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奔行路上,李美嫣悠然转醒,口中喃喃说:“不要送我去医院,小伤不碍事。拜托你天亮去总舵救安龙头……”
杨乖崖与安战中向来不和,丝毫没有去救他的意思。但李美嫣正在伤病中,杨乖崖不好直接拒绝,于是闭口不言。李美嫣喘着气央求了几遍,杨乖崖就是不说话。等到了酒店,他连敲房门,孙美瑶正睡在梦中,忽然惊醒,见着杨乖崖深夜里满头大汗抱了一个女子回来,又惊又奇。
杨乖崖将李美嫣平放在床上,擦擦额上汗珠,对孙美瑶说:“这个女的受伤了,需要五千块钱住院费。你先帮我垫上,等有钱了我再还你。”
孙美瑶没有二话,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杨乖崖“嗯”了一声接过。李美嫣喘着气说:“我店里有钱,你们不用管我。杨帮主,拜托你去救安龙头吧,天一亮娄飞他们就要动手了……”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这是安龙头写给你的。他说你看了这字条自然会去救他……因为这个秘密世界上只有他会告诉你……”
杨乖崖愣了一下,接过字条打开一看,大为震动。他紧紧捏住字条问:“我师父究竟是不是娄飞害死的?”
李美嫣一双秀目看着他说:“你见了安龙头,自然真相大白。”
杨乖崖与孙美瑶连夜把李美嫣送到华县中心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将她送入病房。不一会儿进来一个身材圆胖的青年医师,提着一个铁壳的病历本,慢吞吞走过来问:“是叫李美嫣?”
“嗯。”她昏沉过去,杨乖崖代为回答。
孙美瑶见那医生身前的工作证是反着戴的,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见他拿眼睛左右打量自己,心中很不舒服,那胖医生说:“我具体问一下情况。年龄多大?”
杨乖崖愣了一下,目测一下约莫着说:“二十八九吧。”
“二十八还是二十九?”
“二十八吧。”
“家住哪里?”
“……太平市市郊。”
“什么工作?”
“……经营旅店,做生意的。”
“平时有没有干过重体力活?”
“这个……”
“……有还是没有?”
“没有。”杨乖崖心里暗骂:“这是调查户口吗?”
胖医生:“什么时间造成的伤害?”
“刚刚,一个多小时前。”
“是怎么造成的?”
“被人打的。”
胖医生忽然抬头,眼睛了冒出精光,他仔细看了看李美嫣,脸上的肥肉很是僵硬。他迟滞了一会儿,双眼看着杨乖崖悠悠地问:“我具体问一下情况。年龄多大?”
杨乖崖懵了:“刚才不是问过了吗?”
胖医生直直盯着他双眼:“我具体问一下情况。年龄多大?”
杨乖崖气不打一处来,只好忍着怒气回答:“二十八九。”
“二十八还是二十九?”
“……二十八。”
“家住哪里?”
“……太平市市郊。”
“什么工作?”
“……经营旅店,做生意的。”
“平时有没有干过重体力活?”
“没有。”
胖医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有还是没有?”
杨乖崖被他问的烦了,瞪着他眼睛道:“没有!”声音还没落下,与他双目对接,忽然感觉头脑一阵晕眩。只听见胖医生“有还是没有?”的问话在病房里来回盘旋,在耳边久久不散,自己的脑袋仿佛沉重到要掉下来,双脚也难以支撑身体。
孙美瑶见着异状,大惊失色,赶紧去搀扶他。杨乖崖想要伸手拉着胖医生,但终究双腿软绵绵,头脑一片空白跌倒在地。胖医生面不改色,又拿眼睛望向孙美瑶,肥嘟嘟的嘴里还在像念经一样缓缓说:“有还是没有?”“有还是没有?”“有还是没有?”越说到最后,音调越低越是飘渺,孙美瑶极力想避开他的目光,却不能够,终于双腿发软,也晕厥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先后苏醒过来,见身处一间暗室之中,四周一片昏黑,不能视物。孙美瑶还不是很清醒,朦胧着眼睛疑惑问:“刚才还在中心医院的病房里,怎么一转眼天就黑透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捆绑,动弹不得。只听见杨乖崖的声音说:“咱们上了那个胖医生的当了,他用的是催眠摄魂术,把咱俩催眠了。”
孙美瑶转头寻找他,却没有找到,正奇怪间,只感觉屁股下一团柔软,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原来坐在杨乖崖大腿上,她想要挪动身体,却没有一丁点儿力气。杨乖崖发现孙美瑶身子倚靠在自己怀中,头枕在自己肩膀,不禁心中一荡。他挣扎着坐起,以他的功夫,想要崩断绳子丝毫不成问题,但此时体力空荡荡的,根本聚不拢真气,试了几次手腕发酸都没能成功。
孙美瑶还是头晕,这般倚靠在他肩膀上,心里倒很安稳。杨乖崖腿上虽压着重量,但拥美在怀,心里也是甜蜜,丝毫不觉得疲累。两人平时虽互生好感,但受于各种性格原因,终不敢主动亲近,此时倒是胖医生促成好事,加上室内漆黑静谧,两人肌肤相亲,只盼这时间不要再动,永远这样亲近下去。
两人这般坐着,清楚听见外面不断有车辆驶来,停在附近。车门开合的声音不绝,有脚步声进入楼内。杨乖崖想要摸清周遭环境,屋内虽一片漆黑,但可以感知外面有大批人在进入自己所在的建筑内。他心想:“今天是丐帮大会,莫非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总舵内了?是了,正愁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竟然被那胖医生裹挟进来。好得很。只是中了他的邪术,内功好像散尽一样,此时若碰见敌人来攻,可怎么办?”
过了很久,还是听见外面不断有人进入,听气息其中不乏大量高手。此时窗户缝中有阳光透了进来,黑室内有了一线光明。杨乖崖心中说:“天亮了。果然是要召开丐帮大会。”突然大门推开,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得两人无法睁开眼睛。一把冰凉凉的枪管在杨乖崖头上敲了一下,四个青年乞丐拖着他二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