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蛛丝马迹
北望辰野2015-10-25 09:455,897

  由于是夏天,刚过五点钟,天色就渐渐亮了起来。

  在镇政府里休息了一会的陈修看了看表。张立等还没有来,便起身准备出去走走。

  第一次来到苗区,不仔细看看似乎有点可惜。

  周荣和朱勇见状忙站了起来,陈修摆了摆手道:“你们歇着吧。飞行可是很消耗体力地,不用跟着我,罗警员跟着就行了。”

  “是。”罗振春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政府,就在狭窄的街道上慢慢走着。

  陈修四下扫视着,天色已经大亮了,这个规模巨大的苗寨渐渐在陈修面前露出了神秘的面纱。

  整个寨子都是搭建在山坡上地,依山势向左右两边展开,每一处房屋都是用木桩在山坡上先打好地基,然后在桩上建筑的。看起来,别有一种宏伟、险峻的气势。

  寨子里大多是木脚吊楼。看木材,似乎都是枫木。一道道金黄的朝阳射来。暗红色的枫木板壁一片金黄,令人目眩。

  寨子四周种植着大片大片的枫树,由于现在正是夏秋之交,枫叶多开始转红,远远看上去,骄红如火,真是美丽绝伦。绝对的视觉震撼。

  寨子下的谷地上,分布着大片大片的池塘和和农田,清风徐来,水波荡漾、稻浪滚滚,真是大有一种水乡泽国的美丽和富泽。

  陈修大为惊叹道:“罗同志,这贵州山地竟然还有如此美丽地地方,真是不可思议。”

  罗振春笑道:“领导同志,这寨子正名叫西江,是附近规模最大的苗寨。拥有一千多户人家,所以又称千户苗寨。由于风景优美,民俗奇特。成为K著名地旅游景点,每年来这里的游客都是络绎不绝的。待会天大亮时,你就会看到不少游客出现了。不过,由于这些天州里不太平静,游客已经减少了很多。”

  “噢,是这样。”陈修没想到,这里还是著名的旅游景点。不过,看景色,绝对值千里迢迢跑来看看的。

  这时,街道上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不少苗民开始生火做饭,一缕缕炊烟在山寨上空升起,别有一种恬静、自然的气息。

  苗人们都是很好客的,一见陈修出现在街道上,呼啦都拥了过来,热情地道:“领导同志,没吃早饭了吧?到俺家去吧。”

  “到俺家去吧,俺家最好客。”

  “俺家有上好地家酿,还有好吃的酸腌菜。”

  ……

  一下子,七嘴八舌的邀请声将陈修淹没了。

  陈修慌了手脚,忙道:“这个,这个,大家都回去忙吧,不麻烦大家。”

  “喂,领寻同志,您这就见外了吧。”一个苗族老大爷对着对襟的短褂,头缠景色青巾,不高兴地道:“您为了咱们苗人出生入死,把一个小娃好好救了回来,咱们要是不好好招待您一下,岂不是让别人看轻了咱苗人!?”

  “是啊,是啊。”众苗人一副不依的样子。

  陈修看得出来,这里的苗人是相当纯朴、善良和真诚的,有些为难地道:“可是,我还要等州里来的同志们一起办案呢。”

  罗振春忙笑道:“领寻同志,山路崎岖,他们一时还来不了。您看百姓们这么热情,不好推辞啊。”

  “不错,吃顿饭能用多长时间。领寻同志,您可千万别折了咱苗人的面子。”老大爷一脸严肃地道,仿佛不去就跟要跟你翻脸似地。

  汗。陈修只好乖乖地道:“那好吧。不过,你们这么多人,我跟谁去?”

  “跟我去……跟我去……”一下子,大家又争吵起来,面红耳赤的,而且人是越围人多。

  妈呀,追星也就这架势吧。陈修额头冒汗。

  还是苗族老大爷一言九鼎,大吼一声:“都别吵了,乱轰轰的,让领导同志看笑话。都听我地,统统回去,领寻同志去我家。你们别不服气,谁家的酒有我素丹的好?”

