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高悬的月儿悄然升至了天空的顶端。
原本应洒下一片皎洁的明月,却在大都市里那近乎无穷的人工光源阻挠下,只能委屈地将自己的一抹余辉投在了那些高耸入云,未被人工光源所污染的大厦顶层。
此时在大阪某个正被月光笼罩着的摩天大楼高处,被钱白从地面上一路带到此地的咲乃弥生被眼前的这个男人钳制得不能动弹。
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被钱白死死贴住,双手居高交叉着按在墙上,一双修长的美腿也被夹在男人的两腿之间,全身上下唯一能移动的只有她那颗俏丽聪明的小脑袋。但由于两人贴得太近,就连面容之间也只有寸许的距离,钱白能清楚的嗅到咲乃弥生身上诱人的体香以及甘甜的呼吸。
但咲乃弥生并没有挣扎,准确来说自从她看清楚钱白的面容后便停止了挣扎,而是以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向着钱白冷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想我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吧,弥生小姐。就在你用枪将我的脑袋射穿之前。”钱白左手按着日籍美女的一对柔荑,右手撑住墙面得意地坏笑道。
“哼!”虽然身子被对方死死压住不能动弹,但咲乃弥生却没流露出丝毫恐慌,反而冷哼道:“你是钱白没错吧。”
钱白先是一笑,然后严肃地说道:“看样子在CLUB里你给我的那一枪并不是因为我骗人的那套把戏演砸了,而是你早就认识我对吧?。”
“你以为我会忘记是谁把我的生活给毁掉吗!”咲乃弥生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钱白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
“还想装吗?三年前,准确来说应该是三年半前。你偷偷登上我领导着的圣玛丽皇后号,将一百一十三天使机体吸入体内后不知所踪。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又是怎么能活下来的,从那以后我被迫离开G6,离开我的研究、我的工作、我的职位,甚至是我的老师。”说到最后,咲乃弥生的声音了竟然多了一点哭腔。
“所以你说,我又怎么可能忘记你的模样!”
关于发生在他失忆之前,三年前日本海上的那场变故,虽然他一点也记不起来,但将从很多人的嘴里得到线索拼接起来,大致的事情却也了解得差不多。
可如今那次变故的当事人就在自己眼前,并向自己发出责难,一时之间钱白也不知道应该回答些什么,只能以沉默应对。
看到钱白没有回答,咲乃弥生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恢复到了平日里冷静,盯着这个与自己只有咫尺之遥的男人,冷冷地说道:“我现在有两个提议。”
“我一个也不想接受,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把你打晕过去,然后立即带着你立即离开这个该死的国家。”
咲乃弥生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第一,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可以用我的身子好好‘开心’一次,然后你放我走。”
“哇!”钱白故意作怪的大叫一声说道:“好直接的女人,我喜欢。但我的回答还是‘不’!”
被拒绝了的咲乃弥生表情不见如何变化继续说道:“那么第二……”
忽然之间,咲乃弥生的脑袋一伸,将自己柔软的双唇印在了钱白的嘴巴上,一条滑嫩的舌头悄悄溜进了对方的嘴里。刹那间,杨钱白有些迷醉在女郎的香吻里,随后他猛地将松开了对方后退几步,掐住喉咙不断干咳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呕出来一样。
从咲乃弥生被钱白按在顶楼墙上的那一刻起,手上还残留着炼金石氤氲的炼金术士便用着她那微微可以移动的食指,在顶楼墙面上以纸演的技巧绘出一幅衔尾蛇炼金图阵。并通过接吻,将某种炼金产物送进了钱白的身体里。
钱白此时全身上下有如被人用通着高压电的铁丝胡乱捆扎起来一样,剧烈的刺痛以及强烈的酥麻感让他整个人不由得跪倒在了地上。
挣脱了束缚的咲乃弥生扭了扭自己被勒得发疼的手腕,看着倒在地上挣扎的钱白,摇头叹道:“为什么男人总是以为占着上风是你们呢?”然后她微微张开嘴巴,发出了一个奇怪的音节,缠绕着哈雷迪克身上的刺痛感顿时立即消失。
“你是谁?”咲乃弥生再次冷声问道。
“我叫钱白。”钱白思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脱口而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惊疑地望着对方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臭婊子!
“这与你无关,我再问你,你是由世界派来的吗?”
