她们的了,一时间有种失落感在心头滋生,心中满是苦涩,人也就沉默下来了;慕容枫则是眼角狠狠的一跳,颤巍巍地问道:“流风,她……她是青楼女子啊!你……你怎么会……会?”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不可置信。
仿佛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女子朝他们这边飞过来,眼角带着笑意,妩媚而动人,她绕着木流风转了一圈,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在木流风的脸上轻轻拂过,嘴角一撇,朱唇微启,吐气如兰,令木流风感到一阵迷醉,“呼”,如一阵风吹过,她携着木流风的胳膊朝二楼飞去。慕容枫三人想要有所动作,却被木流风一声“安啦!没事的”给打发回去坐下了,三人无奈只能够坐下,先不说木流风此去没有什么危险,而且还是木流风自己非常乐意去的,两女愤愤不平,顿时觉得自己要不要去学那种勾人夺魄的手段,毕竟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百胜,可又认为那是不知廉耻的女人才会的东西,两个小姑娘现在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感觉夹杂着。
花魁姑娘选好入幕之宾后直接就进房间了,楼下那些没有被选上的人顿时一片嘘声,不过一会儿后就沦陷在身旁姑娘们的波涛汹涌中,酒是一杯接着一杯,发出各种男人都会懂的笑声。
“哇!大师哥,这里好漂亮啊!”从门外进来两个青年男子,各自都拿着一把三尺青锋,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正是陆大有,他身边的上身黄衣下身蓝色的就是令狐冲了。话说两人和岳灵珊被命令下山采办,结果两人就把岳灵珊给丢在夜市了,偷偷跑到这儿来那个那个。
两人继续走着,突然令狐冲一把拉住陆大有,“喂,我们的钱是用来卖米粮的,这种地方,看看就行了,走吧。”“唉唉唉,大师哥,你看——这是什么?”陆大有从怀里拿出一串铜钱来,得意地抛着。
令狐冲吃惊道:“你哪来那么多钱?”陆大有一收钱,笑道:“我呀,都攒了一年了,”说着拉着令狐冲往里走去,“反正我们就是喝喝茶,见识见识,又不干嘛,肯定够的。”“那小师妹怎么办?”“唉——,小师妹武功又不差,寻常人奈何不了她的。再说了,你总得见识见识其他女的,不然怎么知道谁好谁坏呢?”陆大有一脸猥琐的笑道。
“不用了,女人呢,我看小师妹就好了,不过呢,喝喝美酒倒是个不错的注意!”这时老鸨迎了上来,,谄笑道:“二位爷,来啦……”
殊不知,两人的话被另外三人一字不差的听了去,怜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姐姐,刚才那两个人好有意思哦!攒了一年的钱就为了来这种地方,他们的长辈真抠门!”
“哼,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的,二八佳人体似酥,腰中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这些都是狐狸精!”小嘴嘟起来都可以挂油瓶了,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耿耿于怀。却不知她的这种表现让邻桌的几人不经意间远离了他们一些,毕竟她们现在是女扮男装的,于是乎被邻桌的人华丽丽的认为是有“龙阳之风”。
慕容枫惊奇问道:“那首诗是谁教你的?”
“是少爷啦!”
“流风?!他写的?”
“不是的,少爷说他是在一本叫做《金瓶梅》的书里看到的。”
“《金瓶梅》???我怎么没有看到过?”慕容枫纳闷不已,决定找时间一定要好好看看这本书,能够写出这么有教育意义的书肯定是位圣贤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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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流风自进了东方不败的香闺后,就四处打量着,结果实在是为其富丽堂皇的装饰而迷了眼。只见香闺内云顶檀木作主梁,水晶玉璧为吊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东方不败那纤细的腰肢袅娜地随着步伐摇摆着,行动处似弱柳扶风,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东方不败一靠近床榻就卧倒斜躺在锦衾之上,眼带妩媚之意,两手温柔的捋着垂下来的一簇头发,笑眯眯的看着木流风,娇声道:“公子,你怎么不过来呀?”说完还掩嘴一笑,那风情看的就连在前世见过各国美女的木流风都微微失神。
不过木流风立马就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失神的时候,对面的可是当今十大宗师之一,虽然她是那么的诱人,但不知何时会暴起。木流风坐在闺中的圆桌旁,摇着纸扇,“那样多没情趣啊,不如我们先来聊聊天吧!”刚说完木流风就在心中对自己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别扭呢?
