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秋风吹过柏之原,一只苍鹰在天空滑翔而过,衬的地上的人与物是如此的渺小。一队车马碾过漫上荒草的道路,辚辚而来,马车简洁却大气不凡,伴随在马车两边的护卫身着一身轻装,其中大部分人的脸上都带着阅尽岁月般的沧桑感,可以看出是久处沙场的将士装扮而成,每个人的身侧都配有独特的长刀,佩刀的刀鞘上面也布满了细小的磕痕,这一切的都似乎昭示马车内主人的显赫与庄重。
突然从马车厚厚的幕帘后面探出一张面容,观其容貌,不过及笄年华,但容貌却极是妍丽,这位少女对就近的一位侍卫道:“将军,劳烦停一下队伍,公子对毕将军有话要说”,队伍前一位领头的将军似乎听见了后面的召唤,止住了队伍,调转马头来到车厢旁边,微微探过身子,从车厢里面传出一阵话语“毕将军,此地距离最近的市镇尚有半日的路程,但天色似乎已渐晚,且路况不熟,不如择地休整一晚,明日再行,以免情况生变”。毕将军道了声“喏”极目四野望了望,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柏杨林,遂率队伍过去了。
队伍停驻在树林旁边之后,各个侍卫都各行其是,有条不紊的处理杂务,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切就准备妥当了,车厢的幕布掀开来,那名容貌妍丽的少女先跳了下来,然后对着里面的人“公子,一切准备妥当,可以下来了”,一位身穿玄色斗篷的人从车厢中钻了出来,从袖口里露出的白皙的双手和尚不健壮的身材,可以知其是一位年纪仍不大的贵少年。
身处荒野蛮荒之地,竟然来了这么奇怪的一队人,而且主子还是一位草原难以得见的中原贵少年,想必任何见了都会觉得诧异,而这位少年的身份就更令他人吃惊了,这位少年便是连国君主的次子——沈不空,连国首府都城远在距此地三四千里的真州,他怎么会来到这蛮荒之地呢,他所来的目的又是为何呢?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苍胤帝国,上嘉六年秋,天策府议政堂。
七大主事议臣集于一处,就是否远征北方凶蛮而集议,但双方因为意见不合,而闹得不欢而散。次日,首席议臣——善朝全被人行刺而亡,这一下瞬间搅动了议臣之间的暗流,,分属善氏方势力的武合正和慕容霸借机诬陷此为其余四大议臣的蓄意仇杀,并密召各自封地的将士领兵入帝都,其余四家不知因何得知武慕的密谋计划,遂也令封地的属臣领兵入京,一场腥风血雨眼看就要就要在帝都掀起。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帝国的傀儡主人——帝上,出面调停,但几大议臣早已积怨已久,且各拥兵权,对于帝上,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虽然如此,但此时武家与慕容的计划已落空,双方的势力却是不相上下,若是强行刀兵相交,胜不胜还是一个问题,即使胜了,彼此也要元气大伤,而帝上手里还是有一股潜势力的,且又身处帝都。鉴于种种顾虑,武氏与慕容氏没有贸然动手,而是出其不意的挟制了帝上,借此发布谕令,强行将善朝全的死按在了其余四家的头上,并废止天策府,解散议政堂,且欲废除四大议臣的诸侯和议臣身份,剥其封地,四大家坚决予以抵制,但却无可奈何,权衡利弊之下,四大家只好率兵各自返回封地去了。
次年四大诸侯各自宣布脱离帝国独立,各立国号,并颁布檄文声讨武慕两家扰乱天下,鱼肉百姓苍生,但诸侯却又不约而同的没有发兵。是又年,居于帝都的帝上被武慕合谋毒杀,双方隔月之后也因为利益不合,闹得不欢而散,受其封地限制,武合正愤然而又不甘的率兵离开了帝都,于上嘉八年建都于南定州,国号武,仍以上嘉为年号,同年九月慕容家也顺势称帝,定都于原洛,国号正,。
苍胤帝国开元于光耀,盛武帝戎马一生,终于平定天下万族,建立了天下莫非王土的霸业,掐指一算距今也已有四百载有余了,而如今这大业终究还是毁于一旦,帝国终于分崩离析,天下却分为六国——封、正、姜、连、余、武,古语言: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帝国的灭亡也标示平静的天下将重新燃起战火,万物苍生陷于动荡之中,诸侯逐鹿,也不知鹿死谁手,天下姓与何家。
首席议臣——善朝全被刺杀以后,属地家族内顿时乱成一锅粥,六国中的连、武、正三国借助地域之利,发兵侵其封地,善氏仓皇招架,失却大部疆域,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被六国侵吞了一部分封地,但还未沦落到亡族散家的地步,就局势发展而言,不过也是迟早的事。
纵观善氏封地,犹如一条长长的弓,横亘在连、正、武三国的疆土东侧,其地背靠远海,连贯南北,自古就是沟通海陆、经营天下的辐辏之地。三国早就对其垂涎已久,就连国而言,如果夺得此片封地,近可以斩断北方匈蛮与中原腹地的联系和沟通,远则可以打通外海上的商贸之路,但旁侧的正国慕容氏焉能袖手旁观,任由连国独吞这块肥肉,且后方柏之原上的匈蛮部落也是虎视眈眈,面对这种前有狼后有虎的处境,连国是不敢擅动的。
面对这种难得兴国之机,沈辟易日夜召集重臣相商,经过缜密的考虑,连国君上沈辟易决定屈膝与北方蛮族结盟,求一时后方安定,先行拿下与疆域相接的善氏领土再说。作为交换和保证,沈辟易次子——沈不空前往柏之原,作为质子,并开连国与蛮族的边境贸易,以及金三百石,绢四千匹,茶五十石,及其它物若干,此事皆由双方密使会晤达成,并未为天下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