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大堂内,木流风和宁中则两人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两人都是低着头,扒拉了很久也不见碗里的饭有少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响着清脆的碗筷相击的声音,“叮叮叮”地在大堂里缭绕,大堂的气氛一时静谧悠远。
“你……”
“你……”
突然间,两人同时抬起头来,却发出了相同的话语。两人怔怔的看着对方,又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本就已尴尬的氛围变得更加的尴尬了,木流风干干的笑了两声,宁中则却是颊上升红霞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处,似有淡淡的红晕覆盖,一时间别有一番风味,看的木流风都有些呆了。
宁中则看到木流风的模样“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以柔荑轻掩不露贝齿,当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木流风在心底都有些嫉妒岳不群了,暗想,老岳真的是走大运了。木流风干咳两声,“咳咳,那个,宁夫人啊!岳先生他们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人影啊?”
听到木流风问话的宁中则终于从那股旖旎的气氛之中跳脱出来,默默运行几遍《混元功》平复了激荡的心情,脸上的红霞也渐渐地退了下来,又变成了平时的那个样子,温婉娴雅,不过木流风看着总是觉得怪怪的。“师兄带着灵珊冲儿他们去参加衡山刘师兄的‘金盆洗手’大会去了,只是那会儿木公子你正在闭关,不便通知,所以师兄他们就先走了,留下我在这儿等木公子出关。”
木流风一愣,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却突然冒出了一句,“那整个华山就只有我们两人了不是?!”刚说完木流风就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自己这说的什么胡话哪!忙不迭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说……说那个,那个什么……总之是你不要想错了就是!”
乍一听到这话的宁中则先是面色一寒,俏脸紧绷,不过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展开了容颜,露出了嘴角的小酒窝,宛如娇俏的鲜花熠熠生辉,可惜的是这次的美景木流风并没有欣赏到,因为木流风刚刚想到了宁中则说的话“金盆洗手”大会,又琢磨了一下自己闭关的时间,急忙问道:“宁夫人,现在距离那‘金盆洗手’大会还有多少日子?”
宁中则都头想了一会儿,“大概还有十天的时间,木公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哦,没事,先前我和慕容他们约好在衡山城相聚,没想到一闭关就花了许些时日,怕是来不及。十天的时间,足够我们赶到衡山城了。”
宁中则笑了一下,“木公子,如果我们快马加鞭的话,只需五日便可,所以十天时间绝对来得及。啊!对了,还不知道木公子此次闭关顺利与否?”
说到这个,木流风脸上充满了情不自禁的喜色,但还是平淡的说道:“还好还好!”其实何止是还好,木流风通过那一缕吸过来的紫气,闭关期间不断地推衍尝试,终于让他给摸索出了当时岳不群是怎么凝练出来的,即是说木流风推衍出了《紫霞神功》的一部分行功路线,然后将之其中的奥妙之处融入到了《北冥神功》当中。现在木流风体内的行功路线和原来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在几处无关紧要的地方稍稍改变了一些,就是这个微小的改变让其体内的内力变得更加的凝练、厚实、轻盈、迅捷,虽然内力的量并没有增加,但是发生了一丝的质变,而且木流风还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突破至宗师之境的契机,这无疑让其少走了许多弯路。
见到木流风如此,宁中则也是识趣地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和木流风开始讨论一些武学问题,亦或是一些乡土人情,甚至是江湖轶事,宁中则时不时的被逗得捂嘴大笑,直不起腰来……
早晨的阳光明媚,人们贪婪的呼吸着清爽的空气,路边的野花随风摇摆,远远望去是望不到边的庄稼地,小河淌水,低吟浅唱,晚风花香,也揉碎了地平线上刚刚泛起的落日黄;在树林里,许多的树木都开满了鲜艳的花朵;大家都不肯相让,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各种各样的花真像一个美丽的大花坛。许许多多的蝴蝶和蜜蜂都闻到了花的香味,都不约而同地飞来采蜜,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曾有株草在这里开花,也曾有棵树在这里倒下。如今,感受着地上的绿画,发呆的树,一定想着什么,骨与肉的缝隙间,像新绿般疯狂抽芽,广袤而丰盈,宁静而悠远。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这时士子在高歌朗诵;“森林一处花,自古心彷徨。孤心一角落,无人解你心。独桂花芬芳闻自香来,赏花自有心乐放,独行路边闻笑语,放下忧愁快乐海……”这时农女在开嗓子;还有黄莺画眉在婉转唱着歌……
官道上,木流风和宁中则各自骑着一匹马在慢悠悠的踱着,木流风骑得是白马,而宁中则的是一匹青鬃马,两匹马还时不时的“呼哧呼哧”两下,显示着自己的存在。
宁中则说道:“算算路程,黄昏的时候大概就能够到达华阴县了。”
木流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歪过头去盯着宁中则看了许久,好像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就是一发不可收拾,木流风一直笑个不停,爽朗的笑声响彻四野,惊起无数飞鸟,可还是止不住,木流风伏在马背上一抽一抽的。
宁中则见到木流风如此,纳闷不已,等了片刻见木流风有点消停下来之时连忙开口问道:“木公子,不知因何事发笑?”
