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也飘起了乌云,掩盖住了布满星星的苍穹,风竟慢慢的平息下去,但是另一股劲风却是迎着西蛮主部和墨脱部骑兵而来,那是东蛮诸部援军奔来时驱动的气息逆流。当整个援军映在战场的每一个人的眼里时,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厮杀,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因为援军太多了,各个部落的旗帜在四面八方涌现,仿佛怒潮一样奔涌而来,连大地都似乎在轻微的震动,那是无数的马蹄践踏出的浩然气势。
墨脱部幸存的将士看着这一幕,心中复仇的火焰在刹那间得到鼓舞,一个首领在忍着激动的心情从这种威势中回过神来,他直接撕扯掉了身上的残甲,露出刀伤遍布的身躯,高喊道:“所有的墨脱勇士们,快冲吧,晚了就没有机会亲手为霍洛里克安报仇了”,残余的墨脱部勇士听到这句话之后,士气顿时高涨,每个人的心里也都有了底,因为诸部援军已到,大汗的安危可以说是已经基本无恙了,他们可以放心的拼杀了,即使马革裹尸又有何惧,这不是草原男儿最好的归宿吗。
青阿勒部沈不空这边,他们真的是已经坚持不住了,青阿勒部的护卫和勇士与沈不空所带的骑兵加在一起,已经只有千余骑左右了,而且几乎是人人带伤在坚持抵御,而且为了保护大汗,防守圈已经收缩到金帐周围了,其他的一切全然顾不了了,青阿勒部其他的帐篷正在遭受劫掠。一个蛮族妇人被几个骑兵从帐篷里拖出来,然后被一个人拖上马并被死死的按在马上,那妇人性子也是很刚烈,在被按在马上的时候,她趁机抱住马的脖子,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马儿吃痛,立即来了个措不及防的扬蹄,这一下发生的突然,要不是骑手骑术精湛,那名西蛮骑兵就从马上摔下了来,而那名妇人则没那么幸运,被重重的摔到马下,她一翻滚,险险避过马蹄,就在她想要爬起逃走的时候,后面西蛮骑兵快速的跟上来一挥马刀,还是干干净净的结果了她的性命。
那名骑兵杀死这名妇人后,拔出刀,向着她的尸体吐了一口浓痰,口里咕哝着,看他的口型,估计是不识抬举的意思。这一幕落在所有不远处抵御西蛮骑兵攻击的东蛮骑兵眼里,他们恨不得冲上去生撕了这群畜生,但每个人都知道不能去,因为他们肩上有更重的担子,他们只能将这段血仇记在心里,终有一天他们会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就在此时,一个蛮族的孩子冲了出来,看他的身高还不过马刀,估计这个孩子与刚刚死去的妇人有至亲的血缘关系,看到妇人的尸体以后,立刻不顾一切的就冲上去了,抱着尸体嚎啕大哭,那名西蛮骑兵本来已转往他处了,不过看见这个小孩以后,竟然回过头来,又是冷血的一马刀,那小孩的哭声戛然而止,地上又多了一具无辜的尸体。所有的东蛮在厮杀中忍不住了,吼了起来。柏之原自古就有一条心造不宣的约定,那就是两部相争,不管多狠辣毒绝,被击破的部落里身高低于马刀身高的,一律放弃一条生路,但这名西蛮骑兵却是完全无视这一条约定,这在怎能不叫东蛮人愤怒呢。有的人看见这孩子的死状以后,嘴唇都生生咬出血来,心中的愤怒都快要透体而出了。
当这些畜生正劫掠的畅快时,他们的后方却传来了一丝不好的音讯,好像东蛮的援军赶来了,有些人抢夺的无比快意,没有将援军当成一回事,而另一些人则是认为击败了一批援军,再来一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所以大部分人都还是在青阿勒部中肆无忌惮的来回劫掠,而不是回归本部。而金帐周围奋勇抵御的人也察觉到了援军来的讯息,而且他们知道这还是诸部的大军,顿时信心大振,一千左右的骑兵仿佛变成了数万大军,硬是顶住了数倍于他们的围攻,而没有沦陷。
诸部援军来到战场之后,当看到拼杀的如此惨烈的场景,脸色除了愤怒还有微微的黯然,墨脱部几乎全部战没,大汗的亲子霍洛里战死,每个人不禁暗暗在心里自责;为何不快点赶到。但自责归自责,现在不是有空纠缠这些情感的时候,他们只有将这份自责之心贯注到杀敌的马刀中,多杀几个西蛮畜生,才能告慰这些英勇的战士之灵。几个大部的首领没有拖沓,见到西蛮大军以后,立刻不约而同的高声号令,整个援军在灌愁海之畔上快速的呈扇形展开,向着西蛮包抄而去。
西蛮这次出兵共有十五万骑左右,在与青阿勒部以及墨脱部的厮杀中共折损了五万骑左右,还有将近十万骑,仍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而诸部的援军来了整整二十三万骑,两方加起来三十多万骑,一场惊天动地的马上之战即将在这春夜展开,今晚天空晦暗不明,恰好为这场血与火的较量铺垫好了所有的氛围。
西蛮的大部看到援军气势汹汹的来势,并没有转身逃跑,除了与墨脱残部厮杀的骑兵,所有人都是凛然以待,就在东蛮援军到达冲锋距离以后,西蛮的首领一声令下,所有的西蛮骑兵如群狼一样,毫无畏色的冲了上去,西蛮与东蛮时隔一百多年的大战终于又开始了,草原上也终于不平静了。
东蛮的骑兵像一张大嘴一样张开,企图将整个西蛮的主部吞进去,但阵型是展开了,想快速的将其吞下去,还没那么容易,西蛮可是块难啃的骨头,得需要慢慢的咀嚼,不小心还会硌到自己的牙。面对这样的敌人,东蛮援军分出三翼齐头并进,在前锋部队的奋勇拼杀之下,终于将整个西蛮大部分为两半,接下来就是慢慢的啃这两块硬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