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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月光却是银白银白,浪漫地只会让人想到是少男少女幽会的好时候。
“管叔,让我和你一起吧!”鲁子带着她十岁的女儿鲁琼琼背着包裹来到管家。他的妻子早逝,只给他留下一个闺女。
这个女娃子生的一个美人胚子,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两条乌黑的马尾在两边摇晃,瓜子脸庞上挂着两个可爱的酒窝,只是面色与大陆上的女娃子来说却要红一些,这也难怪,常年海风吹拂,让她稚嫩的皮肤像个红苹果。
鲁子是渔民中唯一不鄙视管瘸爷的人,因为管瘸爷曾经舍命救过他,他自然要舍命相报。这会儿受了管瘸爷之托,要带着管小虾和老婆子离开平安岛,到大陆上去隐姓埋名。
“鲁子,我一家老小以后全仗着你照顾,你不要再说了。”管瘸爷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一老一小果断说道。
他答应过老婆子不分开,可实在不忍心老婆子陪着他赴死,最后还是在饭菜中偷偷放下了迷药。至于小虾,若是让他知道爷爷要跟徐叔死斗,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这十四年来,徐郎中不顾风雨来给他针灸,本来是为了接近管瘸爷,探查他的底细,可后来怕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
管小虾并不知道这些,却把徐郎中当成了跟爷爷一样亲的至亲。还是等事情过去了,慢慢让他自己去缓解吧。
“可叔,你~~~”鲁子这个刚直的汉子此时却已经泪水隐隐,怕是马上要哭出来了。
“鲁子啊,你如果真的要报答我,就带他们走,好好将小虾和琼琼养大,从此隐姓埋名,过平凡的生活,永远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管瘸爷语重心长地说,他心里自然有无尽的留恋,但事已至此,家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是~~~”鲁子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敢于和大海搏斗的汉子,也经不住这样的生死离别。
鲁琼琼半懂不懂,她自小也是在这个海岛上长大,没有什么见识,却也向往那片遥远的大陆,原本心中还挺高兴,不过听管爷爷说要死去了,心中也非常伤心。
她对于死的理解却还没有大人那样感触深,稚声稚气说道:“管爷爷,你不要死,我和小虾哥哥会乖乖的。”
管瘸爷俯下身去摸着鲁琼琼的小脸,说道:“琼琼乖,爷爷对不起你们!”
“叔,你说什么呢,这是我们应该的!”鲁子接口道。
夜半时分,银月已经攀升到了天穹的正中,月光如一缕薄纱,盖住了整个平安岛,轻飘飘延伸向无边的海域。
两大一小三条人影慢慢潜伏向热闹的海港,正是管瘸爷和鲁子父女。管瘸爷背着老婆子,鲁子背着管小虾。今夜是出海的日子,人们正在忙碌准备着。
“你们先躲在这里,不要出声,呆会我解决完他们,你们就抢了那条船,往西而去。”到了不远处的芦苇荡,管瘸爷轻轻放下老婆子,轻声吩咐道。
“管老头,你个老不死的,快死过来,把绳子扛过来!”葛阿三现在已经是船队的二把手,除了毛扒皮之外,就数他最大,正指着一捆手臂粗细的大麻绳对管瘸爷呵斥道。
其他人都冷笑看着管瘸爷,他们可不会再同情这个“背叛”他们的老头子,即使这个人是为了他捡来的孙子才卑躬屈膝。
管瘸爷好像没听见一样,平静地朝大船走去。
“死老头,你听见没有,再不把绳子扛过来,就永远也别上船了。”葛阿三觉得自己竟然使唤不动这个老家伙,失了面子,刻薄的地怒吼道。
管瘸爷依旧没有理他,这几乎让他恼羞成怒,提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就往管瘸爷身上捅过来。
管瘸爷一把将竹竿抓过,稍微一使力,就震开了葛阿三抓竹竿的两只手,竹竿那一头轻轻一推,葛阿三就往后跌跌撞撞退出去,一屁股坐在船沿,险些掉下去。
葛阿三呆了一会儿,马上反应过来,捂着生疼的胸口,跳起来怒气冲冲朝管瘸爷跑过来,嘴里也是不停,大声斥骂起来,大约骂的是反了你这个老家伙之类的话,想是他气极了,这话也说得飞快的含混不清。
这十四年来,管瘸爷可谓忍辱负重,既要受渔民们的冷眼,又要受毛扒皮的压榨。这个葛阿三狗仗人势,也使尽了手段折磨他。管瘸爷为了养活小虾,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没有半句怨言,干活干最脏最累的,工资领最少的,吃饭吃最差的。
葛阿三心中的那股气愤劲此时是溢出到了喉咙里,这个老瘸子从来都是任打任骂。他早就将这个人当成了比他下贱的牲口了,原本毛扒皮给他的恶气,也一股脑砸到管瘸爷身上。不想今天,竟然敢反抗了,叫他如何不生气。
大有一看形势不对,连忙上去抱住葛阿三,说得好话连连。