木流风摆摆手笑道:“宁夫人,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你恐怕是笑不出来的,也许还会怨恨流风呢!。”说着木流风又笑了起来。
宁中则秀眉一蹙,就有点不高兴,“木公子是说哪里话,木公子与我……华山派的交情,难道中则是这般小气的人物吗?”
木流风见其都这样说了,就不再藏着掖着了,“那个宁夫人,我接下来说的话完全是听别人说的,在下只是负责一个传话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要是你不喜欢的话可别把怒气洒在我的身上啊!”
宁中则抿着小嘴狠狠地点点头,只是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认真的样子。
“确定?”
“确定!”
“不反悔?”
“不反悔!”
“好吧!”木流风正了正身子,一改嬉笑的样子,满脸正色道:“前些日子我见了‘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一面,他对我说道,”仿佛是为了增加增加言语的真实性以及撇开自己的关系,木流风又特地强调了一下,“真的是人对我说的,他说华山派嘛,他就佩服一个人,那就是剑术通神的风清扬。还有那个华山玉女宁什么……哦哦宁中则,这个小姑娘倒也慷慨豪迈,是个人物,只是嫁了岳不群,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哎,可惜啊!”刚一说完木流风就使劲一夹马腹,一抖缰绳,嘴里大叫一声“驾”,连人带马就一溜烟的窜了出去,刹那间就不见了踪影,只是带起一路的沙尘,还留下一阵阵大笑声。
宁中则一听完后就立刻气的直冒烟,她为人耿直性格豪爽,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觉得木流风侮辱了自己和岳不群,就立马拔剑出鞘想要捍卫自己的尊严。只是等到她拔出剑来的时候,木流风已经没有了踪影,宁中则顿时一阵气苦,狠狠地夹了夹马腹,直追上去。
只是追着追着宁中则也冷静下来了,剑也插回鞘里了。她觉得木流风的话里有很多的破绽,武林皆知,东方不败继位后首先就铲除了任我行,他又怎么会前些时日见过任我行呢?以木流风的年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
酒楼里,木流风和宁中则相对而坐,宁中则俏脸生寒,一动不动地直视着木流风,宛如一柄利刃直射过来,看的木流风是浑身发毛,痒痒的。要是平时的话木流风对这种程度的目光绝对是免疫的,可是现在木流风却是败下阵来了。木流风不得不首先打破僵局,高声叫道:“小二,上酒菜。”
一小厮连忙跑了过来,满脸堆笑,不过他的笑容在看到桌子后就停住了,小声的说道:“这个……客官,您确定是要上酒菜吗?”
“怎么啦?”木流风不耐烦地问道。
“可是您的酒菜还满的呀!”小二的声音里带着点点委屈。
“呃……”木流风动作一僵,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难堪,便让小二下去了,然后又转向了宁中则,歉声道:“宁夫人,那个……是玩笑话,今天是流风孟浪了,还请宁夫人见谅。”说完偷偷的打量着宁中则,见其无动于衷,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大了,怪谁呢?只能够怪自己啊,嘴贱,这种话是那个随便说的吗?
木流风干咳一声后,突然换成了小女生的嗲嗲的声音,甜腻腻说道:“宁姐姐,我错了啦!你不要生气了啦,女孩子生气会长皱纹的啦!好不好嘛!”
宁中则原本寒着的脸顿时目瞪口呆了,傻傻的看着木流风,那表情简直就是活见鬼嘛!木流风心中暗笑,只是一个简单的口技就直接解除红色警戒了,真的是想不到啊!
不等其反应过来,木流风瞬间又换成了男音,深沉而带着磁性,温柔说道:“宁儿,原谅我好吗?”只一下,木流风觉得自己的演绎真是完美。
宁中则这会儿回过神来了,呆呆的望着木流风,脑海中一直响着那声“宁儿”,久久不语,心里已经波涛澎湃但是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嗔道:“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木流风见宁中则终于说话了,心底松了一口气,又闻其如此说道,思绪了片刻,眼角看了看楼上,突然一亮,有了!
“那么宁姐姐,就让小弟为你高歌一曲吧!”说完起身向着楼上的一对父女走去。宁中则好奇的看着木流风,只见木流风掏出一块银子给了那对父女,然后拿到了琵琶,调试了一下五音,看了看宁中则,双手开始拨弄起来,一串轻盈恣意的曲调飘出,这种不同于当世的曲调一下子就将楼上的人给吸引过来了。木流风见到大家已经静了下来,略一回想前世电影里林青霞扮的流莺唱时的声音,木流风就把自己的声音换成同样的音色,开口唱道:“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
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啦啦啦啦……”
纵马江湖道,一曲红尘笑!
一身冷傲骨,天地来打造!
决定一览众山小,洒脱逍遥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