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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兽被管小虾刺中眼睛之后,墨血直流,疼得开始翻滚起来。它那些钢精一样的触须到处肆虐乱舞。每一下都重重砸在船上,将这条本就破陋不堪的船当成了发泄的对象,砸得它翻来覆去,近乎报销。
海水翻涌,不断涌进船体内,整条船就慢悠悠下沉了去。甲板上的鲁子早就不见了人影,船舵附近的船体已经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纹,这条裂痕几乎将整条船分成两瓣。铁定是被章兽的青鳞触须砸成这幅摸样。
管小虾心中暗暗叫道不好,船没了,在这茫茫无际的大海上,相当于失去了手足,很难生存。而且鲁叔琼琼和奶奶还都在船上。不知道鲁叔是什么情况。可奶奶和琼琼老的老小的小,怕是凶多吉少。
章兽还在船上肆虐,它将船翻得颠来倒去,只剩下还有一丈左右的船体露在海面上的时候,似乎终于发泄完了心中的郁闷,触须一弹,翻出几个水花,向着大海深处游去。
管小虾挣扎着游到大船的旁边,一个憋气潜到没入水中的船上,向着船舱游去。现在离船舱沉到水下已经有一些时间了,若再不救援,怕是来不及了,时间变得珍贵起来。
很快摸清了水下的情况,也找到了进入船舱的入口。他浮上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潜入水底。这次直奔着船舱而去。
船舱里全部都是水,所有的物品都浮起来,倒贴着墙壁。上面被铺了厚厚一层杂物。管小虾算准了奶奶躺着的位置,在那里扒开一大堆一大堆的杂物。
一口的氧气马上就用完了,若是从刚才的入口游出去,到半路就得憋死。他的目光不断变换,到处寻找着哪里有破洞可以出去。
终于,海面一缕荡漾的天光射进了这个船舱,那里有一个破了的口子,大约两丈长,一丈宽,被一些大的杂物挡住。
管小虾此时的呼吸已经非常困难,不过心中依旧欣喜。他知道船体下沉的不深,只要能从这个洞口出去,很快就能升到海面上。
管小虾开始觉得无力,神志开始迷离。供氧不足,让他憋得十分难受。他想,怕是死也没有这样难受吧。不敢再有别的念头,本能朝着破口挣扎着游去,竭尽了所能运起的所有力气,推开这些杂物。
杂物推开,上面没有阻挡,下面的海水一股脑地往这个破口上冲出,一下子就将管小虾冲到了水面之上。
他仰天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像这些就是金风玉露,吃了便可以成仙似地。
“小虾哥哥,小虾哥哥~~~”一个小女孩哭叫的声音传入了管小虾的耳朵。他的神志这才开始清醒起来,扭头去看,只见鲁琼琼泪眼婆娑朝着他游过来。
由于方才管小虾推开了那些大杂物,原本贴在船底的杂物也一起从这个出口涌出来,海面上遍布着杂七杂八的东西。
鲁琼琼终于游到管小虾的身边,问道:“对不起,小虾哥哥,我没有抓住管奶奶!”比起在码头上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让鲁琼琼更加害怕,毕竟这次她亲身参与了。
“奶奶,奶奶~~~”管小虾也开始惊慌失措,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方才他潜入水底不多时间就支撑不住,奶奶却还在昏迷之中在水下待了更长的时间,这~~~~他快速掠过海面上的所有杂物,没有,没有奶奶的踪影。
“天呐,还在船底!”一个鲤鱼打尾,又一次潜入了船内。
破洞又被某样大东西堵住了,从外面推,却是不能动弹一分。水的浮力和他的力量相冲,让这个大的物体紧紧贴着破洞口,像是一块填补伤口的狗皮膏药。只是这块膏药却在耽误着奶奶的性命。
管小虾没有太多时间,不再推这个大物体,又一次从方才进入的那个口子进去。
鲁琼琼在海面上焦急等待,趴在一块悬浮的木板上,脸色已经失去了原先了黑红,变得很难看。
她不知道自己的爹现在怎么样了,这么久都没有出现在海面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不过她的心底还是相信爹的能力,他可是平安岛上数一数二的水里行家,人称浪里滚。
“是不是被海浪冲到什么地方去了?肯定是这样的。”鲁琼琼心里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
管小虾再一次从这个破洞里钻出来,并且带出了溺水多时的老婆子。
这次管小虾到船舱里可谓驾轻就熟。里面的小杂物几乎没有了,只剩下几件大的,他一眼就看到了贴在船底一个角落里的奶奶。
从船舱内推开那块大的杂物比起在外面可是容易多了。横推所用的力量是与海水的浮力垂直,竖推所用的力量是与海水浮力对冲,必须战胜浮力才能压下去。这样一比较就知道哪个更容易推了。
“奶奶,奶奶~~~”管小虾疯狂叫唤着自己奶奶。可老婆子的头歪向一边,皱纹遍布的脸,此时已经被海水浸泡得开始浮肿苍白,倒是显得颇年轻了一些。
鲁琼琼按着老婆子突起的肚子用力按了下去。老婆子嘴角哗哗地流出海水,可就是不醒过来。
两人颓然趴在木板上,看着面容平静的老婆子,欲哭无泪。他们实在很累了,也没有什么力气再去哭泣。
“奶奶死的时候是睡着的,没有痛苦!”管小虾自我安慰道。一夜之间失去唯一的两位至爱亲人,让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难过,愤怒,悲伤,孤独,绝望?也许什么都有,也许什么都没有,他已经麻木了。
“我爹呢,你看见我爹没有?”鲁琼琼小心翼翼问道,生怕从管小虾口中得到噩耗。
管小虾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放心吧,以鲁叔的身手,应该会没事的。”
