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楼子萱被送达南定的前三天,一骑快马也迅速的狂奔进了正国宫城。殿前卫指挥使楼持决正在嘱咐布置一些宫中的暗哨,还未布置完,一封加急的密信就呈到了他的手上,拆开一看,大事不好。
楼持决顾不得心里对女儿的担忧,火速前往执笔斋面见国君,将此事禀报,因为他知道在国君的眼里,交代给楼子萱的任务可比她的性命重要,即使在连国一事上,国君大为赞赏了楼子萱的所为,可这不代表国君下了一道免责令。
执笔斋中一片寂静,除了偶尔内侍走动的脚步声以外,楼子萱直接出示了手令,敲门,里面传来允许进入的的声音,楼持决进了去,自作主张的将里面的人遣到了门外。
慕容霸正在看一批小邦献上的贡物名录,见到楼持决来了,正好有些事情要与之相商,而他正要开口,楼持决却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楼持决摒退了斋里面的内侍和护卫,之后跪地说要事奏禀,请君上宽恕他擅作主张遣退众侍,慕容霸看着楼持决如此庄重的样子,笑着道:“无妨,有什么事站起来细细的禀报”。
楼持决将加急送达的信件呈到慕容霸的手中,慕容霸展开信一看,脸色瞬间由刚才的闲庭信意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低沉:“此事当真?”
“确实如此,子萱的属下发现她失踪以后,曾在城中细细寻找,甚至连善氏宗宅都打探过了,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而在一个小巷中,他们发现了子萱使出风烟针的痕迹,但却没有找到负伤所留下的血迹,肯定是有人生缚了子萱,并火速将其带出了城”,楼持决镇定的分析道。
“那是否查出几丝的蛛丝马迹,表明这批劫持的人马是何方神圣?”慕容霸紧跟着楼持决的话音问道。
“这一路人来历完全毫无踪迹可寻,劫持人时也是来去如风,其他的密探只是打听才知道,就在子萱独自出行的那晚上,一辆大车似乎装着东西急冲冲的出了延津,而至于去向何方,就没有人留意了,不过我们倒是可以肯定一定不会是延津城中的善氏所为”,越是面对各种突发状况,楼持决竟是越发的冷静。
示意楼持决起身,慕容霸一脸的疑问之色:“难道是连国,可连国抓一个帅前听令的小卒又有何益,况且连国怎知她的确切身份,又是如何掌握到她的行踪的?”
“那国君,我们对善氏的计划是否要继续施行?”楼持决问道。
“不急,事情既然出了孤始料未及的变故,说明暗地一定有阻力,计划先搁着,你火速派出密探,仔细搜寻楼子萱的踪处,眼下只希望这批暗中的人没有探悉我们对善氏的计划了”,慕容霸只能暗自祈天了。
就在慕容霸与楼持决相议的第二日,星庭居中。慕容若兰在踱来踱去,这一天她发现宫中的守卫放松了许多,偷放苏奴儿和归蝶等人的机会来了,她悄悄让心腹的人自宫外带进三个人,准备去天牢里偷偷替换下苏奴儿等人,现在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就在慕容若兰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门被推开了,走进来四个人,第一个人她认识,自然就是她遣出宫寻找替身的心腹,后面三个人容貌很陌生,应该就是寻找到的替身了吧,慕容若兰将心腹拉到一边,指着这三个人说是否可靠,心腹拍了拍胸脯,道绝对不会出一点差错,慕容若兰顾不了这么多了,时间要紧,命令她们穿上宫廷内侍的衣饰,然后带着一个装着特殊物事的食盒往着天牢而去。
一路上,慕容若兰全没有往日的“骄横”,看见来往的行驾也是能避则避,行色匆匆的很快就来到了天牢所在,慕容若兰一改刚才的胆怯模样,而是趾高气扬的往着天牢走去,看来即使天真无知的她也深知当强则强,需弱则弱的道理。
