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试探
逆游2015-10-25 09:403,765

  第二天一早,海尽头的朝霞刚刚铺满天际,管小虾就起床了。今天是去徐郎中那当徒弟的第一天,他不想迟到。

  今天小虾的心情很不错,以前总要徐郎中来回奔波,令他深感内疚。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尽快学会针灸,不让徐叔以后这样劳累了。

  管瘸爷也很早就起床了,亲自将墨龙玉戴在管小虾的脖子上。

  管小虾很不解,问道:“爷爷,这个玉佩是个非同寻常的东西,怎么能这样戴在外面呢?”

  管瘸爷笑着说道:“傻小子,这里是平安岛,天高皇帝远,不会有人查到这里的,放心吧!”

  管小虾边欣赏着海边的风景,转过几个弯,来到了徐郎中的药园中。

  这里仿佛不随时间的变迁而变,依旧如十四年前一般模样,只是木屋破旧了些,药草更加郁郁葱葱。当然管小虾并不会有这些感慨,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徐叔,我来了!”管小虾站在门口兴奋喊道。

  “小虾,这么早就来了,快进来吧!”徐郎中人没有出来,在屋中传出声音。

  “不,今天跟以往不同,是我拜师的第一天,徐叔还是出来受完大礼,我再进吧!”管小虾咯咯笑着说道。

  “哈哈,你个虾娃子,就鬼点子多,好,徐叔出来!”徐郎中一袭青衫推门从屋中出来。

  徐郎中抬起头,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脸喜悦的管小虾,却是脸色大变,心中咯噔一下。

  “徐叔你怎么了?我可要拜师了!”管小虾见徐郎中原本灿烂的脸一下子凝固了,心中一惊,生怕哪里不对,惹恼了徐郎中,不再收他为徒,赶忙跪下,连着磕了九个头。

  徐郎中愣了一下,恢复了正常,赶忙过去扶起,眼神却没有从管小虾胸前的墨龙玉上离开过。

  “徐叔,你怎么了,为什么喘这么大的粗气,是不是刚出去跑步了?”管小虾莫名其妙。

  “呵呵,没有没有,徐叔看到你高兴呢!”徐郎中终于不再注视墨龙玉,向四处有意无意看去。

  “徐叔,我们从哪里开始学?”管小虾自然没有发现徐郎中的反常,一开口就问学针灸的事情。

  “你先去我房中学习人体穴位吧,只有了解了人体穴位才能够准确地扎针。”徐郎中随口说道,略略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好,改口说道:“还是院子里比较宽畅,我去把人体穴位图拿出来,你就在这里学吧。”

  “恩,好的,徐叔。”管小虾心中感觉今天的徐叔变得不像以前的徐叔,不过也只是归结到自己做他徒弟,他觉得高兴而已。

  徐郎中满腹心事走进自己的卧房,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在屋中停了下来,捅破一点窗户纸,向外面瞧去。

  他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心中舒了一口气,暗暗想道:“他不可能是无心的,肯定在哪里监视着。既然东西已经出来了,未免夜长梦多,唯今之计,还是尽快解决吧。”

  “徐叔,你快点,好久了啊!”管小虾已经在院子里喊道。

  “哦,来了!”徐郎中取了人体穴位图,赶紧来到院子中,心中却暗暗确定了一个时间,就在今晚。

  “小虾,今晚,你爷爷是不是要出海啊!”徐郎中有意无意地问道。

  “是啊,爷爷又要出海了,都没在家住几天。”管小虾无奈说道,爷爷为了给他挣营养费,总是没日没夜工作,毛扒皮不断打压工资,他就越干越多。

  傍晚时候,管小虾学了一天的人体穴位图,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徐郎中的药园。

  徐郎中静静看着管小虾远去,心中也生出一丝遗憾,他实在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十四年的感情,多少的欢欣时光,如今却要决裂。

  现在他真的有些后悔当初答应这单任务,诱惑使人迷失啊。他甩甩头,知道事情无法改变,不再去多想,向远处的毛家船厂走去。

  管瘸爷从徐郎中处回来,心中复杂难明。徐郎中猜得没错,他不可能随意将墨龙玉拿出来,为的只是试探徐郎中的表情。

  “咳咳咳~~~”他捂住嘴巴咳得满脸通红。一摊鲜红粘稠的浓血染透了这只手。他静静盯着这摊血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终于也定下了决心,此事非做不可了,不然怕是没有机会了。

  “哎呀,老头子,你怎么了?”老婆子听到丈夫剧烈的咳嗽声,从内屋跑出来。

  “额,没事,老婆子,我跟你说个事!”管瘸爷很郑重跟老婆子说道。

  “你说吧。”老婆子觉得自己丈夫今天的口气不对,坐下来准备听他说。

  “老婆子,我说的这些事可能会是你无法想象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老头子啊,咱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我一直觉得你心里有些事情没有告诉我,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想问,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现在你想说了,那就说吧!”

  “唉,老婆子,老头子我对不起你啊!”

  “你别这么说,这二十几年是我过得最快活的日子,知足了!”

