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厂区保安宿舍内,黄涛和叶惠坐在床上,前后搂着,黄涛一只手教叶惠用新买的诺基亚发短信。
另一只手则在叶惠的睡裙里胡乱抠摸着,嘴里还得意地说:“叶子,你以前眼神真差,陆安那傻蛋,前些天才闹完自杀,现在又出了厂,还不要脸的跑去大街上讨钱,还上了电视,哈哈,丢了咱旭昌的人,光耀了他自个的祖宗!”
叶惠闭着眼嗯了一声,脸蛋尽是红晕,听黄涛提起陆安,心中一阵庆幸,也许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以前只是认为陆安没钱,也没有黄涛这股子男人味,可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皮,想着陆安曾经是自己的男朋友,现在连她自己都有丢人的感觉。
“好啦,涛哥,他比你差远了!”叶惠感觉着胸前酥麻,哼道。
男人听了这话肯定来劲,黄涛赶紧扶着叶惠的腰拍了拍,叶惠知道黄涛想干什么,扶着一旁的书桌,站起来,撅着屁股,回头看着半掩的房门怨道:“门还没关呢!”
……
洗完澡穿着裤衩出来,正巧撞上张晋潮两口子进来,陆安索性就穿着平头底裤坐客厅沙发上,陈佳佳嘴快指着陆安就气道:“陆安,你倒像个没事人啊,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在咱们厂都成笑话了!”
“怕个屁啊,我现在又不是旭昌的人,爱笑就笑吧!”陆安拿起茶几上的烟盒,自己叨了一根,又给傅长根和张晋潮一人匀了一根。
“芙蓉王喔,老陆你上关内呆了两天,牛气了喔!”张晋潮瞧了一眼,点了烟略带些讽意。
陈佳佳皱眉扇了扇烟雾,又气道:“连工作都没有,还大手大脚,你真想讨钱过日子啊?”
陆安和傅长根相视一笑,陆安从房间里拿出本存折摔在玻璃茶几上:“你们两公婆瞧仔细了!”
张晋潮打开存折一看,眼睛立马瞪得铜铃似的,细数四个零啊,五万块啊,MLGB,这也行,还有没有道理啊!
瞧着两人脸上的不敢置信,陆安得意地笑了:“咱们这张脸皮还是挺值钱的,你们可得保护好了,以后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
张晋潮笑着连翻白眼,陈佳佳表情则更精彩,半天才叹道:“你这五万块,怎么来的?”
“借来的,准备的说,咱借了把钥匙,打开通往牛*生活大门的钥匙!”陆安心情好,忍不住就开始吹起来。
陈佳佳听着又担心道:“那就是说,是要还的?”
“还个球!”张晋潮很是替陆安高兴,听陈佳佳这一说,立马不屑地说道。
“当然要还!”陆安将在关内的三天经过一说,连陈佳佳都有些佩服陆安的坚持了,张晋潮略显失落的说:“如果真要还,你这钱拿在手里可就有些烫手了!”
陆安笑道:“咱们为啥给人打工,就缺自信,放心,我都有主意了,你赶紧辞工,出来咱们一起打江山!”
“不行,晋潮走了,留都会我一个人,怎么办?”陈佳佳搂着男友的胳膊强烈反对;“要不,你也和我们一块?”陆安试探地问;“好吧,我就勉强同意,和你们这此家伙疯一把!”犹豫半天,陈佳佳答应了,说这话却是瞧着张晋潮,看样子两口子感情不错。
“陆安,有什么主意,说出来,让大家帮参谋参谋啊!”傅长根这两天吊了几瓶消炎药,嘴上浮肿消了,说话要利索许多。
陆安神秘地笑着:“我前两天在公车上听到一个消息,富利公司的老板曹刚,一个月后,是他老太爷过八十大寿!”