“不行,我要去找我爹!”鲁琼琼这时候真的哇哇哭起来了,鲁子是她唯一的亲人,除了打渔,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她。这回却是生死未卜,让小女孩的心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管小虾一把抓住鲁琼琼,安慰道:“哥哥去找,你呆在这里,别担心,鲁叔一定还活着!”说完,他再一次潜进了海水里面。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大海的白天和晚上温差很大,现在非常和煦。风也几乎没有,死寂死寂的。
不过这样的和煦在鲁琼琼看来却是那样惨淡。与这样一具被水泡肿的死尸在一起,她没有一点害怕,心中充盈的,是满满的伤心。无论爹,小虾哥哥,还是管奶奶,都是她的亲人。可现在,管奶奶死了,爹失踪了。
管小虾此时还是没有感受到那些痛苦,他忙于寻找鲁叔的下落。他已经很疲惫了,不过却不敢停下来。一是鲁叔若还活着,必须尽快找到。二是他不想停下,生怕一停下,爷爷奶奶的死就会浮现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船已经沉到了海底。这片浅海也只有二三十丈深的样子,管小虾回到船舱,将一件又一件有用的物品塞出舱外。
船舱里空空荡荡,鲁子并没有在这里。管小虾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没有在这里,说明还有生的希望。
管小虾潜下去数次,将附近都找遍了,可还是没找到。
“是不是被章兽卷走了?”管小虾这样想到。不过这些他可不敢告诉鲁琼琼。
他再次探出水面,向鲁琼琼说了下面的情况,并安慰她没有总比找到尸体强。
鲁琼琼依旧伤心难过,呆呆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管小虾没有再理会她。开始准备两个人以后生存所需要的东西。现在两人在茫茫大海之上,活下来成了一个大难题。
潜到海底摸出一条鱼枪,这是以后捕鱼的必须品。
再次潜到船舱里,拖出两块床板,算是以后的“船”了。
淡水是整桶的,并没有被章兽弄破,不过能找到的也只有一桶。
扯下原来的帆布,做一个帐篷和一顶小型的帆,至少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火折子放在防水油布里,并没有被弄灭,再从船舱里挖出一个火盆,海面上捡一些碎木头储存起来,也不至于在海中冻死。
两人弄完这些时,已经到了傍晚,将两块床板绑在一起,吃完仅有的一点干粮,仰头就睡过去了。
这一天一夜的折腾,即使一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也要虚脱,何况是两个孩子,只是求生的信念和不敢想象亲人逝去的悲痛支撑着他们。到了这会,终于支持不住了。
“爹,你不要丢下琼琼,不要啊~~~”鲁琼琼在睡梦之中还泪水涟涟,好像是梦到了鲁子。
两人整整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幸好还在两块床板上,只是放老婆子尸体的那块木板,早已不知道了去向。
“爷爷奶奶,徐~~~叔,你们走好!”他喃喃自语,不知道对于徐郎中,是该恨还是该原谅,最后还是原谅了,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他也只是为了生存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顾家坞。
管小虾站在“船头”,望着茫茫大海,心中出奇地愤怒。他恶狠狠地说道:“顾家坞,你们等着!”眼中凶恶的光芒,完全不像一个十四岁孩子所能发出来的。决定违背爷爷让他隐姓埋名的要求,他要报仇!
海中的鱼数不胜数,管小虾持着鱼枪跃入水中,轻飘飘靠近这些鱼儿。等到了近处的时候,动作尤其缓慢,有时候甚至静止不动,等到鱼儿从他的身边游过时,出其不意,快速将鱼枪刺进一条鱼的侧身。
他将捕鱼当做是对无幻剑法的一种练习,人在海中的阻力要比在空气中的阻力大的多,若是在海中能够练到像鱼儿一样灵敏,那么在空气中会是什么样的速度呢?
报仇,在管小虾的心中种下了根。他时刻提醒着自己,时刻都想提升自己的无幻剑法。记载无幻功的心法的纸片早已被海水泡烂了,现在无幻剑法是他掌握的唯一武功,不得不勤加练习。
前路漫漫,知道顾家坞是修者门派,武林中人根本无法撼动。可管小虾并没有被吓退,他将一腔的喷怒化为了前进的动力。
“无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百年,只要没有达到俢者的境界,我绝不会找你们报仇。可只要达到俢者境界,就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管小虾在心中这样想到。
除了吃饭睡觉,他无时无刻都在海中与鱼儿练习速度,十来天过去了,他的无幻剑法有了很大的进步。
海上没有细针,他虽粗略学了一些人体穴位图,也无法給自己针灸。不过他可不准备让自己的右手废掉。握紧右手,肌肉隆起,将关节上的血管向外撑开,血液就缓缓从大臂上流入了小臂。
这样做的后果是,每次握紧拳头的时候,他的右手就仿佛骨头断裂一样疼痛,每次都让他汗如雨下,几乎要晕过去。
“一定要挺过去,一定要挺过去,为了爷爷,为了奶奶,为了徐叔,我要报仇!!!”管小虾撕心裂肺地吼起来,右手却握得更加紧了。
“小虾哥哥,你看,你快看呀!”第十一天的时候,鲁琼琼兴奋得大叫起来。自从奶奶死后,鲁叔失踪后,鲁琼琼从来没有开心过,这样的反常让管小虾从水下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