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说的事件倒是事实,一时间场内安静下来。商寿山看西北分派鸦雀无声,正得意间,只见一个人站出来朗声说:“代帮主、商长老,安龙头他也是一心救护总舵,只是采取的方式有些鲁莽,怎么能说是借刀杀人?如果说他叛帮叛主,似乎有些言重了!”
众人望去,说话者是西北分派绿竹堂堂主温润新。
商寿山恨恨地说:“安战中包藏祸心,他知道帮主和我们都被少阳宗困在总舵,死生悬于一线,却又贸然攻打,无非就是想借少阳宗的刀除去我们这些老家伙,然后他就可以顺利登上帮主之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有什么可以分辨的!”
西北分派中又有两个年轻子弟冲出来叫道:“商长老,安龙头是效忠本帮的,绝不会搞分裂,请代帮主再查清楚!”
“混账!”商寿山喝道:“你俩是什么级别的人,大会场上有你们说话的资格嘛!”这两人都是县级市的丐头,资格浅、辈分低,按丐帮规矩只有副堂主级别以上的人才有在大会上发言的资格,他俩人当时不敢再说,气愤愤地退了下去。
绿竹堂主温润新坚持说:“不是我有意反对代帮主、商长老的决定,而是事关重大,言必有据。要是说安龙头叛帮,还得有更确凿的证据才是!”
商寿山他们早有计划,说:“好。就让我们问个清楚。”转头对下面坐着的安战中说:“你也不必狡辩,我问你话,你只回答有还是没有。要是弄虚作假,即刻就处置了你!”
安战中怒极,但他不敢贸然反抗,如果此时出手,更加坐实了自己叛帮的罪名。他环顾四周拼命想寻找杨乖崖的踪影,却不知道杨乖崖此时被绑在高台下方。
商寿山问道:“当初娄飞出任代理帮主,你是不是不服?”
安战中极是不忿,心想自己确实不服他,厉声说:“就是不服!”
他这一回答,下面的乞丐们都骚动起来,有人喊道:“竟敢不服娄帮主,当真想造反嘛!”
商寿山举手压制众人的呼喝声,说:“大家先别喧哗,安战中,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没有跟三大分派商量就自己带人去攻打总舵?”
安战中又厉声说:“是!”
商寿山又问:“安战中,你是不是也想当帮主?”
安战中不屑地说:“你不想当?王剑升不想当?岑为苍不想当?于振峰不想当?你们哪个人敢说不想当帮主!”因为他身前没有话筒,所以他的声音只有坐在高台上的人才听得清楚,广场上的大小乞丐都听不清。
商寿山对着话筒说:“你别乱扯一气。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想当帮主?”
安战中厉声反问:“是又怎样?”
台下立时哄闹起来,有人大喊大叫:“安战中狼子野心!”“安战中叛帮叛主!”
杨乖崖在台下听了,只觉好气又好笑,心想:“安战中果真是鲁莽糊涂,被商寿山耍了还不知道。再往下问,不用商寿山出手,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乞丐就敢杀了他。”
商寿山朝着众人说:“安战中倒也爽快。兄弟们,这下大家都明白他的阴险用心了吧!”
广场上不少青壮年乞丐都高呼要处置了安战中,有三分之一的老成乞丐等着娄飞发话,所以一时没有表态,只有西北分派少数人还愤愤不平,但又不敢讲话。
温润新又从堂主座位上站了起来,一直走到高台下方中央。朗声说:“安龙头即便有不该有的心思,但终究没有对本帮造成多大的直接危害,还请代帮主念在他以往的功劳份上,既往不咎,宽大处理。”
娄飞一直没有抬头,眼神始终盯在桌面上。
坐在一旁的王剑升突然拍案而起,飞身抢到高台下方,只听见他暴喝一声,挥掌打出,直击温润新。事发突然,群丐都瞪大眼睛,温润新赶紧向后越开。只听见广场上声若龙啸,四道御龙真气一齐飞出。
杨乖崖见状颇为震惊,暗道:“半年没见,王剑升竟然练成‘四龙乘风’的境界了!他有如此成就,娄飞必然也大有精进。”
温润新武功远不及王剑升,想要避闪,却见那四道真气如同安装了追踪装置一般尾随不舍。他只躲开两道真气,却被另外两道左右夹击,幸好他战斗经验丰富,将要中招时果断向后仰倒,两道真气只是擦伤肌肤,并未伤及内脏。但就算如此,他受掌风震压,一时胸闷气短,真气接济不上。
王剑升负手站在一旁,风吹衣动,神威凛凛,众乞丐屏息凝视,没人敢上去救援温润新。他只需要再补上一掌,定能将其当场诛杀。
商寿山在台上高声说:“温润新附逆叛帮,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来人啊,把他铐了,交给执法弟子处理。”一声令下,立即就有八名执法弟子手执铁锁手铐冲了上去。
温润新恨恨望了台上一眼,咬着牙关,便让丐帮弟子紧紧捆绑架走。商寿山环顾台下高喝:“还有谁要附逆叛帮?”
西北分派诸人见温润新束手就擒,心存忌惮,再无一人敢为安战中出头讲话。其他分派的人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众人正注意着温润新时,安战中早已蠢蠢欲动,他趁人不备,突然窜起,飞身跳往商寿山处。台上诸人大叫:“商长老小心!”只见安战中凌空发掌,真气吐出,直击商寿山。商寿山见他做困兽之斗,稳扎马步,力运双手,早准备好与他大打一场。岂料安战中身子尚在半空,突然右足轻点台阶,转而飞向娄飞头顶。
这一下事变突然,谁也没有料到,大家正往商寿山处救援,万万没料到安战中是声东击西,直取娄飞。娄飞原本坐在椅子上,仓促之间来不及跳跃,竟然被安战中从空中下落双手刚好扼住他肩头。娄飞正要回掌击他,突然感觉后脑勺一阵冰凉,安战中大喝道:“再动就开枪了!”
这一下兔起鹘落,电光火石之间的变化谁也没有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