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宴厅,桌上菜肴琳琅满目,数位家仆在众人身旁服侍,不时有乐曲响起,几名善舞的女仆在一侧跳起优美的舞姿。
席间坐着数名中部的寨主,浩天明无奈被众人邀至上位,他的名号如今南蛮无人不知,每个寨主都使劲了手段向其讨好。
众人举杯痛饮,场内热闹至极,夏侯羽为了这次宴席,也算是煞费苦心,要知如今南蛮大军之中掌管权力的都是下部之人,为了将来能有更好的前途,每人都在争相表现。
“马寨主这一手好剑舞的真是美轮美幻啊!”看着一位寨主随着音乐舞完自己的拿手剑招,夏侯羽立即拍手称快。
“刚中带柔,柔中有劲,确实是套好剑法,如此剑技埋没确实可惜,马寨主有否想过来军中任职,教授兵士习剑?”这位马寨主的剑法,浩天明极是欣赏,随即出口招揽。
“多谢军师夸赞,不过我们马家剑法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只怕··”
“你这个笨蛋!”还没等马寨主说完,好几个酒杯就向其砸去。
如今很多人都全力卖弄自己,好混得军职,没想这个马寨主不识抬举,立即引来公愤,浩天明等人见状连忙劝阻。
“马大傻脑筋转不过弯,还请军师见谅!”
“没事,如果马寨主想通,以后随时可以来找我!”
“谢军师厚爱!”马寨主原名马匪,人如其名,性格就如马匪一般,看着许多寨主向其投去愤愤的目光,还如没事发生一般坐回位置饮起酒来。
“那个··老夏啊··”
“军师何事?”看着浩天明有话要对自己说,夏侯羽连忙殷勤的跑到他的面前。
“那个···我···那个··我很钟意你那个叫翔的儿子··可否··”
“什么!”听到浩天明竟然说出钟意,而钟意之人竟然还是自己的私生子,夏侯羽顿时瞪大了双眼。
“可否让他来军中跟我!”堂堂南蛮一军之师,竟然想要他的那个私生子,这对于夏侯羽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造化,细细想来,如果其子在浩天明身边混出名堂,那他这个夏侯寨岂不就在中部称霸称雄了,搞不好还能在南蛮中也能混到极高的地位。
只见夏侯羽眼珠一转,立即笑道“贱子竟然能得军师厚爱,我哪敢不从!”
“那叫他准备准备,过几天就来军中找我吧!”
“军师放心!以后贱子就托付给您了!”
正在众人欢饮之时,宴厅中突然跑入一名家仆。
“报寨主,南蛮军斥候有事禀报!”
“叫他进来!”浩天明感觉有事发生,立即回道。
不过片刻,一名斥候大汗淋漓的跑入厅中“报军师,季将军唤我来叫您即刻回营!”
“好,我马上回去!”
看来军务紧急,浩天明立即告别夏侯羽,与林单几人驰马而去。
“赶快叫翔来见我!”没等几位邀请来的寨主离去,夏侯羽便匆忙跑入书房。
“家··家主您有事找我?”翔战战兢兢的走入屋中,看到夏侯羽阴沉着脸,目光中隐隐含煞。
“你现在几岁了”
“十··十九”
“恩··成年了就该出去闯闯!我在你这般年纪之时,已经打出一片天下,你既然是我的儿子,也要有一番作为了!”
“啊?”不知今日父亲为何转了性子,竟然第一次称呼自己是他的儿子,翔一脸疑惑的看向夏侯羽。
夏侯羽何等油滑,见其不解继续说道“如今看在你尚已成年,在族中也算尽心尽力,所以特赐你族姓!”
“谢··谢家主!”翔完全摸不着头脑,见自己父亲终于赐他族姓,心中激动不已。
“家什么主!”夏侯羽突然暴怒,双手拍椅,“你是我的儿子!你要叫我父亲!”
