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午席,竟然喝到了晚上。从李凯家出来以后,杨子几人勾着肩膀搭着背,晃晃悠悠的摸索着田园的方向一路走去,嘴里不停的说着“痛快!”。
刚一进圆房,杨子等人便东倒西歪的挤在沙发上和炕上。酒精的兴奋作用远没有消失的迹象,反而像是才刚刚开始,几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胡说八道起来。
王丽不停的埋怨着这几个人太没出息,一个“八里臭”就让他们都喝的快找不到北了。但埋怨归埋怨,王丽还是泡了一壶浓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端到了跟前。
二休打着酒嗝,醉眼朦胧的说道:“谁说就一个八里臭?不是还、还有一个……一个……谁来着?”
老赵看着二休,想了想说道:“香凝。”
二休吃吃的笑了起来,猥琐的说道:“嗯?对!香凝!一定……一定特香!”
庄严学着二休的样子,吃吃的说道:“大米……一定……一定特大!”
杨子本来躺在大炕上,听庄严跟二休逗着嘴。突然坐了起来,看着另外几个人,说道:“这个香凝,不容易,我想咱们应该帮她一把。”
铁道笑着问道:“你?呵呵!你想咋帮?”
王丽撇着嘴说道:“他?你还不知道他?娶过来就是帮了呗。”
杨子顺手从身边拿起一个烟盒砸向了王丽,王丽躲闪开来,笑道:“被我说中了吧?”
二休倚在沙发上,斜眼看向王丽,怏怏不乐,道:“他想娶人家,人家看得上他吗?!”
杨子冲二休一摆手,把二休的视线吸引过来以后,笑道:“二休,你别听王丽瞎掰。我哪那么不自量力啊?你放心,只要有你在,什么样的精品、极品女人都得是你的。”
二休被杨子揭穿了心思,有些难为情,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
杨子紧盯着二休,笑道:“你是哪意思?”二休张着嘴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他到底是哪个意思。
老赵伸手示意二休“停”,笑道:“别‘我’了,再‘我’的话,咱那马该惊着了。”
“我、我、我不说话了……行了吧?”二休垂头丧气的向沙发的角落里靠了靠,紧闭了嘴。。
庄严见状,正色说道:“二休,你这是什么态度?香凝,你不管了;大米,你也不去弄了。你忘记你的人生目标了吗?”
二休使劲闭着嘴,盯着天花板,像是老僧入定一般,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是不找那个不痛快了。
老赵挪到杨子身旁,问道:“你说咱们怎么帮那个香凝?既然赶上了,能帮还是应该帮一把的。”
杨子叫过王丽,问道:“香凝做的那小鞋子、小肚兜,是不是很漂亮?”不仅是王丽,连其他人都表示赞同“很漂亮!”,除了紧闭着嘴的二休。
杨子坐起身来,说道:“那咱就从这小鞋子和小兜肚帮起。让她多做一些,咱们长期跟她订,价格给高一些。咱们从她那买来的这些东西,就在咱田园卖,也算是咱们的一个特色了。卖的多的钱,王丽你想办法,也给了香凝。这样长期下来,她的情况肯定会好起来的。”
听杨子这样一说,原本窝在沙发角落里闷闷不乐缄口不言的二休突然坐了起来,拍手称赞:“嘿!这主意不错,两全齐美!那些小鞋子可以作为装饰品小礼物送人,尤其用来给女孩当车饰,多新颖!”铁道嘿嘿笑道:“你送人的名单都已经出来了吧?以后你一个月包五十套。”
二休只费了一点儿脑子便悟出铁道是在调侃他,勃然大怒。刚要冲铁道发作,庄严却不失时机的教训起铁道来:“铁道,你也太小看你二哥了吧?就凭你二哥那帅样,哪天没几个小姑娘缠着啊?!这一个月下来,没有一百也得八十啊!你就让他定五十套?你这不是寒碜你二哥呢吗!”
铁道听了庄严的“教训”,嘴角翘了翘,强忍没笑出来。点头哈腰的冲二休拱了拱手,赔笑道:“二哥,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不是很了解你的魅力。我嘴臭!这么着,我改!行不?以后您一个月先定着一百五十套,不够的话,咱这加班加点也给您赶出来了,保准不耽误您。您看怎样?”
“呵呵……”杨子几个人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二休看着铁道,又看了看其他几人,叹了口气,无奈的耷拉下脑袋,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修身养性还是独自生起闷气来。
庄严突然对王丽说道:“媳妇儿,趁现在还早,你去香凝家看看,把这事跟她说一说,看看她是什么意思,最好把价钱定下来。”
王丽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借口说道:“天都黑了,明儿再说吧。”
庄严皱了皱眉,“啧”了一声,严厉的说道:“别拖明天了,今儿就把事情定下来,没看你二哥已经计划上了吗。”
二休猛的直起身子,睁开了眼怒视庄严,刚要开骂,却见庄严偷摸对他施了个眼色。二休似有所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重新靠在了沙发上。
坐在王丽旁边的老赵用手指戳了一下王丽的头,同时说道:“叫你去就快去,别犯懒,再懒就胖成我这样了。”
王丽侧过身子歪了头躲过老赵的手指,回头打量老赵那牛子宫一般的肚子,撇嘴说道:“我要胖成你那样,我就不活了。”说完坐直了身子,不满的嘟囔道:“我怕黑,一个人不敢去。”
“在你老家你还怕?真给我丢人!”庄严气愤的数落王丽。
“反正我害怕,”王丽又看了眼窗外,然后和庄严讨价还价,道:“非要今晚去的话,那你跟我一起去。”
庄严瞪眼说道:“我跟你去?你傻啊?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吗?我一大老爷们,三更半夜的上门去?不是找人家说闲话呢吗,亏你想的出!”
