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如果我想要骗你的话,我会编个更好,嗯,应该是更现实点的故事。”
“该死。”钱白全身无力地坐在了地上,苦笑着轻轻摇摆着自己的脑袋,对于格温德琳的话他显然已经相信了七成。
站在他对面的格温德琳此时向前走了几步,与钱白保持着一段距离找了处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她望着将脸埋在双掌之间,看不出如何表情,却像是缺氧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天也没说不出一句话的钱白,同样选择了沉默,只是静静地梳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以及衣裳。
“你说……”忽然间钱白开口说道:“我是塞浦路斯的特工?”
格温德琳点了点头,于是钱白继续说道:“那,我是什么样的特工?商业的还是……”
“不,比起商业间谍来你更加暴力一点。”像是为了缓和两人间的气氛,格温德琳打趣道。
“呵。”钱白苦笑一声,看了看手中的枪说道:“是吗,这到能解释了我是怎么会用枪的。”
“天啊……”钱白将头一仰望着从天顶缺口透出的阳光,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格温德琳说道:“这是什么电视真人秀吗?是不是等下会有个导演模样的人出来叫定,然后一帮人指着我的蠢样子哈哈大笑。”
“我也希望是这样。”有意无意之间,格温德琳扫了几眼基延格那颗正被苍蝇包围着的小半颗脑袋。
“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嗯?”
“你说我是塞浦路斯集团失踪的特工,而你应该就是塞浦路斯的高层对吧?我还记得在苏丹港你和艾迪说过的话,你们口中的那个约翰,应该就是指塞浦路斯集团的大老板约翰·弗多拿。”说这话时,钱白原本迷茫的双眼再度尖锐起来,不自觉地握紧了手里的那把贝雷塔。
“你好像误会了。”格温德琳的笑容在温软的阳光照射下宛若天使一般,竟让钱白看得有些呆住,原本处于紧张的身体也有些放松了下来。
“我并不属于塞浦路斯集团,虽然我和约翰的关系有些特殊,但我与塞浦路斯集团并没有任何关系,我来非洲的目标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新贵与炼金术。”
看到钱白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于是格温德琳进一步解释道:“我之前说过塞浦路斯集团十分希望能获取更高等级的炼金术,除了自己研究以及向G6派遣间谍窃取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从炼金术的本源,也就是新贵身上寻找。然而新贵已经消失在地球上将近万年,大多数人对其一无所知,知道他们的人也只是将其当成神话故事而不去做任何研究,除了道格教授之外。”
“道格教授他是我在大学的导师,他对于新贵的传说十分痴迷,却苦于无人资助,使得他无法进行深入的研究。在拿到PHD离开巴黎高师后我认识了约翰,并向他*了道格教授,约翰对道格教授的研究很感兴趣,并资助了他一笔资金让他来到非洲进行科考,而我的身份一半是因为我也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一半则是作为约翰的代表监督这次科考行动。而至于你的事情,是我在以前无意间听到约翰与他的手下讨论三年前那场变故时提到过你,并看过你的资料后才了解的。我并没有把你的事情告诉给约翰听,因为这与我无关,所以现在塞浦路斯集团完全不知道你在这里,不然的话约翰恐怕早就出动人马把你找回去了。”
听到格温德琳的解释,钱白不知道应该是暗暗松一口气还是应该感到失望。长久以来的失忆症一直强烈地困惑着他,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了他真相,告诉钱白他到底是谁,然而这真相却是如此荒诞与不现实。让钱白内心深处近乎本能地产生了一种不信任的抵触,但综合他这几日来所看到一切,使得钱白却又不得不相信格温德琳嘴里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现在的钱白就像一只刚刚被拎到户外的家猫,当在家中时他会爬在窗户上想象窗外的世界,然而当他真正离开了那被自己视为牢笼般的住家来到外界的时候,却只能缩在原地不敢动弹。在此之前钱白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到底是谁,也曾在闲暇为自己设计过许许多多不同的身份,但现在他心里所想的,却只是开罗的那间肮脏而又破旧的酒店房间,以及那个连长相和身材都记不清楚的埃及*。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后,钱白很是艰难地说道:“那,我的家人呢?或者朋友,他们在哪?”
格温德琳轻轻摇了摇头,很遗憾地说道:“抱歉,我所看过的那份资料上并没有提及你的私生活,所以这一点我也不知道。”
“是吗。”钱白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去像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的问道:“你说你不属于塞浦路斯集团,而是与约翰·弗多拿的关系特殊,我能问问是怎么个特殊法吗?”
格温德琳的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有些调皮地笑了出来说道:“你很好奇这个?”
“只是问问,如果不方便说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比起钱白的支支吾吾,对于这个问题格温德琳却显得大方得多,她说道:“我算是约翰的情人之一。”
“之一?!”
格温德琳耸了耸香肩,满不在乎地说道“约翰是个很成功的商人,又是单身,身边同时有几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是吗。”钱白感觉自己的嘴里有些苦涩,却又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愚蠢:你在想些什么啊,白痴!钱白站起身来左右踱了几步思考着现状也同时趁机化解着自己心中那股不为人知的尴尬。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两人今早这一番交谈以来,格温德琳首次开口问道。
钱白站定身子双手叉在腰上,将头低下又昂起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不你来告诉我吧。”
“你可以离开这里一走了之,凭你的本事一定能安然回到埃及,或者……”格温德琳顿了顿,望着钱白继续说道:“或者你可以帮我找到道格教授和洁德。”
钱白看着格温德琳却没有作答。
“你认为他们死了吗?”格温德琳也站了起来走向钱白。
“嗯,不。”说是这么说,可钱白的脑海里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道格教授与洁德在那道神秘力场下疯狂的模样。
“我们还活着。”格温德琳语气恳切地对钱白柔声道:“他们也一定没事,帮我找到他们,拜托了,我一个人无能为力。”
“这个当然。”钱白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他说道:“我是你们的领队,你是我的雇主,要是让人知道白仔把自己的雇主丢下一个人逃回埃及,我就别想继续在这行混饭吃了。”
“谢谢你。”格温德琳向前走了几步到了他跟前,将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感激地说道。
“那我们从哪开始,那儿吗?”钱白望向了那面壁画,他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壁画并仔细观察着壁画附近有没有类似机关或是墙壁间隙一类的地方。
“那个G6的通道就在这面墙壁后面对吧,帮我找个锤子一类的东西,我就能砸开它。”
“不,没用的,那个通道是处于虚数拟位,这幅壁画是一个类似接口的地方,你即便是把它砸烂了,也只能得到一堆石头而已。”
“虚数什么?”
“虚数拟位,是在另次元建立起一个空间,入口与现实的某点进行重合使人得以进出,这在建造小型秘密据点是经常会用到,算是炼金术的一种基础运用。”
“嗯,也就是说那个G6的秘密基地在另一个空间?那我们该怎么进去?”
这时格温德琳将自己的背包拎了起来,从里面翻出一盒装着棕色沙粒的盒子对钱白说道:“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