张晋潮一脸的不解,问道:“那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听说,要摆席五百桌,请了明星主持祝寿,但凡去了,人人都有红包拿!”陆安瞪着眼看样子很兴奋,因为脑中的一段记忆,让他瞬间想到了一条挣钱的好法子。
“我晕,要去你去,咱们可不去丢那个人,拿了红包就能发财了?”陈佳佳鄙夷地瞪着陆安。
陆安笑着摇头,叹道:“什么人的钱最好赚,就是这爱面子爱摆阔的暴发户!”
……
张晋潮两口子辞工没有陆安爽利,需要十五天的时间才能离岗结到工资,借着这段时间,陆安带着傅长根四处打听孙仲武这个人,那诡异的记忆告诉他,孙仲武擅雕玉像,不过封刀好多年了。两人立马坐车去了粤北彰州,这地方和粤东发达地区差远了,交通闭塞,没什么工业,穷得叮当响,倒是让陆安想起了家乡。
孙仲武是个近八旬的老人,两个儿子在动乱年代都死了,只有一个女儿嫁在京城,虽说是嫁了富贵人家,可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趟,只有孙老一个人守着老宅子,靠着叔侄照应。
陆安找过去,就直接了当的请老人帮着雕玉像,却是立马被拒绝了,陆安以为是价钱不合适,便问老人什么价钱合适。
孙老头却是苦笑道:“我这辈子帮着别人雕像,九成都是在造假,这是在造孽,我都死了两儿子,再干这事,怕是得不了善终!”
陆安忙说:“孙老爷子,我们可不干那造假蒙人的事,就雕一尊老寿仙,按您的意思雕,还留您的款!”
孙老头仍然摇头:“如今头昏眼花,哪还雕得动,不行不行!”
陆安没办法,牙一咬,把傅长根叫过来,让他把口罩摘了,露出可怖的脸庞,然后涩声道:“老爷子,我们都是穷人,就为了筹点钱给我哥治脸,您就当帮个忙,积点德吧!”
这招倒是有用,孙老头犹豫半天,最终还是答应了,而且还介绍傅长根去看当地的老中医,陆安则马不停蹄,转回南隅,再坐飞机飞往滇南。
滇南腾冲是缅甸玉石最大的集散地,陆安来这里也就想买块大点的玉石,品质都在其次,最好是块头够大。
陆安往市场里一钻,左看右看,光是毛料价格就吓死人,便是品质差的想买大块的,自己兜里这五万块钱怕是九牛一毛,陆安便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到西疆那边去看看。
不远处却是突然有人号啕大哭,一堆人在喊着:“赌垮了,赌垮了!”然后就一哄而散。
正哭着那人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抱着块石头蹲在一石料铺子门口,模样可怜兮兮的,见着陆安在前边好奇地瞧着自己,恼极了破口大骂:“看什么看,老子花五十万买块破石头,我乐意!”
陆安乐了,自顾进了石料铺子,转了一圈,也没有适合自己的毛料,临走问老板门口的人怎么回事,老板却是摇头叹道:“我这块石头花四十万买回来的,搁店里当作镇店宝贝,这憨货非要我卖给他,切第一刀见了绿,有人出七十万找他买,他不干,第二刀赌垮了,那是他自找的!”
陆安暗暗咋舌,这些人还真有钱,动不动就几十万的出入,出门再看,这中年人还抱着破石头在那抽泣,陆安便安慰道:“大哥,怎么还坐这呢?”
“这是公司的货款,全让我赌光了,现在回家车费都没了,我现在便是有家都回不了了!”那中年人擦着眼泪水,哽咽道。
陆安心一软,掏出两百块钱递过去:“得,大哥,你这模样可不爷们,这钱你拿着,赶紧回家吧!”
那中年人瞧了瞧陆安,见其脸色认真,将怀里的石头扔地上道:“行,我也不占你便宜,你拿一千块钱,我这石头就转给你,还有一小半没切呢,随便切点东西出来,你都不亏!”
陆安觉着两百一千也就这么点事,便同意了,数了一千块钱给那人,自己抱着这足有三十斤的石头进了身后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