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苦涩童年(一)
笑里飞刀2015-10-25 09:391,829

  童年应当说是一个人人生之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天真烂漫……然而小擎苍的童年却注定了是无尽的黑暗,无尽的苦涩。

  或许有些事情不曾懂得,就不会伤心难过。

  时光慢慢走过,小擎苍也慢慢成长。然而幼小无知的他,对“盲”这个字眼,没有任何的概念。他生活在一个黑色的世界里。在他的自我认知中,单纯的认为自己的世界就是正常的世界。不会知道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因为他根本不可能感受到别人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家人也从未给他灌输过任何改变他这种认知的信息。所以初懂人世的他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小擎苍是快乐的,只不过这是一种畸形的快乐。

  雷元夫妇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小擎苍身上,白天陪他玩耍,喂他吃饭。晚上,他幸福的依偎在加清雪的身边入眠。哥哥姐姐们也时常陪在他的身边,跟他玩耍,逗他开心。小擎苍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充分体会到了大家庭的快乐,亲情的温暖。每天都生活在欢声笑语的世界里,生活在爱的世界里。他——是幸福的。或许是上天手下留情,没有做的太绝太残忍。给了他几年快乐的时光,但是这种快乐只是源于他幼年的无知。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天生残疾的孩子,不曾懂得,何谈失去?从咿呀学语,到初懂人世。对小擎苍来说,不懂得——就是快乐。

  苍心未泯,许你几度欢颜。谁人知,前程坎坷。彼时苦泪成河,笑语难赊。清风流泪,人事蹉跎。留下几多记忆,抚慰他日苦多。年少时光,多彩年华。他是不再有,再有便是愁。

  ……

  如今的小擎苍已经五岁了,慢慢开始学会了认知这个世界。五岁的他,从未离开过雷家大院,一家人不愿把他领出门,不是因为怕别人说三道四自己脸上过不去,而是害怕市井小民的闲言碎语,会伤害了他小擎苍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害怕他过早的接受命运的残酷。

  然而,和其他这个年龄的小孩一样,小擎苍对周围的事物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总是向家人寻问着什么,可是有些问题,家人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因为小擎苍许多问题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那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一切问题的终结也就是那个被家人被隐藏的最深的谜底。他——是一个盲人。

  一日,加清雪陪着小擎苍在雷罚殿后院的花园里散步。

  阳光明媚,天空湛蓝,一碧千里。

  人的心情在这样难得的好天气下也显得格外舒畅。花园里时不时的传来母子二人的笑声。加清雪随手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桃花,随手递到了小擎苍的鼻子前。

  “苍儿,闻闻,香吗?”

  小擎苍使劲的用鼻子吸了吸气。

  “嗯嗯,香!香!母亲,你给我的是什么啊?真香。”

  加清雪爱怜的抚摸着小擎苍的头发,柔声说道:“这个啊,这就是桃花啊!”

  “桃花?桃花是什么?是什么样子啊?”

  “桃花就是一种很香很漂亮的花喽!”

  “真的吗?母亲,那桃花是什么样子?有多漂亮啊?”小擎苍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

  每当小擎苍提出这种问题时,加清雪的心中总是一种莫名的疼痛。她无法回答小擎苍的这个问题,正如她无法向小擎苍解释太阳是圆的,而圆是什么?花卉会开花,而花是什么?什么是天?什么是地?什么是白云?什么是飞鸟?

  ……

  没有人能理解加清雪心中的那份痛苦。如果小擎苍不是个天生的盲人,加清雪一定会告诉他:“你看啊,这就是什么什么,那就是什么什么。”可是她能对小擎苍说“你看”这两个字吗?她不能。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用同一个答案来敷衍小擎苍“你还小,长大后,你自然会明白的。”是啊,他会明白,不过他明白的不会是花的样子,也不会是天的颜色。而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保守秘密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加清雪选择了在小擎苍年幼的这段时光对他隐瞒一切,替他承受一切。可身为人母的加清雪心中那份痛苦,又是何等的沉重。她的心中比谁都清楚,那一天迟早会到来,但她害怕那一天会来的太早太突然,小擎苍承受不了,她自己也承受不了。

  她只希望,时光的脚步慢一些。多给小擎苍一些快乐的回忆,只希望,那一天来的迟一些,给她时间,补偿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些什么。从小擎苍出生那一刻开始,加清雪便把自己的整颗心都毫无保留的掏给了他。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爱与关怀。但加清雪心里却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不够,总觉得亏欠这孩子什么。多少个难眠的夜里,她的心莫名的疼痛,多少个难眠的夜里,她抚摸着小擎苍的面颊独自落泪。

  ……

  春草绿,三春辉。

  大爱无疆,大恩如水。

  谁人晓,难眠夜里,独自落泪。

  心如刀割,不堪伤悲。

  问苍天,可敢瞎我双眼?

  换我儿一瞬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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