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林间随着暮啸天说出的话语后,开始沉寂下来,此刻暮风与墨瑶已经站了起来,紧紧将暮啸天给防备着。随着暮啸天的一干人等,面如土色,全部低下头来。
“是我让风儿他们这么做的,要不是如此,暮家必定败亡在你这个逆子手上。”许久过后,暮龙才恨恨的骂道。苍老的身影竟然在此刻忽然苍老了许多,似乎一阵风都不能够在承受。
“罢了,罢了。”暮啸天一阵长叹,而后又是将暮风看着说道:“暮风,你很好啊,你真的很好!”
暮风听见后,不由得低下了头,沉默不语。暮啸天怅然的声音似乎可以穿透一切一般,直直触动心里最柔软的那一根弦。恐怖的寂静,极为空洞的感觉萦绕在暮家众人的心头。
“带走!”暮龙沉寂许久后,一声令下,随即暮家中两个高手站了出来,恨恨的向暮啸天走了过去,显然,作为暮家中一员,对于暮啸天这个内奸都是滔天的恨意。
“我自己走,自己的路终究要自己走的。”暮啸天复杂的说完,随即头也不回的向前面走去。
“风儿,你没事吧!”苏倩连忙问道暮风,直到这一刻,一个母亲绷紧的弦才放下。
“娘,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呆一会。”暮风沉沉道,此刻,暮风感觉自己心里被什么东西冲撞的一塌糊涂,惆怅的看着逐渐离去的暮家众人。
“暮风,你……”
“瑶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要安慰我,都发生了。”暮风不待墨瑶说完,随即怅然道。而后,随着暮家众人的退去,整个林子便又开始寂静下来,唯有那呼呼的风声错乱的响着,似乎诉说着什么。“我错了么?真的错了么?”此刻,暮风心中复杂无比,一遍遍的追问着自己。原本为了整个暮家,暮风对内奸极其痛恨,只不过当这层窗户纸捅破,一切都水落石出的时候,自己却又感觉失去了什么,隐约间只知道那是一种微妙而又惆怅的感觉。一遍遍的刺激着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每一次,甚至于都可以听见碎裂空洞的声音。暮风就这样想着,仿佛世间都没了界限,所有一切都没有了触感。不知道过了多久,暮风才沉默着和墨瑶缓缓向暮家走去。
到了暮家的时候,天空最后一丝光亮早于被黑暗湮没,虽有月亮星辰的光辉,在暮风看来,洒落的竟是一片惨白,树影婆娑,微风阵阵,似乎都吹不散那无尽的愁绪。此刻,暮风走进大殿的时候,整个大殿中站满了暮家的高层,充满无尽恨意的眼光早于将暮啸天给湮没,众人心中,内奸永远是最不可原谅,最不齿的事情,况且还是暮家长子,暮啸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许久过后,暮龙厉声问道。
“呵,不要问我为什么,要怪就怪他吧!”暮啸天没有跪下,说话的时候,手指指向暮风。
“风儿有什么错,一切都是你。”暮龙气急,一声怒吼。
暮啸天听完,短短一滞后,神情忽然变得悲伤起来,而后,缓缓道:“我的豪儿比他大两个月,若是豪儿还活着的话,想来也是如他一般大了。可是,豪儿十岁那年,家族年轻一辈选拔的时候,豪儿被他比了下去。那会豪儿坚强无比的告诉我,他,一定不比暮风差。之后,他那么小的一个人,每天拼命的练功,几度昏迷。而你们呢,你们非但没有一点同情,还对他冷嘲热讽。豪儿曾对我说过,说,为什么你们这么对他,那会我只有告诉他一定可以超过暮风的,之后你们更加变本加厉,你们还算是人吗?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啊?”暮啸天说到这,不觉流下泪来,大殿之上默默无语,许多人早于低下头来。
“那都过去了,为何你之后要做内奸呢?”暮龙听完身体微微颤抖,不过片刻过后,接着问了起来。
“哈哈……都过去了,真的过去了吗?豪儿后来不惜受伤救过暮风,回来后你们不闻不问,只是全部聚集到暮风那里,你们知道么,豪儿就是在那次之后死去的,他不是受重伤而死,是他心死了。我抱着豪儿的尸体哭了三天三夜,你知道你们知道那种滋味么?而这些都是你们,豪儿就是被你们这帮侩子手给杀死的。”暮啸天一声长啸,大殿上,众人低下了头,默默不语。暮风听完后身体颤抖一下,要不是墨瑶扶着他,势必摔倒在地。
