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就疑惑道:“这么多陶罐摆在道路上他们当年难道是踩着高跷摆的?”
我低下头去看了看,确实这些陶罐摆的密度之大简直就是地毯式的铺摆。闷葫芦缓缓道:“不对,他们是从里往外摆,摆完之后才把尸体封入血墙的。”
洞壁上都是放置着古籍的凹陷,我不想碰到下面那些恶心的头发球,就得扒在洞壁上,脚踩住那些凹陷前进。看起来其实不难,但是问题是我没有退路,我不可能爬到一半就停止,在这么局促的环境里,躬身扒在洞壁上,就靠手指的力量抓住那些凹陷固定身体,对于体力的考验极大。如果洞穴的高度高点,能让我站直,那就轻松很多。
好几次我的脚都踩破陶罐,“嘎吱嘎吱”的声音回荡在通道内,胖子见我踩破了没事发生也就索性踩着陶罐前进,一时间我们都放弃了高难度的动作开始学着胖子粗鲁的走法。
越往后走居然墙壁上的凹槽里也出现了挂着小头发球的陶罐,竹简则被抛开扔在一边,这个距离近得多了,那是一个个小球,这里面的部分似乎比外面的部分更大,我一直想尝试说服自己上面的那些毛是一种新品种的蘑菇,但是这个距离看起来,那真真切切就是头发,头发非常直,还泛着光泽。
什么东西会长出这个来?我觉得恶心和悚然,如果你在野外的任何地方,看到那么多头发铺成那么一片,恐怕连去看的勇气都没有。何况对于头发这种东西,我比其他人有更深的梦魇。
恶心之下我却有一种很焦虑的冲动,想去拨开那些头发,看看下面那像只脑袋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这个距离,只要手往下一撩就能撩起来。
看着实在有点受不了,吸气反身继续往前,一股气泄了,下面就快不了了,只得一点一点地往前挪。脚下半尺就是那些不明功用的头发,往前挪一点都得用手指借力,有些崖壁的凹陷太小踩不实,脚只能踩进去一个脚指尖,很快就开始有点抽筋的迹象。
我转回去,忽然就看到黑暗中离我十几米的远处,本来的漆黑一片中,出现了一个和之前这里不同的东西。
那东西有一人多高,依稀有着人形的模样,我无法理解我看到的东西,如果一定要说,我只能说,我看到巨大的一团头发,站在那儿。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禁婆,但是立即知道不可能,因为我没有闻到那种香味而且禁婆是在水里才有的。但这个“头发”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因为整团头发站在那里的样子,一看就感觉里面有活物。
不过那东西并没有移动,就是站在那儿,那些头发在手电光下散发出一种非常妖异的光泽,看得人浑身发颤。
玉婷吓得尖叫起来,我也惊讶的够呛,就大声吼着:“你是谁?”
那团头发就冷冷地立在那里我忽然想起这东西应该怕火就道:“玉婷,拿火折子来。”一连喊了三声玉婷都没动静,气的我转身一看玉婷早就吓得昏倒了,胖子也哆嗦在一旁没说话。
我大骂道:“他娘的死胖子,你不是自称胆大吗?”
胖子没说话用手指着我的背后,我愣愣的回头一看,那东西居然现在在我身后!我浑身立即剧烈地发抖,所有的感觉全部集中到了后脖子,我几乎能想象出后面是个什么情况,我一回头,我的脑袋立即会埋进一大团头发里。
瞬间,不知道是什么为我做出一个愚蠢的决定,我猛地把头往后一撞,想把那东西撞开然后立即就跑,就听一声闷响,我后脑一阵剧痛加蜂鸣,后面那东西硬得像铁一样。
实打实地撞上去,不留任何的力气,那已经不是痛可以形容的了,我撞得七荤八素,一下就晕了,手中一软,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滚在了头发堆里。
挣扎着起来,满手都是头发,脚下的陶罐被我踩得咯吱作响,拉扯中我的手电从嘴巴里掉了出来,一下滚到头发堆里,我也没敢去找。只觉得手按到那些小脑袋上,头发缠在指甲里,手感好像按着很多团成一团的抹布,很多液体在我的挤压下从头发里被捏出来。
也没时间觉得恶心,混乱中我立即背起玉婷招呼胖子跟上撒腿就跑,前面一片漆黑,只有尽头有闷葫芦的手强光灯的光线,脚下一脚深一脚浅,但是我也不管了。很快就有罐子被我踩碎,我的脚踝被切了好几下,我知道肯定破了,但是感觉不到痛。
我们跑过去,闷葫芦已经像天神一样站在那里把朴刀横在胸前,他划破自己的胳膊让血滴在刀刃上。血刚滴在地上一滴那些带头发球的陶罐都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像是在穿衣服。胖子打着强光灯一照,发现所有陶罐上的小球都已经缩回了陶罐里。
那团巨大的人形头发团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最后那团人形头发终于按耐不住“唰”的一下原地往头顶弹跳消失了。
闷葫芦收回朴刀道:“刚才那主极厉害,我也没有把握打赢,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胖子就在旁边“咦”了一声招呼我们过去看。
他把强光灯对着洞顶照去,我们就看到这洞穴的顶部上还打着一排排的洞,黑黝黝的洞口从我们进入的那面血墙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看来刚才那团人形头发就是从这里消失的。
我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觉得喉咙不舒服,再叫就发现喉咙口的肌肉没法用力,声音非常古怪。而且叫不响。
这时我才感觉到脚上的剧痛,拿着手电一照就发现我的脚上,小腿上都被破碎的陶罐碎片划破,有的地方甚至还扎着一两块碎片。我咬了咬下嘴唇,心说糟糕,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
我哼叫着招呼想让胖子他们看看有没有受伤,谁知道我叫出的声音,非常的含糊不清,根本不是我想叫出的声音。
我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觉得喉咙不舒服,再叫就发现喉咙口的肌肉没法用力,声音非常古怪。而且叫不响。
那种感觉不是喉咙被堵住了,而是感觉鼻腔里的肌肉和声带麻痹,虽然能从肺里吸气,但是没法发出很响的声音。
我用力憋着,又嘶哑地叫了几声,就意识到出了问题。这不是心理作用,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我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开始的,原来不是小花不想说话,而是这儿的环境有问题,有什么东西似乎能麻痹人的声带?
难道是因为这些碎片上有毒?我忽然想起上次我和胖子掉进白雾里就是因为呼吸了白雾而无法发出声音,就赶紧招呼胖子在背包里翻防毒面具和消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