  似乎老人在寨里的地位挺高,一下子,众人都没言语了,老大爷得意扬扬地扫视了一下左右。一把便拉住陈修的左手,热情地道:“来来来,领寻同志,去我家。”

  陈修无可奈何。只好被老人拖回了家去。

  这老大爷家也是个双层地吊脚楼,脚楼下面是一个牲畜圈,养着三四头牛和七八只祟。楼上两间是住人婆娘点了点头,带着孩子回去了。

  当下,和索坐了下来,和素丹老大爷一起喝着陈修和罗振春喝了起来,热情得不得了。

  陈修心中却在盘算:就为了这么纯朴、真诚的百姓,其它的孩子们也一定要救下来。还有,自己反得有地是钱,临行前捐点给这里吧,这样也不算白要人家一个银锁。

  心中计议停当,陈修便笑道:“素丹大爷,这千户苗寨和附近相比,生活是富裕点,还是困难点?”

  老大爷听了,很自豪地道:“我们千户苗寨是附近首屈一指的富裕处了,托党地政策和风水好的福,看,通了路,通了电,通了电视,家家都能吃饱饭,很不错了。”

  和索也点头,感叹道:“是啊,其它地方比这里穷得多了。很多村寨山恶,种不出粮食,每年都靠吃政府救济,不要说啥通电、通路,连肚皮都填不饱,甚至一家人连象样的衣服都没有几件的也是大有人在。而且由于缺水,很多人甚至一年都洗不上一次澡,整天脏兮兮的。更不说病了,一病就只能等死,根本上不起医院。”

  罗振春点了点头,脸色很复杂道:“是啊,山区就是穷啊。尤其是东北那一带,没有吃的,民风又彪悍,所以社会治安极差,打砸盗抢,非常猖獗。其实,苗人们都是很纯朴的,不是生活*地,谁会走到这一步。我们有时候去那里抓人,看着那一户户人家家徒四壁、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惨样,都是流着眼泪抓人的。”

  说到这里,罗振春几乎要流下泪来:“其实,领导同志不知道,我也是苗人。看着那些乡亲们走到犯罪的一步,心里真不是滋味呀。尤其是看到那些穷苦乡亲眼睛里呆滞无神的目光,分明是对末来绝望得完全麻木了,我的心里,更是要滴血啊。”

  陈修眼睛渐渐红了,而素丹老大爷和和索都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着转转。

  说实话,陈修从没有想象过世上还有这样穷的地方,这是出生在富裕沿海的他简直无法想象的贫困。

  “没想到苗区地百姓们生活是这样地困难,政府难道没有想办法发展经济吗?”陈修伤感地道。

  “没办法。这里九成以上是穷山恶岭,耕地稀少,又没有什么工业、矿产,道路又极差。根本就发展不起来。每年国家拔下的一点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连贫困户地基本温饱都解决不了,更不要说什么脱贫致富了。”罗振春苦笑起来。

  陈修沉默了一会,忽然道:“这样吧,我在中央还算有点关系,跟总理也认识。我想想办法,为你们争取茬发展资金和政策。黔东南虽然穷,但也有不少旅游资源,另外树木也不少。完全可以开发林业。而且,这么大的地段。我就不相信没有什么有价值地矿产,再请地质部拔点资金和人来探查一下,说不定会有收获。”

  老大爷一听大喜道:“领导同志,如果真是这样,我们黔东南三百万苗侗人民都要感谢你啊。”

  “是啊,领导同志,您真的愿意帮忙吗?”罗振春也激动起来。

  “没有问题。我还算有这点权力和面子。”陈修这点很自信:“等我把案子办完,回到BBJ就安排。其它方面不敢说多快,但回去以后,要不了几天,先弄个几千万给你们修修路,这还是可以办到的。要想富,先修路吗。”

  陈修是打定了主意,请总理拔一点,自己也捐一点。应该可以把路先修起来。没有路,黔东南就算有再好的资源,那也发展不起来啊。

  这一下。素丹老大爷激动起来了,猛地端起酒碗,大声道:“太好了,领寻同志,您这才是真正把我们苗人当兄弟的肝胆好汉子。来,我敬您一碗,今天,就算陪您喝死了,我也可以闭目去见祖宗了。”

