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德琳从盒子里刮出一抹浅浅的棕色沙粒放在手心上并将其点燃,沙粒燃烧出来的气体聚而不散形成了一团浓郁的氤氲。金发女郎的双手穿过这团氤氲,氤氲便由如一对薄纱手套般附在了她皮肤上。
格温德琳的手慢慢拂过那副壁画然后向后轻轻一拉,数以万计蛛丝般叶绿色的丝线从壁画中被凭空拉出,缠绕于她的十指之间。格温德琳舞动着手指,将这些丝线在空中编织成一个又一个首尾相连像是图形又像是文字的印记。这些印记刚离开格温德琳的指尖便闪烁一瞬后化为一个小点,数不尽数的小点渐渐地汇聚成了一个未画尽的黑色圆环。
“衔尾蛇是吗……”钱白喃喃道。
“你记得吗?”格温德琳将手掌按在衔尾蛇徽记的一端,有些意外地问道。
“呃,不,只是昨天道格教授曾提过。”
格温德琳将按在衔尾蛇徽记头部的手掌向着尾部慢慢移动,并像是在唤醒钱白记忆似的开口说道:“衔尾蛇是炼金术最为古老的符文,当炼金术还是一些简单粗陋的化学实验时,它就已经被人提出,并作为炼金术的象征一直流传至今。现在的人类炼金术士已不能再像新贵们那样自如的使用炼金术,必须使用一个启动阵法或是符文才能完成炼成。虽然每个启动符文的结成式不尽相同,但最后都会以衔尾蛇的图案作为构建式,因为这是最适合也最能代表炼金术的本质——循环的徽记。”
格温德琳的话虽然让钱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还没来得及让他细想金发女郎的手掌已经划至了衔尾蛇徽记的尾部,在一道光芒之后衔尾蛇徽记开始分解并融入了壁画之中,那副壁画此时如被格式化的数码阵矩般迅速脱落变成了一扇充满着现代质感的金属门。
“一扇门?”钱白抬了抬眉毛问道:“我还以为我们找的是一条通道。”
“在这种是敌非友的状态下,我们总不好大咧咧地从人家的正门闯进去吧。”
“那这扇门背后是哪?”
“G6基地里的某处吧,我也不大清楚。”
“呃……那么,女士优先?”被格温德琳白了一眼的钱白耸了耸肩,举着枪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金属门。
金属门刚被推开丝小缝一连串机械运作的轰轰声便从门后传来,钱白跨步走了进去发现这是一间面积颇大的洗衣房。十几台正全力运转的大型滚筒式洗衣机对齐摆放,三名带着口罩的洗衣房的工作员则在充满洗涤剂味道以及粉尘的洗衣房里忙碌工作着。钱白向他身后的格温德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猫着腰消无声息地潜到了那几名工人的身后。
钱白握着枪托,猛然就朝着一名正在将烘干的衣服叠放整齐的工人后脑勺砸去将其击晕过去,滚筒洗衣机的轰鸣声淹没了工人晕倒时发出的闷哼。钱白一击得手不做停留地移步至了另外两名工人身后,他的双掌悄悄抚在那两名工人的后脑然后同时往前一摁,咚的一声后两名脑门撞在洗衣机机壳的工人也在撞击中晕倒过去。
钱白找来一条粗绳将三人绑紧并用布条勒住了嘴巴让其无法出声,然后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其中一个工人的脸上,将他从晕迷中打醒过来。那名被钱白打醒的工人脑袋晕晕沉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刚想用手扶下自己昏沉的脑门就发现自己被人牢牢绑住,面前还蹲着一个手里拿着枪面色不善的亚洲人,让他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
“救——”一个救字还没喊出声来,钱白便将枪管顶进了他的嘴里,恶声说道:“敢再叫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嘴里含着枪管,满眼惊恐的工人立即被吓得不敢动弹,而此时钱白继续厉声道:“接下来我要问你些问题,我问什么你就给我乖乖答什么,我会向你的朋友求证,要是你敢骗我一个字,我就把你的一根手指头切下来,而当你的指头都切完后,你底下的那条脏兮兮的老二就该派得上用场了,明白我的意思么!”
工人连连点头,他的眼泪顺着大股大股的冷汗流下,身子如筛糠般打着抖,让人不禁怀疑若他不是被绳子牢牢绑住,身上的零件会不会因过度颤抖而掉落下来。
钱白将枪管从工人的嘴里拔出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问道:“你是G6的人吗?”
“G什么?我,我不知道。”
“看不出你胆子还挺硬。”钱白右手一挥用枪托狠狠打在了工人的脸颊上,几颗臼齿从工人满嘴是血的嘴里飞出落在地上。
“啊,啊,我真的不知道,救命,救命,我只是被雇来洗衣服的,其他的事我完全不知道啊!救命,求求你,饶了我吧!”
“哦,抱歉。”钱白做了个没有任何诚意的道歉继续问道:“那管事的人是谁!这你总该清楚了吧。”
“是一个叫赫伯特的人,他们都叫他主管。”洗衣工人飞快地说道。
“他们?他们是指谁?”
“是在这座基地里的其他人,大多是一些类似科学家的人,成天好像在做着叫什么开普勒的实验,嘴里都是一些很奇怪的名词,还有一些则是比我们高级的雇工,而我只是被雇来帮他们洗衣服的,就这样而已,其他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饶了我吧。”
“这座基地大概有多少人?”
“三四百左右。”
“你昨晚见过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学究的白人以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被送进来吗?”
“不,不知道,我只是洗衣服的,除了定时去取脏衣服外,我们根本不准随意出到外面,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钱白又问了几句,发现这个工人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后便再度打晕他,然后依次叫醒另外两人如法炮制的讯问了一遍。
“这些都是最低层的家伙,身上根本榨不出任何有用情报。”钱白将被打晕过去的三人绑好后,有些失望地对格温德琳说道。
“那也不一定。”格温德琳这时从衣架上拿着两套干净的衣服,一套是钱白昨晚所见过的赫伯特身上所穿的那种白色制服,另一套则是有些类似这些洗衣工人穿着的蓝色工人服。她将蓝色的工人服递给了钱白并说道:“既然这个基地有几百人的话,那么多出两个来谁也不会发现吧。”
钱白接过衣服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要我穿蓝色的这套?”
格温德琳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因为我感觉白色的不衬你。”
“哼哼,是吗。”钱白没好气的哼哼几声,算是接过了衣服。
这时那扇格温德琳用炼金术打开的金属门关了起来,一道华光顺着门框流动着将整扇金属门变回了一面平滑的墙壁。然而这奇幻的一幕并未吸引住钱白的眼球,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跟前的格温德琳身上。
格温德琳将自己上衣的衣扣解开,刚刚露出一小块光洁细嫩的香肩,就发觉了自己身后钱白那双火辣辣的双眼正注视着自己,于是她赶忙将衣服撩起用手捂住胸口,转过头来似怒似嗔地说道:“白仔!”
“啊,抱歉。”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的钱白赶紧转过身去,颇为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钱白的窘态似乎让格温德琳觉得很是有趣,她的脸上露出了个许些顽皮的笑容,向前走上几步伸出她俏如芊葱的手指点着钱白的背脊,曼声道:“不准偷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