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吗?”
“这个,这个到底是什么玩意!上帝啊,#¥%先生,你们是从哪弄来这个怪物?某个核子废料基地吗?”
“回答我的问题!他活着吗?”
“还,还活着吗?我连这个怪物到底是不是人类,或者是不是某种生物都不知……啊,啊,别,别这样,求你了,我这就去做检查!”
……
“它死了,至少我找不到这个怪物有半点生命迹象。”
“你确定?”
“当然!”
“砰!”
钱白从噩梦中惊醒来,刚才还清晰无比的梦境,转眼间便被遗忘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些散碎模糊的片段。
他支起半身坐在床上,大脑传来一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剧痛,钱白紧闭着双眼表情痛苦的用左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而右手则是摸向床头,从一堆杂乱的杂物当中抓起一罐药瓶,然后倒出几粒药片将其塞进嘴里吞下。
这些价格不菲的特效药很快在他的体内发挥了效果,剧烈的头痛开始慢慢消退,钱白扭曲成一团的五官也舒展开来。他抬起头了望了一眼四周,这是一间开罗市内随处可见的廉价酒店的房间。
沾着一些肮脏污渍的雪白墙壁已经开始脱漆,墙壁上挂着的那台年纪也许比钱白还大的老式空调正嗡嗡作响,在双人床的正对面是一台还算崭新的电视,电视被人彻夜开着,现在正播放着一条关于清理三年前日本海油污事件的追踪报道。
钱白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让还躺在床上的女人不满的嘟囔了几声,然后翻过*的身子抱着毯子继续睡去。钱白踢开脚步的几瓶已经空了的酒瓶,走进厕所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然后双手撑在水槽上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好一阵后,轻声对着镜子说道:“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钱白走出厕所,捡起昨晚丢得满地都是衣服将其穿上,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手枪以及两把匕首,分布穿戴整齐后拿出钱包从里头掏出几张钞票丢在床上,然后也不理会还在睡觉的女人,就这么走出了旅店。
刚走出旅店,一股子热浪带着经太阳晒过的沙子味,动物的粪便味以及各种说不出名字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扑向了刚走出旅店的钱白,这是开罗的味道,即便是在这座城市里已经呆了差不多一年,钱白还是无法像他周围的这些埃及人般习惯这股味道。
一只瞎了一只眼的流浪黑猫从钱白的脚边跑过,几个头发蓬乱的小孩笑着在后面追赶,钱白让过这几个顽皮的孩子正想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铃作响,他接通手机,萨米尔那带着浓重阿拉伯鼻音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白仔,我昨天找了你一整天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昨天?喝了点酒,找了个女人,然后一直睡到刚才,怎么了,有生意?”
“嗯,没错,电话里说不方便,你来我这吧,老地方。”
“太好了,我正想找个地方吃早餐呢。”
说完钱白挂断手机,伸手叫了辆出租车朝着经常与萨米尔见面的那家快餐店驶去。
车子很快的就来到了一家名为ELABD的快餐店前,当然这么快的速度得益于一路上钱白好几次刻意的提点,才彻底断了出租车司机妄图绕路敲他竹杠的念头。钱白下到车来走进快餐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张桌子旁,穿着棕色夹克留着寸头正吃着早餐的萨米尔。
钱白一屁股便坐在了萨米尔对面,要了一杯甘蔗汁,手上毫不客气从桌子上撕下一张甩饼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这种名为菲提尔的甩饼是开罗的一种特色食物,大约和披萨一般厚度里面包着馅,烤熟之后通常在上面撒上一些佐料,嚼起来又酥又脆很是合钱白胃口。
萨米尔见到钱白,也不顾嘴里还嚼着食物便有些激动地说道:“你终于肯出现了,白仔!我可是找了你整整一天,再晚一点这趟生意就砸了!”
