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里很不安全,这次还有老妖婆震住了那个混蛋,若是没有,琼琼肯定要遭辱。”
“一定要想办法出去,一定要尽快想办法将琼琼带出这个魔窟。”
“最主要的就是那个锦衣人,不知道这人究竟有多厉害?”
管小虾和鲁琼琼在海上吃了极多的苦,在这里至少有口饭吃,有片瓦遮风挡雨,已经挺满意了,本想修养些时候,慢慢找离开的方法。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他感觉到危机没有一刻离开过。
他手上劈着柴,心里琢磨着如何才能离开。
狠狠一斧子下去,砍得不太正,一条木刺被砸地斜飞上来,直冲着管小虾的眼睛射来。
管小虾凝神一看,心下骇然,两脚幷蹬,一个跃起,像一只袋鼠一样跳开。两脚落地,踩到了一截没劈开的滚木,站立不住,两脚踉踉跄跄向后撤退而去,终于没有站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屁股还没有感觉到疼,左手却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管小虾稍稍动了一下左手,那种疼痛感更加剧烈,直钻心底,似是有一条东西在手掌上搅动。
疼得咬牙咧嘴,扭过头去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那里插着一条尖尖的木刺,直接将他的手掌穿了个透心凉。这个木刺的表面染着他赤红的鲜血,成了一个血淋淋的锥子。
管小虾强撑着站起来,半废的右手捏住暂时全废的左手,伏下头用牙齿扯下那截尖尖的木刺。汹涌的鲜血溅射出来,将地面染透了一片。
墙角生长了许多杂草,其中有一种是一种很普通的药草,对止血很管用,平安岛上的人们都用它止血。
管小虾忍着穿掌的疼痛,扭了一些放到口中,咀嚼地烂了,敷在伤口上。将左手抬高,让流经左手的血液减速,以减少损失的血液。过了约一刻钟,手上的血终于止住了,再用青布包扎起来。
做完了这些,伤势终于止住。管小虾看着自己的两只手,皱起了眉头。
“流年不利啊,一只半废,一只全废!”他郁闷自语道。
令他最头疼的是劈柴。这里时不时会有人来查看,若见到他干活,转悠一圈就走了,若没见他干活,免不了要“教训”一顿。可如今两只手都废了,还怎么干活。
说话间,外面刚好走来一个打手,一见管小虾没在干活,二话不说就往他脸上扇来。管小虾展开无幻脚法,堪堪躲开了这人攻击。
这人却恼羞成怒,追着管小虾就飞踢过来。管小虾预防着,哪里会让他这样轻易踢到。
这些打手说白了就是街上那些无赖混混,根本不会什么功夫,只是仗着身强体壮,还有锦衣人的撑腰,到处欺负人。在醉夜笙笙阁几乎每个人都比他们地位高,心里自然极度不平衡,平常就找管小虾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出出气。
打手追着管小虾打了一段,自己累得气喘吁吁,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一下,恼得火上心头,指着管小虾恶狠狠地说:“小瘪三你给我等着,总管大人会来收拾你的。”
打手一手抓起放在一旁的糕点篮,晃悠着走了。香丝无论到哪里都会吸引别人的目光。更何况一反常态,来到这个平日里下人出入的后院。打手们自然边吞咽着口水边目送她进来。
当见她是来给管小虾送糕点的时候,所有的打手都哗然了,一个地位比他们还要低下的小瘪三怎么可以得到丝丝小姐的青睐。
香丝虽然是妓女,不过也不是这些地痞无赖可以染指的。在他们眼中,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天上下来的仙子,当然不会将那些羡慕嫉妒恨洒在她的身上。管小虾自然而然就成了打手发泄的对象。
总管就是那个锦衣男子,这个人是管小虾吃不消的。
“锦衣男子究竟有多强?”管小虾心中摸不透,他知道以后逃走的时候,很可能要跟这个人较量一下。只是现在的他绝对打不过锦衣人。
过了片时,那个打手果然带着锦衣人来到后院。
锦衣人在后院站了片刻,盯着管小虾看一会,冷哼一声就走了。
打手跟在他的后面,低着头,冷汗从额头渗出。
管小虾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他的头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汗水,那是疼的。嘴角已经因为疼痛而发紫,两片嘴唇不自觉颤抖起来。
方才为了应付锦衣人的查看,他用右手拿着斧子在狠狠劈柴。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灾难。
若被锦衣人“教训”,不残废也要躺上一段时间。上次被他在胸口踹了一脚,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这个人是一个真正的武人,不是那些小混混可以比对的。
左手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发出一丁点力气,集中在伤口的疼,鲜血从青布中渗透出来,一点点紧跟着变成了一滩血红。右手虽然比左手更加疼痛,但那种感觉并非是集中在某一个地方,而是蔓延向整条手臂。这样,至少咬咬牙,力气还是可以发出来。再加上先前在海上练了一段时间,让他开始有一些适应这种疼痛感。
随着神经的松弛,肌肉也松懈下来,手中的斧子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整条右手开始剧烈地颤抖,一种手臂被生生斩断的痛感刺激着管小虾的大脑。他倒在地上扭曲翻滚,咬着牙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这是方才右手用力过度被反噬的结果。
管小虾渐渐平静下来,这波疼痛过去之后,右臂恢复了知觉,他感觉这条手臂比先前好了一些,轻轻一捏也不会出现太大的痛感。
“原来这条手臂的痛感可以克服,希望能恢复成一条普通的手臂。”这是管小虾自懂事以来一直的愿望。他不想成为一个废人,不想被人歧视,不想被人照顾,他要报仇!