“葛头,管叔不知道轻重,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大有说道,他虽然也看不起管瘸爷十四年前对他们的背弃,但也不想弄出什么血腥斗殴的事件来。
啪~~~大有被葛阿三狠狠扇了一个大巴掌,一脚踹到地上,半边脸顿时间浮肿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闲事,以为你还是十四年前那个威风八面的船头吗。哼,滚一边去!”葛阿三一时间没有打到管瘸爷,心中的恶气更加旺盛,狠狠发泄在了大有的身上。
大有被葛阿三扇了一巴掌,踹了一脚,却是不敢再吱声,捂着脸低着头任凭训斥。他很害怕葛阿三将他踢出船队,那一家老小的生活就没有着落了。
“大有,你不要管了!”原本静静站在一旁的管瘸爷此时发话了。
葛阿三原本训斥大有正烈,听到管瘸爷的话,顿时间才又回过神来,目光转移到了正主身上。他一把将大有推到一旁,捏着他的两只“狗爪子”就冲了上来。
“哼,老瘸子,如果还想在船队里面混,就乖乖给我跪下认错。”他的心里可是很清楚,管瘸爷为了管小虾,是什么都肯忍受的,料想不会再还手了。
葛阿三的“狗爪子”,一下就到了面前,直冲管瘸爷门面撞来。
管瘸爷依旧静静站在那里,只是迅捷伸出一只手,将葛阿三的“狗爪子”一把就给抓住,用力捏了下去。
“哎呀呀,你~~~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葛阿三这会儿是真的怕了。他知道管瘸爷是个练家子,却不想真的敢对自己动手。
咔嚓一声,葛阿三死猪一样嚎叫起来,他伸出的那只“狗爪子”无力在身边垂了下来。
“断你一只手,是你十四年来作恶该还的债,以后好自为之。”管瘸爷毫无怜悯地说道。
葛阿三黑红的脸,此时变得更加通红,几乎要憋出血来,那完全是刻骨的疼痛造成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像一条河流一样在肥嘟嘟的下巴上汇聚,紫红色的嘴唇在不断颤抖着,恐惧的眼睛像是见了鬼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管瘸爷。
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这个十四年来低声下气任劳任怨的老瘸子,竟然一下子就将他的一条手给废了。
“快,快去请毛舵主。”葛阿三的声音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生气。
大有和一众渔民此时已经不知所措,他们从来都不曾见过管瘸爷今天这样的霸气,心中虽是兴奋异常却不敢在表面露出,生怕触怒了毛扒皮,而被踢出船队。
“管叔,您这是~~~”大有也算是在大海上见过世面的人,几次生死历险都没能让他趴下,此时却有些害怕。
管瘸爷如此做,摆明了是要得罪毛扒皮,在这个毛扒皮就是土皇帝的平安岛,这很明显是自寻死路。
众人掂量了自己一番,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自觉没这个胆量得罪毛扒皮。
不过他心中更多是舒坦,管瘸爷帮他们出了这十四年的恶气,让他以往对管瘸爷的所有鄙视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敬重。
“叔,您快走吧!”大有和众多渔民此时都紧张得催促管瘸爷快走,一旦毛扒皮出来,只怕是跑不了了,他手下有众多打手。”
“哼,还想走!”毛扒皮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众打手在另一侧拦住管瘸爷。
“叫徐本才出来,你还不够格!”管瘸爷下午尾随徐郎中来到毛家船厂,便知道了他们早就勾结,或者说毛扒皮是徐本才的手下。
“老瘸子,敢小看我,给我上,杀了他,杀了他!”毛扒皮让这个以前被他打压的没脾气的老瘸子看轻,心中非常不爽,气急败坏地朝后面十数个手下一挥手。
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拥而上,挥着明晃晃的片子刀,朝管瘸爷砍过来。
管瘸爷不待这帮人冲到,飞速掠过去,单手成爪,伸手就往当先一人的手腕抓去。
这些人的本就是些无赖打手,只练过些鸡毛蒜皮的功夫,怎么能和原本在武林中有响当当名号的管瘸爷相提并论。
那个当先的打手眼看着一只大爪向自己拿刀的手腕抓来,正要躲避开。只是自己身形还没有动,那只手已经扣住了拿刀的手腕。
咔嚓一声,跟方才葛阿三的手腕同样清脆的响声,这只手腕也步了葛阿三的后尘,一样无力垂了下来。
那柄片儿刀还未落到地面上,就被管瘸爷抓在手中,一下闪进人群中,一阵嗤啦啦秋风扫落叶的声音过后,管瘸爷已经来到这帮冲上来的打手背后,背对着他们静立着,手中那把片儿刀上,一滴滴鲜血正在沿着刀尖滑落,滴在码头的石板上,在这个月夜,显得那样惊心动魄。
那些打手就这样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喉咙里涌出的鲜血淅淅沥沥滴在石板上,在这个寂静的环境中,像是下雨一样,证明着这些人已经死透了。
所有的人都哑然无声,这老头实在太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