东方不败听到这话也是一愣,继而咯咯咯咯笑了起来,不由得打趣道:“那不知公子想要聊些什么呢?”言语间活像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连东方不败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本准备问完话就杀了此人的心思都弱了下去。
木流风内心大呼这样不对,主次颠倒了,这话不应该自己说的(木流风大喊:这不是问道台词!)。自己是男的,应该主动一点,怎么像个纯情小正太一样,对方是宗师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女的,于是不停地低声嘀咕着,要冷静要冷静。
以东方不败的功力,木流风的嘀咕声自然逃不了她的耳朵,忍不住在心中暗笑,这个人真有意思。冷静下来的木流风经过分析确定现在的东方不败还是没有什么杀人念头的,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不要让其对自己产生不好的看法。
木流风想了一会儿说道:“姑娘,我劝你还是把门口那块写着‘东方不败’的招牌给撤掉吧!未免有性命之忧。”模样真切诚恳,木流风还是决定假装不知道东方不败的身份。
“为什么啊?”东方不败睁着大眼睛,一脸萌态,极其可爱,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啃一口。
木流风解释道:“东方不败可是日月神教的教主,耳目众多,江湖上凡是自称过东方不败的出不了几天就人间蒸发了,姑娘可不要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
这时东方不败已经决定不杀这个人了,就因为他那句日月神教而非魔教,又听到这个男子的关怀之语,有种久违的温暖在心底悄悄蔓延,也就把那股媚意给撤了,反而流露出一股自然的气质。“那不知公子觉得这个所谓的日月神教怎么样?我可是听到很多的客人称其为魔教哦!”
听见东方不败问这个问题了,木流风连忙整理了一下语句,暗自打气,要好好说,不能给其留下恶感,也不能让其觉得我在谄媚日月神教。“额这个嘛,灵鹫不出,武当不显,日月耀天。听闻其下有天地风雷四门教众、十二旗主、十长老、左右光明使者,实力非凡。只是教中的人有些行事诡异,多造杀孽,所以被很多人称为魔教。我认为,这只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正魔之分,谁又能够说得明白呢?说到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越说木流风越有气势,平时的那股闲看众生、傲绝一切的风韵回来了,刚才只不过是沉陷在东方不败那个“十大宗师”身份上,仔细一想,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也不差,虽说还差一点,但是交手的话,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表现也就不再畏手畏脚的了,重回自信模样,眼眸明亮,意气风发并且嘴角带着邪笑。
东方不败不知道木流风发生了什么,前后的气质变化会这么大,而且他现在的眼神是那么的带有侵略性,却不是那种*邪之色,之色单纯的犀利、夺人心魄。不得不说,东方不败发现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其变化后的气质的,要是平时有人这么看自己,自己早就了结了他了,那还会像现在这样。不过难道自己的魅力减退了吗?怎么眼前这个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东方不败如是想到。不过他的说法倒是很新奇也很中肯,不像那些沽名钓誉的正道人士一样不分青红皂白,而且貌似武功不弱(刚才木流风不经意的散出来一丝气劲)。
“你说这话就不怕传出去被那些自诩为正道人士的人追杀?”东方不败进一步的试探着。
木流风喝了一口茶,“你也说了,他们的自诩为的嘛!我何必去理会他们的看法,一些跳梁小丑罢了,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那些真正的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自然看得清黑白是非,怎么就不见武当灵鹫的人到处传呢?”
“哦!”东方不败作恍然大悟状,“那你觉得东方不败和任我行谁更适合做教主呢?”
这个问题很尖锐,很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