天牢前的守卫自然认得慕容若兰的身份,因为她自从回宫以后,就要每月来几次,看着她直冲冲的走过来,他们也不敢阻拦,很自然的放了她进去,可慕容若兰带的这么多的侍从,不由得令他们狐疑起来,一个守卫拦住了慕容若兰的侍从。
慕容若兰看到这群守卫,竟然敢私自拦截自己的侍从,立即假装愤然道:“我的奴才还不能带进去么,你们眼里还有无我这个主人,难道你是怕他们私携禁物进去?那好,先从我身上搜,若是搜不出什么东西,我可要到父君面前掰扯掰扯”。
那几个守卫一看慕容若兰耍横,也无计可施,彼此交换了个眼神,领会了心意,其中一个人道:“小主息怒,我们只不过是看守天牢的小卒,怎敢惊动君上,是我等冒犯小主了,我们这就放行”,几个人忙陪着笑颜让其他人进了天牢。
当背对天牢守卫,进入暗处时,慕容若兰忍不住吐了一下舌头,“幸好在宫里留意了一下那些达官权贵颐指气使的模样,想不到今日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看来那些令人厌恶的东西倒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她暗自庆幸。
进入天牢之后,慕容若兰直接朝着羁押苏奴儿等人的牢室而去,这趟路她不止走了十次,所以很熟悉,很快就来到了羁押的牢室,令扶南是在另一个牢室,幸好两个牢室相距不远,慕容若兰命令狱卫将令扶南提到同一个牢室中来,那个狱卫这样的事做了很多遍,便也见怪不怪,很爽快的就将令扶南提到了苏奴儿的牢室。
慕容若兰假装肃然,对着旁边的狱卫道:“你们先退避一下,我有些私话要同他们说”,那名狱卫露出一脸为难之色,慕容若兰也干脆,直接抛给了他几颗金铢,这可乐坏了狱卫,难得有人贿赂于他,而且小主之命本来就不敢违抗,赶紧退到一个暗处,仔细抚摸起这枚金铢了。
慕容若兰看了看天牢四周,还好这是一个死角,无人可以观察到他们,而且狱卫已经遣退。顾不得与苏奴儿等人叙一番旧,寒暄几句,慕容若兰命令跟随而来的几名侍从脱下衣衫,苏奴儿看着慕容若兰,马上明白了她要助自己脱身,马上心领神会的与她们交换衣物,归蝶和令扶南见到苏奴儿的举动,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跟着做。
当衣衫换好后,慕容若兰打开带来的食盒,道:“归蝶姐姐,我曾记得你懂得易容之术,这里有工具,你们乔装改面一下,免得露出马脚”,令扶南忍不住夸了她一句真是考虑周到。
一切准备妥当以后,慕容若兰向着那几个替身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苏奴儿往着天牢外而去,门口的守卫见到慕容若兰出来,再也不敢拦截盘问了,慕容若兰也不愿意耽搁,几个人脚步匆匆的往着慕容若兰的寝居而去,好在路上没有碰到什么身份敏感的人,有惊无险的到了星庭居。
星庭中早就做好了接应,离别之时,慕容若兰又是泪眼婆娑的与苏奴儿等人一番言语,苏奴儿心思却不在这里,而是落在沈不空的身上,她问道:“不空出宫之后,可有他的音讯?”慕容若兰摇了摇头:“只从父君发现沈不空的身份以后,就隔绝了我对宫外的联系,直到最近两个月,父君才放松对我的软禁,不空吉人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苏姐姐不必过分担心了”,听到这样的话,苏奴儿怎能不担心,归蝶更是急得手足无措了。
令扶南这时候站出来说:“现下在这里为他空担心也无用,我们先逃出宫,在慢慢相议”,慕容若兰点了点头,将当初一些留在星庭居的物事拿了出来,细细的向接应的人嘱托了一番,而后泪眼看着苏奴儿等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