王丽狠狠地瞪了一眼庄严。然后撅着嘴很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挪着小步,来到杨子跟前,腻声道:“哥……”杨子听王丽这么一叫,突然闭上了眼,掩口打着哈欠嘟囔“怎么那么困啊。”一头歪在了炕上。
王丽在杨子的胳膊上重重的拧了一把。杨子忍着笑和疼痛,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王丽又举起手,拇指跟食指张开作好准备拧的样子,恶狠狠的扭过头去,目光还没落到老赵和铁道的身上,就听见“扑通扑通”的声音,炕上的人都已经倒下了。沙发上的二休更是表现的异常敏捷,本来是斜靠在沙发上的,瞬间摆出了狗吃屎的造型:双膝下跪,双手抱头扎在沙发的角落里,屁股撅得老高。王丽看着这一屋子横七竖八的大老爷们,又可气又可笑,恨声说道:“睡死你们!”推门走了出去。
王丽前脚一出门,庄严就坐了起来,手脚麻利的支起了麻将桌,不停的催促道:“快点快点,一会我们家那牌霸就回来了。”
二休翻转过身子躺在了沙发上,不慌不忙的说道:“回来就回来呗,反正我们又不用被换下去。”
庄严又一边搬着椅子一边嚷道:“都别装孙子啊,快点,趁她回来之前我先玩会儿。”
其余几人越听庄严催促动作越慢,磨蹭了半天才凑到桌子旁。
定好了风向,铁道坐东。
铁道刚要开始掷色子,杨子伸手拦住了他。杨子又看了看庄严和老赵还有二休,说道:“从今天起,咱们打麻将立个新规矩:‘赢最多的那个人,掏一百块钱买鞋’,怎么样?”
庄严等人一致同意。
头一圈牌,杨子和铁道、二休还有边上观战的老赵就开始笑个不停。庄严在这一圈牌里就没安生过,谁坐庄他就给谁点炮,一圈下来,输了八百多块。
二休神气活现的挤兑起庄严:“你那么着急让王丽去香凝家问价钱,我还以为你要买鞋呢,合辙是替我们问的啊,够意思!”
庄严瞟了二休一眼,不屑的说道:“甭高兴的太早,战斗刚刚开始,离吹冲锋号还早着呢!”
话音刚落,王丽推门走了进来。王丽一看正在打麻将,两眼放出了光,嘴上也笑开了花,说着“我就知道你们得趁我不在打麻将”走到庄严跟前,推了庄严一把,说道:“起开吧,别那么没眼力价。”庄严满脸的不情愿,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该问的都问了吗?”
王丽推了庄严靠边,兴高采烈的坐到了庄严的位子上,不耐烦的告诉庄严,都问好了。接着又问该谁坐庄了,催着掷色子,全然不顾站在一边黑着个脸敢怒不敢言的庄严。
杨子几人纷纷取笑庄严。尤以二休最为可气,摇头晃脑的说道:“哎!幸亏高兴的早啊,今天吹不了冲锋号啦!”
庄严气的上了炕,蒙了被子倒头便睡。没几分钟,却又掀了被子坐到王丽的跟前,指手画脚的支起招来。
在打牌的过程中,王丽讲了她去香凝的家里问来的有关鞋跟肚兜的情况:“鞋跟肚兜都是香凝自己做的,但是肚兜不经常做,毕竟那个用的时候少。一双鞋的成本没几块钱,主要是手工费时比较多。香凝的意思是如果长期定货的话,那就按一双十块钱算就可以了。”杨子等人听说那么精美的跟工艺品似的小虎头鞋才十块钱,都觉得不可置信,又认为太便宜了。最后几人商定,按二十块一双定价比较合适,而且最好先给香凝送去一千块钱作为定金,毕竟成批制作要有费用的,别让香凝为这点钱犯难。王丽问这一千块钱从哪出,杨子告诉她,一会打完牌再说。
半夜两点,鸣金收兵。结局是三胜一负,王丽跟庄严正好输了一千。杨子对二休和铁道讲得明白,赢来的钱充公当作定金。三个人把钱凑到一起,交给了王丽,委托她明天再跑一趟。王丽刚要拒绝,庄严就把钱接了过来,说道:“行,我们俩送去。媳妇,收拾好铺盖,下半月咱就那儿过了。”
老赵嘿嘿笑道:“多揣一会,感觉会好一点。”
杨子笑着叮嘱:“公款别揣太长时间,容易当成自己的。”
二休轻蔑的冷笑:“一定记住,那是公款,别往肋叉子上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