钱白厌恶地避过从萨米尔嘴里喷出的食物残渣,皱着眉头说道:“你吃完再说行不行,我这不已经来了么。”
萨米尔恼怒地瞪了钱白一眼,嚼了几下后将口中的食物吞进肚子,然后语气有些严肃地对钱白说道:“我不希望有下一次OK?你要去休假还是要去干嘛这是你的事情,但事先得通知我一声,让我知道你人在哪里。”
“行行行,我知道了,说正经的吧,到底你找我来干嘛。”钱白作出一副举手投降的模样,对萨米尔说道。
萨米尔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显然对钱白的态度很是不满意,但他还是说道:“索马里,从亚丁湾进入,横穿整个索马里兰,而且要在摩加迪沙停留几天,估计还会去到南索马里,也就是法庭联盟的地盘上去。”
“这个时候去索马里,对方是谁?哪里来的国际慈善组织还是些活腻了的有钱人?”
“是一支考古队,好像是从欧洲那边来的。”萨米尔撕下一张甩饼,一边将其用手分成小块,一边对钱白说道:“说是要去索马里找一些史前文明还是什么来着,我也不大清楚,他们需要一个会说英语和阿拉伯语,又对当地情况有所了解,而且还能开枪,经验丰富的向导,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合适了,你去过摩加迪沙对吧。”
“不知道,我只是有些印象,也许去过,也许只不过是在电视上看过。”钱白用手擦了擦嘴,表情平淡的说道。
“噢,这我倒是忘了,怎么样,这趟生意你有兴趣不?”
“考古队啊……”吃饱喝足的钱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疑惑地说道:“要考古的话,怎么不去埃塞俄比亚,不去坦桑尼亚,不来埃及,跑到索马里能挖到什么?”
“谁知道呢?人家愿去是人家的事,我们也管不着,就问你接不接这趟生意。”
“对方出多少吧?”钱白直奔主题地问道。
萨米尔掏出一杆笔来,在自己的手心上写了个数字然后摊给钱白说道:“这个数。”
钱白很是满意地吹了声口哨,抬了抬眉毛笑道:“这还用得着考虑么!”
萨米尔擦了擦手心同样报以一个满意的笑容道:“那就照老规矩,我拿三成中介,剩下都是你的。”
可没想到钱白却摇了摇手指说道:“不,这次你只能拿一成。”
“什么!一成!白仔,这可不合规矩!”萨米尔大叫起来。
“得了吧,萨米尔。”钱白撇了撇嘴很是不屑地向对方说道:“我们说的不是别处,而是索马里,索马里兰和法庭联盟之间打了快有半年了吧。”
“那又怎样?这里是非洲,哪有不打仗的地方!”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索马里是什么鬼地方,你我都清楚得很,在那块土地上的人,不是快要饿死,就是一帮疯子,你要我带着一队人马,还是一队白人横穿几乎整个国家,这不是摆明了把我往火坑里推么?当然,我虽然愿意去跳这火坑,但这是有条件的,只能拿七成报酬说什么我都不干。”钱白将手按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对着萨米尔认真地说道。
萨米尔低着头想了半天后才咬着牙说道:“两成半!”
“一成。”钱白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
“两成!”
“一成。”
“一成七!”
“一成。”
“一成半,这是我的底线了,白仔!要是你还不答应,我就只能把这趟生意让给塔泽尔兄弟。”
钱白想了想,装出一副妥协的摸样对萨米尔说道:“好吧,那就一成半吧。”
见到钱白终于肯松口,萨米尔长长地吐了口气,然而一想到好不容易才捞到这么大一笔生意,自己居然只能抽这么点钱,心里便涌上一股子火来。他抓起一块甩饼,将其当成钱白恶狠狠地咬了几口,心里愤愤地念叨:“要不是塔泽尔家的那两个混蛋小子太不中用,而谢里夫有伤在身,我才不来找你这只该死的黄皮猴子!”
比起萨米尔来,钱白心情倒是好得很多,他将杯里的甘蔗汁一饮而尽,旋转着空杯口气愉悦地对萨米尔说道:“好了,带我去见我们的雇主吧。”
萨米尔抬头瞟了钱白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已经约了对方在这里见面,时间也差不……啊,说人人就来了。”
萨米尔忽站起身来飞快地擦了擦嘴,又整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夹克,将满是油腻的双手使劲往裤子上擦了擦。然后向一名朝着两人走来,五官精致地有如古希腊雕像般的金发女郎说道:“欢迎来到非洲,格温德琳·迈尔斯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