过了许久,暮啸天停止了流泪,接着把手指向了暮耀天夫妇怅然道:“还有你们,当时我与苏倩早于有婚约在身,后来耀天同样喜欢上了她,当时我感觉五雷轰顶,去找苏倩。苏倩后来告诉我,她不喜欢我。我情急之下找到爹你,让你帮我,但你告诉我说: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我伤心之下离家出走,两年后我释然了。遇到我夫人,生下了豪儿,可是你们,你们生生*死了豪儿。从那之后,我不再承认我是暮家人,现在你们抓到我,我不甘心,你们说都过去了,过去了,我豪儿的仇就这么算了么?我为豪儿复仇,错了么?难道错了么?”暮啸天说到这,已经哭得咆哮起来,暮风早于站立不稳,暮啸天说的话句句刺进暮风心灵深处,似乎撕裂灵魂一般重重抽打着内心深处。
“啸天,先前的事情确实是我们过分了,回头不晚啊!”暮龙听完暮啸天的话后,脸上表情几乎扭曲起来,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劝道。
“回头?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我绝不后悔,绝不后悔!”暮啸天表情扭曲,随即大声嚎哭起来。
“逆子,逆子你还不回头。来啊,家法伺候!”暮龙听见后,随即也是暴怒之极,接着大殿上闪出几个人,就欲将暮啸天拿下。
“够了,不用你们动手。我暮啸天死就死了,下辈子做一个好父亲。世态炎凉人心淡,了无牵挂赴黄泉,今日让我碧血染青天,来生定又会是英雄,哈哈……”暮啸天说完,随即双手一招,一把大刀赫然出现在手中。
“大哥”。!
“啸天”!暮龙,暮耀天和暮惊天不由得大声喊道。
“哧”的一声,暮啸天手起刀落,霎时间鲜血喷薄而出,血染大殿。血溅三步,此刻大殿中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傻啊!”暮耀天和暮惊天把暮啸天搂在怀里,嘶吼着。此刻,整个暮家大殿中只有暮耀天两兄弟的哭声,一片凄凉。
大殿中,十一岁的暮灵跑过来,哭喊着不停摇动着暮啸天的手:“爹爹,你快醒来啊,快点醒来,难道你不要灵儿了么?”小女孩不停地哭喊着声嘶力竭,最后晕倒过去。
“我错了么?我真的做错了么?”此刻,暮龙暮风都在追问着自己。暮风跌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不停的追问着自己。墨瑶此刻心中也是极为复杂,紧紧的把暮风搂在怀里,一边安慰道:“暮风,这和你没有关系,不要自责”。墨瑶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言语来安慰暮风,只是紧紧的抱着,想用自己的温暖来融化暮风的心魔,相依相偎。此刻,在墨瑶看来,暮风像是受伤的孩子一样,自己所爱的人,此刻,完全的展现了柔弱的一面。
大殿外,不久前还晴朗的星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大雨,整个暮家在这一刻完全被雨幕所淹没。风声猎猎,吹打着树木沙沙作响,春日已经过去一大半,滚滚的春雷在这一刻似乎诉说着什么,隆隆响个不停。时间弹指一挥间,整整一个夜晚伴随着滚滚的春雷缓缓逝去,对于暮风来说,过了整整一个夜晚似乎都是飘渺虚幻的,那一幕永远定格下来。暮风就这样在大殿中坐了整整一晚,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只是反复的追问着自己:“错了么,我真的错了么?”
当雨过天晴,朝阳升起,洒满一地阳光。只不过,此刻,在暮风看来,没有一点温暖的热度,一切依旧冰冷,凄凉。最后,在墨瑶的搀扶下,这才恍惚的向家里走去,好几日如同丢了魂一般,暮风感觉那些都是不真实的,直到暮啸天下葬的时候,暮风才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真实存在过。
时间从不会停下脚步,日子整整过了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暮风大病一场,而后恍惚的精神才开始平复过来,只是那累累的心伤埋藏在最深处,时不时的撕咬着自己的灵魂,在提醒着自己。
自然,暮啸天自杀死去的事情又在清河镇掀起新一轮风波,暮家对外则是禁言。不过有人也是隐约间猜到了什么,但迫于暮家逐渐壮大起来的实力,也是无人提起。暮风自恢复过来后,心境变化了许多,开始拼命的练起功来,因为见证过亲人的离去,暮风更加珍惜现在的点点滴滴,现在,暮风所想的只是赶快治好父亲的伤势,而后随墨瑶外出闯荡一番,历练自己。因为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若没有足够的实力,终究只是幻想。
因此,平复过来的暮风,随即也是开启风云空间,拼命的历练着,心里的噩梦似乎永远挥之不去一般,这让暮风修炼几乎接近疯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