“不是。”钱白再次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嘴巴,说道。
“那你为谁是在为谁工作!”
“……”钱白用着几乎将牙齿咬断里力量紧闭着双齿,才勉强抗拒住了那股在他身体中控制着自己思维与肌肉的莫名能量。
钱白坚韧的精神让咲乃弥生着实吃了一惊。
她刚才通过炼金术所制作出来的是一种名为托特塔的炼金术小虫,炼金术通过将托特塔植入人体后,托特塔虫会在瞬间占领寄主的中枢神经,并使得寄主变成一个对炼金术士言听计从的傀儡。
而想钱白这样虽然被寄生,但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清晰自我意识,以及强烈反抗能力的人咲乃弥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咲乃弥生暗想道,她将自己脑海中所有的知识飞快地回忆了一遍,除了天使机体之外找不到其他答案来解释眼前的这个男人。
然而天使机体是无生命无意识的半机械半炼金术兵器,而钱白却是一个活人,难道说……
“你难道是新贵!”咲乃弥生的声音这时带上了明显的一点恐慌。
“不是。”钱白再次飞快地答道,这让咲乃弥生一颗悬起来的心暂时放松了一点。
“那你是什么?”
“不知道。”
钱白的答案让咲乃弥生微微错愕,但她还是飞快地提出了下一个问题:“你在为谁工作!”
“……”
“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
“……”
紧闭着牙关的钱白半跪着单手撑地,想一只负伤的野兽般死死盯着咲乃弥生,却对她的问题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还是不肯合作么,那好,我们换一种方法。”咲乃弥生开始有些心急,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对她则越是不利,于是她忽然向钱白问道:“英文的首字母是什么?”
“A”寄生于钱白中枢神经的托特塔虫让他立即回答了咲乃弥生的问题。
“1+1等于几”
“2”
“日本的首都在哪?”
“东京。”
“三原色是哪三种颜色。”
“红绿蓝。”
“谁发明了电灯?”
“托马斯·爱迪生。”
在以极快的速度向钱白问出了几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后,咲乃弥生突然问道:“是谁把你派到日本来的!”
“塞……”钱白刚说出第一个音节时就立即意识到自己上了对方的套,而此时再想摆脱托特塔虫的控制已经太晚。
就在他的整句话即将脱口而出之际,钱白一狠心两排牙齿重重地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力量之大以至于几乎将自己整条舌头给咬了下来,但却也最终保住了塞浦路斯的秘密。
叶绿色的魂线在他的口腔里很快就便将他舌头上的伤势给治好,钱白将一口血水吐出,望着一脸失望的咲乃弥生,做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你还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吧。”钱白用牙齿顶了顶还在隐隐作痛的舌头,对咲乃弥生说道。
“你一定要我这么做吗!”咲乃弥生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
“还想问我一次十万个为什么吗?”
“不,这一次我要用你的性命来换取答案!”咲乃弥生的话语里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站起来!”咲乃弥生命令道。
虽然很不情愿,但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钱白还是站起身来。
“往前走。”咲乃弥生再次命令道。
钱白极力想要反抗,但想要在托特塔虫的控制下夺回整个身体的控制权,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于是钱白只好乖乖地按照这咲乃弥生的命令朝着前方走去。
“走,一直走……停下!”
就在钱白走到了顶楼的边缘,半只脚掌悬空再往前走上半步就会从上百米高的大厦坠落下去时,咲乃弥生才终于做出了停止命令。
“抬起一只脚。”钱白听从了她的命令,然后只听咲乃弥生威胁道:“听好了,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把你的身体改造成这样,但这里离着地面起码有一百米以上,即便是新贵从这里摔下去也会摔得粉身碎骨。”
“所以现在我再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是谁派你来日本绑架我的!”
钱白向下望了一眼自己的脚底,那些玩具大小的车辆以及和蚂蚁一样的行人,一种强烈的失重感朝他迎面扑来,顶楼与地面巨大的高低落差放佛如一个黑洞般想要将他吸了进去,而单脚站在顶楼边缘的钱白感觉自己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是谁派你来的!”咲乃弥生提高了音量再次问道。
钱白缓慢而艰难地将右手并举起握起拳头,一点一点地将中指竖起,咧着牙对着身后的咲乃弥生说道:“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