  “领导同志,我也敬您。”和索和罗振春也振奋起来。

  “呵呵,今天拿了和索兄弟的银锁,我总不能一毛不拔吧,这是我应该做的。”陈修笑了起来,端起碗一饮而尽。

  当下,气氛更热烈了,素丹老大爷、和索和罗振春那酒是左一碗、右一碗,陈修那是海量,来者不惧,看得三人是大呼爽快,越加佩服。

  不多会,便已经酒足饭饱,正在闲谈时,忽然楼梯一阵声响,一群人走了上来。

  正是张立等国安系统和公安系统的一批领导。

  “陈修同志,您在这里啊,让我们一通好找啊。”张立笑着迎了上来。

  陈修笑着站了起来:“没办法,乡亲们太热情了,却之不恭啊。”

  “那您继续喝着,我们在政府等您?”张立似乎不想打扰陈修。

  “不了,酒足饭饱,该办正事了。”陈修歉意地看了一眼素丹老大爷和和索道:“大爷,和索兄弟,我去办案了,就不陪你们了。请放心,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好,好,您走好。中午,正好吃饭啊。”素丹老大爷恋恋不舍的又叮嘱了一句。

  “呵呵,尽量吧。”陈修笑着,告别了这些热情而纯朴地人们。

  到了镇政府,镇上领导们把会议室让了出来,陈修正中,其它国安和公安系统的领们分坐两旁。

  陈修看下林立,张立很是能领会领导地意图,马上道:“陈修同志,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州公安局局长范长山同志。”

  一个五十多岁,看起来很富态的一位老警察站了起来,严肃地向陈修敬了个礼。

  “这位是,州公安局副局长李剑雄同志。”

  一个四十岁左右,很有些军人风骨的同意站了起来,敬了个军礼,眼睛很亮,非常精神。

  陈修对众人点了点头道:“现在,国安和公安系统的同志们都到了,那么会议就开始吧。相信大体的情况你们一定也听说了,昨夜经过追击,我在东北面的森林里截获了歹徒,重创之,并救回了被劫持的小孩。但为了照顾孩子,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歹徒负创溜走。不过,歹徒留下了一样东西,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说着,陈修掏出那面木牌,放在了桌上。

  一下子,大家地目光都汇聚到木牌上。仔细地看了起来。

  木牌是用黔东南常见地枫木制成的,通体呈暗红色,沾上血以后,更呈现出一种令人眼跳的紫红色。

  木牌正面雕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凶神相,四眼六手,尖角火目,持五种兵器,让人看得不寒而粟。

  木牌反面雕着一片妖异诡丽地花纹和两行像蝌蚪般的文字,有着一种神秘远古的独特气息。

  木牌,陈修早上已经看过。却是没有也没有看明白。所以,只好借希望于其他人能给出点指引了。

  “怎么样。大家看了有什么收获?”陈修满怀期待地道。

  大多数人面面相觑地看了看,一齐摇了摇头。

  只有年纪最大的公安局长范长生一方不发地忽地拿过木牌,仔细看了起来。

  陈修一喜“范局,怎么,您有线索?”

  范长生一愣,忙道:“陈修同志,我在黔东南二十多年。对这里地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这块木牌虽然没有见过,但我仔细看了看,却也能破译其中的奥秘。

  木牌正面的凶神应该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地神话人物蚩尤,想必大家自小就听说过。而这蚩尤正是苗人信奉的祖先,多少年来一直加以最高崇拜。

  关于蚩尤的长相,有古歌曰:四眼六手,生就一副凶神样;头有尖角,如同利刃刺破天;发如剑戟,威风八面人胆寒;铜头铁腰。呼风唤雨不坏身;双臂虬结,神力过人不可当。而且,蚩尤擅使五种兵器:戈、矛、戟、酋予和夷予。这一切都和木牌正面地凶神相十分吻合。应属蚩尤无疑。

  而木牌的反面也证实了这一点,花纹估计是一种装饰,不太清楚具体意义,但那两行文字却是苗文。意思是:我主蚩尤,佑我苗民;巫蛊神教,再振苗疆。

  从这木牌地意思来看,这应该是巫蛊一支邪教的令牌,不过,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级别。”

  大家恍然大悟,陈修点了点头道:“果然,是这巫蛊一脉又死灰复燃了。而且从两次发现的歹徒使用的都是蛊术来看,巫蛊一脉至少在这一系列的掳持事件中是主力,只不知道五毒教和猛鬼道有没有掺和在其中。”

  想了想,忽然又问道:“对了,大家可曾听说过,这巫蛊邪教有什么样的祭祀要用童男童女的?”