  管瘸爷摸着老婆子苍老的脸,想起以前她的蛮横粗鲁庸俗和贪财,如今却成了甜蜜无比的回忆,老泪不禁流了下来。

  管瘸爷将墨龙玉的事情跟老婆子说了一通。老婆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良久终于回过神来,说道:“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人,不过在我眼中,你还是那个在平安岛上抽旱烟的老头子。”

  管瘸爷身形一震,想不到老婆子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管瘸爷说道:“我找到顾家坞派过来追杀我的人了,今晚就要动手了。”

  老婆子心中一叹,她知道二十几年的平静生活再也回不来了,问道:“为什么是今天呀,再过几年,等虾娃子长大多好啊!”

  “等不了了,我得了肺痨,命不久矣!”管瘸爷伤感说道。

  老婆子没有说什么,嘴角却开始抽搐起来,眼中难得淌下了老泪。

  管瘸爷挽过妻子,很肉麻说道:“娘子,不哭,夫君疼你!”

  老婆子似小女孩般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说道:“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管瘸爷回忆了好久,说道:“好久不用,都快忘记了,我好像叫李忠。”

  “你这个猪脑,连自己名字都会忘记。”老婆子埋怨道。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太了解你了,你不要打晕我,没有你我也活不了了。““不,你想一下小虾,他还要你的照顾。”管瘸爷着急说道,他不想让老婆子陪自己去死。

  “虾娃子你一定安排好了,不担心,没有你,我也没法活了。”老婆子说道。

  管瘸爷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呆着良久。然后一起去海边看了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夕阳。

  “小虾,你回来了!”管瘸爷静静坐在门口,一脸肃穆。

  “爷爷,外面风大,我们进屋去吧。”管小虾看到自己的爷爷,显然相当兴奋。

  “你跟我到后院来一下。”管瘸爷还是一脸肃穆。

  管小虾想问些什么,却不知从何问起。这次爷爷回来变得很奇怪,告诉他很多以前不知道的秘事,好像是在交代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又缓缓升起。

  后院已经摆好了一个稻草人,管瘸爷就站在它的旁边。

  “小虾,今天在徐郎中那里,你应该学了人体穴位图吧?”管瘸爷问道。

  “是啊,学了一天,累死了。”管小虾郁闷说道。

  “现在我教你一套左手剑,你可以把它当针灸用。”管瘸爷并没有平时的溺爱,依旧肃穆说道。

  “爷爷,您这是~~~”管小虾猜不出爷爷的用意,感觉却越来越不好了。

  “以后,你就要靠它防身了。”管瘸爷没有理会管小虾的疑问,继续说道:“这套左手剑注重轻灵迅速,一剑封喉,叫做无幻剑。我只舞三次,你看仔细了。”

  管小虾欲要再问些什么,只见管瘸爷已经手持一柄小剑开始舞动起来,就先认真得看了起来。管瘸爷舞的很慢,一招一式都很清楚,有时候还讲解拆分一些招式,让管小虾能够尽量领悟。一遍舞完,管瘸爷问管小虾,是否记住。

  管小虾摇摇头,表示只记住了一半。这也难怪,他从未学过武功,怎么可能一下子记住一套剑法。

  管瘸爷又舞了一次,这次就比第一次快了许多,也没有一点讲解,不多时,又一次舞完了。

  管小虾表示,这次记住了八成。

  管瘸爷再一次舞起手中的短剑,只见这剑忽明忽暗,忽而如寒光惊虹,刹那又似轻柔飘带,端得速度变得飞快。管小虾目不转睛盯着这柄短剑,嘴巴张的老大,他第一次知道,剑法可以舞得这样好看。

  这一次很快就舞完,管瘸爷问小虾记住了没。小虾点点头,说大概记住了。

  接过爷爷递过来的短剑,管小虾掂量了一下,发现这柄剑重的很,不会少于五斤。他拿着倒还可以,只是要舞起来,却是笨手笨脚,没有爷爷的轻灵。

  第一次舞剑,管小虾想了好久,终于回忆起了起手式。舞着舞着,到了第五招的时候,就接不下去了。记住是一回事,动手又是另一回事,两者还真的不能混为一谈。

  在爷爷的指点下,管小虾终于磕磕碰碰断断续续比划完了。接着是第二次,到了第十招的时候又忘记了。这样练了数十次,管小虾终于能够勉强将剑法比划完,虽然姿势非常不雅,而且慢的堪比蜗牛,可好歹也是完成了。这让他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小虾,以后要勤加练习,剑道在于巧劲而瞬发,就是抓住对方的死穴,一招得手。”

  “爷爷,这两天你怎么怪怪的?”管小虾终于问出了压抑心中已久的问题。

  “孩子,爷爷发现了顾家坞派来追杀我的杀手,我们要离开这里了!”管瘸爷将墨龙玉从管小虾脖子上取下,藏进他的衣兜里,拍拍他的小肚子,让他藏好。并嘱咐以后万万不能将这个物品暴露人前。

  “呀,真的吗,那我去收拾东西,我们赶快走。”管小虾其实也不是很惊讶,管瘸爷的一反常态,让他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们今天晚上就走。”管瘸爷说道。

  “好!”管小虾此时的心中,想必是兴奋多余忧虑。

  十四年的生活,一直在爷爷奶奶的呵护中长大,温馨而平稳,让他内心深处对这种自由无拘束的江湖生活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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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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