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凡一看到慕容沂和慕容绪的动作,便知晓他们要做什么了。
洛天没看出来,但是他知道将会有很糟的事情发生,而且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收起了自己那显得很是凄苦的笑容,准备拔步逃开。在他想要转身逃跑的时候,慕容沂和慕容绪的身体已经砸落到了冰面上了。
可是没有韩琳和韩恩两人想像中的元气翻涌,碎冰四溅。慕容沂和慕容绪就直立在冰面上面,可是冰面完好无损,什么都没有发生。韩琳和韩恩两人虽然也是同在一个势力强大的家族里,家族里的强者也不少,可是家族里的三代弟子中,年龄与慕容沂和慕容绪年纪相仿的少年,却是很难找出几个能将元气控制得如此完美的人来。
看着慕容沂和慕容绪就像两具木雕似地站在那里,洛天是真的二丈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可是很快他就要崩溃了。因为在慕容沂和慕容绪的脚尖下的冰面上,突然有两道裂缝像两条在睡梦中被惊醒的恶蟒朝着洛天狂窜了过来。
原来慕容沂和慕容绪在下落到冰面上的时候,便把元气全都收缩拢聚在脚尖上,以一种恰到好处的方式敲击在冰面上。狂猛的元气在脚尖上沉聚又瞬间爆发,以一种迅猛的速度在破坏着冰面。
看着那两道瞬间便崩塌到了眼前的裂缝,洛天闭上了眼睛,苦叫了一句:“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念完这句话之后便从冰面上两道崩裂了过来的隙缝中摔进了水里。不过在摔进了水里的同时,他意识到还是有事情要做的,然后他把手上的那两个水桶朝一边的冰面上扔了出去。那两只水桶刚一脱手,他便在冰面上消失了。
慕容世家的三代弟子,包括韩琳、韩恩,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继续发出笑声。当然韩琳和韩恩都是出自名门世家,而且又是女生,是比较有涵养的,她们虽然在笑,但是笑得很腼腆,那两张精致的脸笑如春花烂漫,笑如夕霞虹彩。
可是他们所有的人笑够了之后,便发现,那个摔进了冰面下的水里的杂役是完全没有动静,没有落水的挣扎,没有惊慌的呼救,一切都很安静,除了落入水中时激起的一阵水花之后,水面上死一般地安静着。
时间在缓缓地过去,安静仍在持续着。
韩琳和韩恩由笑意盎然,到一脸的无措。而慕容沂和慕容绪也开始惊怕,虽然捉弄玩耍一个杂役父亲不会有什么过多的干预,但是弄出了人命,他们就等着被打父亲的棍棒打到屁股开花吧!就连一向淡定如山的慕容凡也开始有一丝噪动,要是那个杂役被淹死了,他也逃不过被责罚的命运。
慕容世家是个大家族,凡事都要讲究脸面的,要是传出去,说慕容世家的弟子们淹死了自家的一个杂役,父辈的脸面真是不知道该往那搁了。
慕容凡可以想像到父辈们大发雷霆的脸容和震颤瓦砾的咆哮声是如何的骇人。
时间仍在流逝,慕容沂和慕容绪是认为洛天已经是被淹死了。如果说他是一个修行者,在水下或许能顶这么长时间,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杂役,而且水下又是冷得要命。有可能在掉下水的瞬间,已经是被冻僵了。
在冰面上的所有人都已经是脸色大变,眼看就要乱成一团了。可是洛天摔下去的水中却是发出了一阵声响,接着他们便发现水中飞跃出了一条将近两斤多的鲤鱼,应该说是被人从水里给扔了上来的,那条鲤鱼就摔在了冰面上活蹦乱跳着。
正在大家都在犯愣的时候,水中扬起了一阵激烈的水花,接着便有个人从水中往冰面上窜了上来。大家看着哆哆嗦嗦而又迅急无比地窜了上来的那个人便是被慕容沂和慕容绪给震落了水中的那个杂役,心中顿时是舒了一口气。
洛天爬上了冰面,已是被冻得嘴唇都发了紫,可是他却顾不得冷。一把走了过去,抱起那条鱼往那水桶里塞了进去,然后水也不去打了,直接拎了水桶就往石阶上跑去。
看到洛天这神情,众人便又是一阵哄然大笑。洛天听到那阵笑声,在石阶上回头往众人看了一眼,慕容沂和慕容绪那充满了讥讽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阴冷在对着洛天喷射了过来,那眼神也充满了威胁和警告。距离隔得虽远,但是洛天却是读出了那意味了,意思就是,小子,你好样的,敢玩弄我们,下回有你受的。
洛天心里有咆哮着的怒气,却是不敢有所表露,却是在心里在对慕容世家的祖先们在恶狠狠地召唤着。他只回看了一眼,便不敢在停留,发着狠在石阶上狂窜着,他已经是被冷得全身都快失去知觉了。身上的衣服已经是快变成了一层冰块,紧紧地裹皮肤上,他需要一身干爽的衣服,他需要一堆热哄哄的柴火。可是他现在需要剧烈的运动来产生一些热量以至于自己不会被冻僵掉。
回到院子的厨房里,洛天感觉全身都在不断地激烈地抖动着,就连划火折子的手都是已不听使唤。而那火折子在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是怎么打都打不着,洛天已是有种摔粪坑里的感觉,那种无奈,那种崩溃感,汹然来袭。
他觉得自己命怎么就那么的苦,就连一个火折子都在来嘲笑他,跟他作对。就在他已经是对手中的火折子彻底失望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浓烈的酒气。一闻到那阵能把人都熏个半死的酒气时,洛天便知道孙老头过来了。
果然,没听人声,后脑便先挨一巴掌。
孙老头打完就开始迷迷糊糊而不知所谓的大骂:“你个蠢货,打个火折子都打不着,还想着修行,就你那样,就是一头牛都犁不了地。”。
洛天没有回嘴,不是不想回,是没有力气回,本就被快冻得个半死,再来挨孙老头一巴掌,整个人都就感觉到天旋地转,找不着北了。
不过他缓了一会就开始对着孙老头咆哮了:“你个老不死的,不帮忙也就罢了,还跟着在旁说风凉话。我就是想要修行,这也犯王法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蠢了?”。
孙老头瞪了一眼已是被冻得快成冰棍儿的洛天一眼,仍不依不挠:“我看你全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刻了个蠢字,没人看不见,就你自己瞎了自己的狗眼看不着。”。不过他骂完之后,却是随手这么一甩,那堆柴火便是大火燃起。
孙老头也是一个修行者,不过却是一个落魄到了极点的修行者。洛天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他几年前便开始央求孙老头教他修行的法门。
可是总得到的却是孙老头的臭骂,洛天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相信总有一天孙老头会被他的诚心给感动,所以日常生活的所有一切,他都扛在了细小的肩膀上,而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要孙老头看到勤快而努力的一面。他也确信总有铁杵磨成针的那一天。
可是一耗就是好几年,洛天不但没有获得任何的转机,相反,随着他渐渐长大,他已是开始有些绝望,对孙老头的绝望。可是不代表他就会就此死心,他仍不断地去恳求着孙老头,孙老头的耐心已似是被耗损掉,他没有再跟洛天磨牙,总是直接对着洛天的脑袋上就一爆粟表示对洛天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