管小虾伸出他的右手,稳稳抓起了那把斧子,紧紧捏在手中。青黑右臂的的肌肉突起,虽有些瘦弱,却显得孔武有力。
“这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管小虾惊异莫名。狠狠一斧子下去,木柴连着垫在下面的木桩都被劈成了两瓣,朝两边震飞出去老远。
这个木桩差不多有半米多高,是非常坚硬的钢树材质,没有百斤的力量绝对劈不开。
他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右手,第一次觉得这条右手不再是拖累。
剧烈的反噬又一次袭来,这次的疼痛比方才更加厉害,管小虾咬着牙,任凭鲜血从嘴角淌出,硬是不吭一声。他在地上翻来滚去,两条腿蹬得笔直。这条手臂的奇特让他遭着生不如死的罪过。
这一次反噬过去了,管小虾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劫,全身上下都是冷汗。休息一会儿,又爬起来提着斧子朝半边的钢树木桩走去,灌注全力往木桩劈去。
再一次的反噬过去,管小虾整个人虚脱了,软软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第一次觉得这里的天是这样的蓝,飞翔着的鸟儿是这样的悠然。
希望,这个词跳进他的脑海里。
有气无力地笑着,那种疼痛让他无法忍受。他不在乎,疼痛只是瞬间的,最重要的是,找到了一条可以带着自己和琼琼奔向新生的手臂——右臂。
右臂的大力并非是偶然的,半截木桩又被劈成了两瓣。相信只要勤加练习,右手的力量会变得更大,会成为他以后对敌的一大杀招。
“不知道可不可以凭它对抗锦衣人?”管小虾心中自语。
管小虾三次用力,让他右手再也无法握住斧子。这日便这样过去了,次日,香丝又过来了。
“香菱让我给你送点食物过来。”话虽这样说,其实是她自己想来看看管小虾。自昨日见了他之后,整个晚上,脑海里都是这个人。他有一种别样的风情,简单纯真,朴实无华却荡漾着淡淡的浪漫,完全区别于以往见到的所有男人,让这个久历风尘的女子砰然心动,久久难以忘怀。
“丝丝小姐,我妹妹怎么样了?”管小虾最关心的还是琼琼的情况。
“她~~~好多了!”香丝略略失望,心中竟莫名其妙地出现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她心中叹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他们只是兄妹,不要这么小气。
“丝丝小姐,你可以给我弄点金疮药吗?”管小虾不好意思说道。他左手的伤口发炎了,必须要弄点要过来消毒。
“你伤到哪了,严重吗?”香丝靠近了一步,突然语气变得焦急起来,着实吓了管小虾一跳。
管小虾不解地看着香丝,让她感觉到很尴尬,脸上难得出现了一阵红晕。
“我是说,你妹妹还需要你的照顾,可千万不能出意外啊!”香丝红着脸辩解道。
管小虾依旧不解地看着她。他现在对于男女之情还处于懵懂的阶段,完全不了解香丝心里在想些什么。
管小虾将左手的伤口展开给她看,整只手都红肿了起来像是一只红烧猪蹄。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香丝双目含泪,两只小手小心翼翼捧起管小虾的左手,温柔地轻轻吹着。
管小虾的左手肿胀的难受,感觉不如原来灵敏,却还没有完全丧失知觉,被香丝的酥手捧着,那种光滑温润的触觉让他心中不自觉一片荡漾,仿佛飘上了云端。
鲁琼琼的手他牵过好多次,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香丝的手,细腻嫩滑,自然不是一个渔民孩子可以媲美的。她本身那种美丽素雅温柔更加增添这一种感觉。
管小虾当然不甚明白这种区别,只是觉得很美。
香丝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急急忙忙取来了一瓶上好的消炎药,并用贴身的丝帕给管小虾包上。
送走了香丝,管小虾心里暖暖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愫升上心头,莞尔笑笑,继续练他的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