“啊!··”这次夏侯羽的异常举动,真把翔震呆了。
“你虽是我私生,但你身上也还流着我的血,难道我就没有资格成为你的父亲!”
这··这什么跟什么啊!不是你一直不承认我是你儿子的吗?怎么现在变成是我不认你这个爹了!
“是··是··父··父亲”翔从出生起,还是第一次如此称呼自己的父亲,话一出口,随即就哽咽起来。
“我们夏侯家的人,不管遇到何事,都不会轻易流泪!”看着翔眼中含泪,夏侯羽不耐说道。
“是··父亲··我··我只是有些激动。”
“如今下部南蛮已经统一中、上两部,形成莫敌之势,就连魏国都要看咋们几分脸色,而浩军师十分看好我们夏侯家,我想问问你是什么个想法?”之前的一切完全是在拉拢,但翔哪能懂得他父亲的心机。
“我··我想跟在父亲身边,好尽孝道!”
“没出息的东西!”夏侯羽没等翔把话说完,就*起坐上的一支毛笔砸了过去“想当年我十九迈入武道,每日在外打拼家业,大小战役不下千回,而你···你如今竟然只想安逸苟活,你··你还算是我们夏侯家的人吗?你还算是我的儿子吗?”
“父亲息怒··父亲息怒,孩儿知错,孩儿立刻就去军中,投军师门下!”翔满心以为这是自己父亲恨铁不成钢的举动,连忙感动的跪地磕头。
“如今军营离我们这也近,你先准备几日,不用着急,还有,明日清晨来练功房找我,家族的功法也是时候传授于你,好助你在军中打出一番事业!”
“孩··孩儿感激不尽··”家族功法,一直以来都是传与长子,可知其之重要,以往从来不敢奢望的东西,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会如此毫不吝啬要传授给自己,翔一时间泪流满面。
“发生什么事了!”浩天明回到中军营帐,看着帐中正在悠闲喝茶的几人,疑惑的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秦国信使来报,说魏国出动了一万精锐过来偷袭我们而已!”季苦说着,一杯茶倒入口中。
“我···我勒个去!魏国竟然派兵了,你··你们怎么还这么悠闲!”看着几人如今还事不关己般的悠闲,差点没有把浩天明气的吐血。
“有你坐镇,担心个什么··”白乐对着浩天明白了一眼,继续悠哉的喝起茶来。
“····”浩天明看着众人如此,几乎无语··
“这事来的如此突然,可见非同一般,我希望你们最好不要如此轻敌!”
“才一万人,打回去不就是了!”黄虎一脸镇定的回道。
“你们··唉··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如果对方进攻,我们有所防范的话,魏人就会肯定秦国与我们串通,没有防范的话,我们这里起码要死上万人,你还说不是大事!这事处理不好,魏国一定会猜到我们的企图,届时伐魏大计付诸东流啊!”
“什么!魏人竟然如此狡猾!”浩天明将原委道清后,众人才开始紧张起来。
去年买了个表的!什么魏人狡猾,是你们太笨啊!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说了那么多,到头来还是我想法子···唉!
“魏军还有多久到来?”
“疾行的话估计一周!”白乐答道。
“我们还有多少死囚?”
“五千左右!”
“到秦人那借,不行就回国内调重犯,时间紧迫,立即去办!”黄虎接令,匆忙跑出营帐。
“从今天开始,解放死囚,对他们进行特训!”
