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说!”陆安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的紧张,从小到大,陆安还没见过张晋潮这般不安。
“老陆,我需要钱,我欠了五十多万,他们说不还就要砍我的手,你得救救我!”电话那头,张晋潮急促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他们是谁,你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陆安大声的问,几乎是在吼,这个时候,那头的电话却突然断掉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陆安左思右想,觉得事情很严重,恐怕张晋潮是遇上敲诈勒索的事情了,正准备打电话报警,陆安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张晋潮,这次他的语气要镇定一些,他告诉了陆安自己现在的位置,便让陆安去找他,但千万不要报警。
陆安想叫上龙二,又担心把事情搞复杂,考虑再三,他让傅长根叫上两个身手好的保安,提了五十万现金,四个人坐上了傅玉栋开的桑塔那,直奔目的地。
目的地是宝岗镇边缘的一个外来人口乱搭的蓬户区,陆安一行好不容易在一个养猪场内找到了那栋两层的白色小木楼;四周的房子都破烂不堪,乱草丛生,垃圾遍地,蚊蝇乱飞,空气中充满了猪屎臭,一群光着腚的小毛孩在追逐着玩耍,甚至陆安还看到一个老娘们正蹲在一块破木板后面小便。
白色木楼倒是搭的结实,而且架构不小,踩上去一点摇晃感都没有,只是阳台上晒着的各种花式的小内裤和奶罩子,让陆安不由皱起了眉头,整个第二层差不多有十多个房间,时不时有女人的脑袋探出来,打量着陆安一行人。
“这边!”
有人开门冲陆安喊了一声,寻着声音找过去,是一间比较亮敞的房间,房间左边摆着一张大条桌和一条破沙发,条桌上,放满了瓶瓶罐罐,沙发上坐着四个胖瘦不一的男人,右边并排放着三张床,张晋潮正躺在第二张床上,瞧脸色十分憔悴。
陆安正要抬步过去瞧个清楚,却听到一阵嚓!嚓!的金属磨擦的声响,沙发上一个长发瘦脸的男人,眼神阴鸷地盯着陆安,手里把玩着一把黝黑的手枪,显然刚刚上膛。
“你就是陆老板?”中间的胖子光着膀子,左胸纹着一只绿色的蝎子。
“没错,我朋友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陆安直接问;“五十万现金,你带过来了吗?”胖子只顾自己问,瞪着眼珠子,摸着凸起的肚皮,像足了一只黄皮青蛙。
陆安指着傅玉栋手中的皮包,目光看向张晋潮,这家伙低着头,一脸羞愧的模样,再看看床边放着用打吊针用的铁架子,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钱给我们,人你带走,你想知道为什么,去问他自己!”胖子将这此话说完,像累了,喘了几口粗气,声音像睡着后发出的呼噜声。
陆安冲傅玉栋点了点头,后者将皮包递了过去,胖子接过皮包打开看了一眼,点点头,半晌才说:“很好,谢谢合作,人你可以带走了!”说完掏出个张借条递给陆安,陆安拿着看了看,确实是张晋潮的笔迹。
两名保安将张晋潮搀了过来,一股恶臭传出来,陆安皱了皱眉心,便要往外走,“慢着!”瘦脸男起身叫住了张晋潮,突然用手枪顶住张晋潮的额头,咧嘴露出一嘴烂牙:“小子,哥哥就不送你了喔!”
张晋潮吓得直打哆嗦,陆安大惊之下,想要喝止却来不及了,就听到咔嚓!一声响,瘦脸男真扣动了扳机,只是没有血肉翻飞的场景发生,里面竟是空镗,并没有装子弹;当事人,张晋潮却瞬间吓尿了,沙发上的男人们哄然大笑,看瘦脸男拍着张晋潮的脸,桀桀地怪笑着,眼神满是嘲弄。
闻着尿骚味,陆安的心脏仿佛中了一枪,脸色瞬间青了,再看张晋潮眼中的恨意,咬紧牙关,冲同样恼怒的傅家兄弟吼了一声:“我们走!”
走出房间,在下楼的当口,陆安一行碰见楼口房间里,两男一女敞着门儿在干事,夸张的尖叫,无耻的*笑声,肉质的撞击声,男人们胳膊上绿色的蝎形纹身,**的气味混着猪屎味,简直让人窒息。
陆安叹了口气,这是什么鬼地方,急急加快了脚步,仿佛后面,真是地狱。
回到车上,张晋潮挤在中间,嘴里喃喃地说着:“老陆,这次,我算死了一回了,此仇不报,我张晋潮,誓不为人!”说完,竟然哭了。
从张晋潮断断续续的讲述中,陆安大概了解的事情的经过;张晋潮这大半年由于经常和工厂里的员工一起诈金花,便和其中的牌友钱小跃有了交情,由于陆安和陈佳佳在公司一直忙得没边,工厂因为是半停产的状态,张晋潮反而十分清闲,偶尔也和钱小跃出去喝喝小酒,到KTV唱唱歌。
两个月前,钱小跃找到张晋潮,说是某某KTV新来了个女大学生,长得很标致,而且放得很开,并邀张晋潮一起过去玩,还说他请客,张晋潮半推半就地跟了过去。
唤作小敏的女孩,长得是真漂亮,清纯的扮相,也有学生的气质,声音还特嗲,一晚上只夸张晋潮的歌唱得棒,人也特帅;几瓶啤酒下肚,张晋潮有点找不着北,还真把自己当成人见人爱的帅哥了,糊里糊涂的就和这女孩到附近的旅馆开了房。
在床上,张晋潮才知道这女孩还真是放得开,十八般技艺,床上床下,上下两张口,那真是纯熟无比,张晋潮没在外面玩过,被这妮子侍候着,像飘上云端似的。完成事,张晋潮要给钱,女孩坚决不要,还说只要张晋潮心里有她就行,那一刻,张晋潮忽然觉得有些感动。
往后的日子,张晋潮就像吸上了鸦片,陷到温柔乡里无法自拨,几乎每天都要往女孩的租房里跑一趟,直到一个多月前,张晋潮发觉下身有些痒,开始还没在意,可情况越来越糟,甚至开始有股难闻的臭味,张晋潮这下慌了,他再傻也知道,这次怕是惹上性病了。
张晋潮愤怒地找上小敏,对方很坦诚,说是以前得过病,可早就好了,所以就没有告诉他;张晋潮暗暗后悔,当初怎么没戴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自责之余,他细想女孩也不像得病的样子,便问她,病是在哪里治好的,女孩神神秘秘的说,她认识一个神医,专治这方面的病,价络不贵,而且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张晋潮正害怕陈佳佳和陆安知道这件事,太丢人了;心动之下,他便取了三万块钱,跟着女孩进了养猪场,进了那栋两层的白色木楼,当时他完全没想到,这一去就差点出不来。
张晋潮去了以后,发现里面确实有个医生模样的中年人给他不停地开药,女孩则细心地在一旁照顾,一周的时间,病没见好,三万块钱却用完了,医生果断给他停了药,停药那天晚上,张晋潮就觉得身上像火烧刀裂般难受,差点晕死过去;第二天,最后是女孩苦苦哀求,医生才答应药先不停,可必须写欠条,痛苦无比的张晋潮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当女孩突然消失,医生也消失了,张晋潮的脑子才清醒过来,这中间没有什么爱情,只是一个精心准备的骗局,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被一群人玩弄在股掌之中,每天吊的那些瓶瓶罐罐,只怕是被下了毒品,才会让自己这般欲罢不能,很明显,这是一个可怕的局,最终目标不是自己,而是他身边的陆安,因为他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