  众人想了想,连范长山都摇了摇头道:“不确定有没有,但我们是没有听说过。”

  “那五毒教和猛鬼道呢?”陈修不甘心地又问。

  众人又一起摇头。

  陈修有些气馁道:“都不知道!?妈地,这些妖邪抓那么多小孩子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忽然,范长生一拍桌子道:“对了,险些忘了这个。”

  这一下,张立也醒悟了:“范局说的是祭鼓节!?”

  “是啊,我觉得或许能从这里面得到,毕竟这是苗族最为、最为神秘的节日。”范长生似乎很有点把握。

  陈修听得却是稀里糊涂:“范局,什么叫祭鼓节?你仔细说说。”

  “好。”范长生点了点头道:“祭鼓节又叫鼓社节,是苗族最为的祭祖大典。他们以宗族鼓社为单位,每十三年举行一次。苗人们认为祖先的灵魂并没有离去,只是寄居在木鼓里,所以祭鼓节时就以敲击木鼓来呼唤祖先享用儿孙们的祭品。而祭品一般是专门饲养的牯脏牛,所以祭鼓节又称牯脏节。

  相传,这祭鼓节非常地神秘,每次都绝对禁止外族人参加,所以具体内容至今都不为外人所知。但相传,祭祀的苗族祖先就是蚩尤,而且极为隆重,完全是生杀活牛,非常血腥。

  而自古以来,祭鼓节都是由巫教的祭司们来主持地,这也是巫教最大的教内盛典。而巫蛊正是脱胎于巫教,应该还保留着不少巫教的传统,他们这次大费周章。是不是也是用来祭祖!?毕竟对哪个民族和宗教来说,都没有什么比祭祖更神圣、更重大地事情了。而且一般来说,在邪教看来,祭祀祖先。什么三牲九畜的,也没有童男童女来得虔诚,这都是有旧例可寻的。

  不知道同志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用童男童女来祭祖!?”众人一起沉默了,有着不寒而粟的感觉:这种血腥残暴地祭祀方法可是只在传说中的古代才有的,难道这种陋俗现在还会死灰复燃吗!?

  “邪教之所以是邪教,就是因为他们行事诡秘、血腥,不遁常理,我觉得范局的推测不是没有道理。”陈修想了想道:“不过,到现在为止,据我们所知的。已经有二十几个孩子失踪,真实数目肯定不止这么多。而且现在势头仍末停止。这巫蛊邪教就算算祭祖吧,能用得着这么多的孩子么?”

  众人想想也对:什么样的祭祖要献上几十个童男童女啊,一般传说中都是三两个的,六七个而矣。

  一时间,众人都头痛起来,委实不知道这些巫蛊教的妖人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时想不明白就算了,反正总不会是什么好事。”陈修也是头痛。干脆就不想了:“我们现在当先之急就是要把歹徒的老窝给找出来,然后,什么问题就都清楚么。”

  “陈修同志说地是,但这次妖人脱逃,光凭一个木牌能确定妖人的老巢么?”张立有些怀疑。

  陈修仔细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急道:“把黔东南州地地图拿来。”

  马上,李剑雄将一副黔东南州的大幅地图拿了过来。

  陈修看着地图,又思索了一下道:“你们几位。将上报孩子失踪的各个地点都用红笔标出来。”

  几位局长大人连忙一阵忙活,在地图上七上八下地标了二十几个红点,密密麻麻的。

  陈修等着标完。又道:“把各个红点呈对角状态用红线连起来看看。”

  众人又是一阵忙活,马上,偌大一幅地图罩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红线,像蜘蛛网一样。

  陈修仔细打量着红线,一会儿功夫,嘴角露出了一点笑意。抬头看了看左右,几位局长大人还在雾沙沙的看着他,一脸的茫然。

继续阅读:第33章 人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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