“什么?”众人大惊。
“我们要施行计划,就要给魏人杀,而且要杀的血流成河,杀的溃不成军,所以我们只能依仗那些死囚,但我们要给魏人杀,不代表就站着给他们杀,这些死囚虽说是送死的羔羊,但我也不希望魏人如此简单就砍下他们的人头,告诉他们,只要遇到敌人进攻幸存下来,并立有军功的话,立即特赦,编入大军!但不要告诉他们魏军偷袭之事,以免会有不必要的防备。”浩天明此计之毒,完全不下与魏国这次偷袭,五千死囚本来就是待死之人,如今能在死前杀敌不说,还有可能得到释放,并编入军中,这些死囚哪会不为之疯狂。
听到浩天明的计划之后,在场众人终于意识到此计的恐怖,无不倒吸凉气。
浩天明完美的利用了人类那股求生的欲望。
次日清晨,大军中就开始了紧张的调动,魏人这次偷袭的目标是前军所在,那些死囚自然要换上军装,去前军驻守,他们每人脸上都兴奋异常,虽然还不知道所要面对的敌人,但军中有令,只要在前阵驻军期间,能够杀敌立功者就能获得自由。
在此期间,秦国方面也偷偷运送了三千死囚,而陈国国内也迅速集中了近一万的重型犯,运往秦关,在这一点上,浩天明再次佩服起徐右建的通讯系统,短短半日陈国就收到了消息,没出一日就开始集中囚犯,这省去很多不必要浪费的时间。
中军帐内,众将正紧张的商量着战事,浩天明经过一天的熟虑,开始布置计划“如今死囚已经占据前军三分之一的兵力,等魏人攻来之际,我们的正规军还要有一批留守,在此···黄将军!”
“末将在!”
“你率领两千精兵屯于后方,在魏人杀的差不多时开始反攻,但要记得,不要杀太多,从左路冲出逃回中军就行!”
“领命!”
“师将军,你带领五百弓兵在远方射上几箭,然后四散撤走!切忌不要贪功,该走之时立即撤走!”
“领命!”
“呼延将军,你率领两千兵马右路杀回!”
“领命!”
“季大将军、白大将军,你们率领中路大军,等前阵人员撤回之后在开始发动攻势驱敌!到时他们如果不退,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好!杀人头的事就交给我两办了!哈哈!··”
密林之中,无数黑甲骑兵正坐于地上休息,他们此次接到命令来秦偷袭,为了方便赶路,所以只是简单带了一些粮草。
“将军,此次袭营是假,让我探查虚实是真,如果秦人真如丞相预计般是与南蛮串通演戏,那··我们就会葬送在秦境了!”身着素衣的文人向着一名身穿重甲的将领说道。
“如是送死,丞相为何要我们这批精锐出动!”重甲将领面无表情,冷冷回道。
文人见状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因为是精锐,即使受到埋伏,脱身的几率也会大上几分”
“如果对方真心埋伏,我们绝对九死一生!何来脱身之说!”
“那将军之意··”
“我们是军人,既然上头要我们死,我们就痛痛快快的去死,如果这次丞相没有料准,那我们必定能立一大功!不管做什么事都有着风险,但风险背后却有着极大的机遇!”这名重甲将领名叫潘云易,为魏国八将老末,是非常聪明的投机型将领。
“将军说的极是,如果丞相估错,那么袭营之计必成,届时重创南蛮的大功自然就落入将军之手了!”
文人名叫严瑞安,是丞相旬睿的身边的红人,如今身为随军策士,与潘云易一同前往秦境。
“好了,休息够了,急速起行,我们定要在五日之内赶到!”其实潘云易也很清楚这次任务的危险,既然从魏的蒲云城到秦的镇南关疾行需要七日,那他就必须要在五日内赶到,投机并不是送死,只要提前到达,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即使有埋伏,能活下来的几率也会大上很多。
虽然潘云易的做法很有经验,但他们忽略了一点,南蛮有着圣鹰。
“浩军师,门外有位自称夏侯翔的青年要见你!”一名守卫来到帐前拜拳说道。
“谁啊!不认识,打发他走!”连夜布置计划,浩天明累的窝在床上睡着午觉,门外侍卫只好退出营帐。
“夏侯···翔!翔!等一下,叫他进来!”一拍脑门,终于想到对方是何人,浩天明急忙下床叫住侍卫。
还没等他穿好衣裳,夏侯翔便走入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