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人。”墨龙飞连忙回道。
“墨班主,在下这次前来相请,确是出于一片诚意,望班主能到敝府演出,以慰平日之渴望。”那位少爷翩翩有礼,颇有风度。
“少爷既然这样赏面,小人们怎敢推辞?只好到贵府献丑了。演得不好,请少爷您千万见谅才是。”墨龙飞一副江湖中人的套话。
“墨班主客气了!”公子转身对田管家说,“管家!先将纹银第一百两送给墨班主,作为订金。”
众人见这位风度翩翩的少爷,出手就是第一百两,真是又惊又喜。因为平常每日的演出,所收到的钱,只不过几十两而已。墨龙飞说:“少爷,这订金太重了,我们受不起。”
公子一笑:“区区第一百两,望班主笑纳,要是各位绝技能博得在下家父家母的欢心,恐怕另有重酬呵!”
小月在旁问:“我们演得不好,这第一百两你要不要回的?”
“小姑娘说笑了,在下怎会要回的?就算演得不好,这第一百两就作为各位的茶钱,何况墨家班名动天下,怎会演不好的?”那位少爷微笑的看着小月。
小月还想说,墨龙飞连忙喝住,对公子拱手说:“小女说话不知轻重,望少爷别怪。”
公子一笑:“小姑娘说的也是真心话呵!墨班主,这样说清楚了不更好么?”当田管家送上第一百两纹银后,公子问:“墨班主,几时可以动身光临敝府?”
墨龙飞迟疑了—会说:“请少爷先走一步,小人准备一下,随后就来。”
“好,在下就在家中恭迎各位。”公子同时又瞟了蓉姑娘—眼,微笑说:“姑娘芳姿绰约,想必演技压众,到时一定能令在下大开眼界。”
蓉姑娘一笑:“少爷取笑了。小女子在墨家班中只是一个三流角色。”
公子笑道:“姑娘真会说话。”说完,留下一个家人为墨家班带路,便与田管家上岸而去。那位家人对墨龙飞说:“班主快些准备,小人在岸上等候。”
墨龙飞说:“麻烦大哥了!”
家人一走,天水说:“这位公子为人真好。”
蓉姑娘一笑:“是吗?他好在哪里?”
天水见蓉姑娘的神色中有揶揄之意,疑惑地问:“他不好么?”
蓉姑娘嘻嘻地笑起来:“他当然好呵!出手大方,说话温柔有礼,态度又和蔼可亲,我的小先生,你不感到这有点反常么?”
天水一怔:“反常!?怎么反常了?难道他不是这样么?”
“看来先生一定是少在江湖走动了!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那位田管家目中无人,盛气凌人,而他的主子态度竟然这般斯文有礼,先生不感到奇怪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
“要是那位公子哥儿真的这么好,他的管家敢在外面横行霸道么?不早叫他滚蛋了?还能留他在身边的?”
天水不由又怔了半晌。是呵,蓉姑娘说得不错,真要是这样,那位公子少爷不早叫田管家滚蛋了,还能留下他来败坏自己的名声?不禁问:“莫非那位公子刚才的说话举动都是假的?”
“假不假我不敢说,我虽然没读过书,也知道有这么几句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位公子少爷安的什么心!别看他嘴里说得那么好听,我担心今天去他的家,不知是祸是福。”蓉姑娘冷冷的说道。
“姑娘,你恐怕太过疑心了吧?”天水觉得蓉姑娘过于忧虑了。
蓉姑娘苦笑一下:“人在江湖上行走,就像在薄冰上行走,不能不步步小心。要不然,恐怕我们一天也不能生存下去。”
天水同情地说:“姑娘,既然这样,你们不如将那第一百两银子退回去,别去他家了。”
墨龙飞朝蓉姑娘打了个眼色,又望望岸上那个等候着的家人,说:“蓉姑娘,别乱说话了!”同时又低声对天水说:“先生,薛家在通阳县财势凌人,上有州府撑腰,下有凶徒为助,要是我们不答应,恐怕今后不能在这一带走动了。”
天水一听,担心地问:“大叔,那,那你们怎么办?”
墨龙飞略叹一声:“看来,我忙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了!但愿不会出意外。”他又看了蓉姑娘一眼,略迟疑地说:“蓉姑娘,你是不是要避一避,就别去薛家了。”
蓉姑娘说:“班主,你还看不出那公子说话的用意么?我要是不去,他会放过墨家班么?班主,请放心,到时我自有应付的办法。一待演出完,最好你们能先离开薛家。”
“你有什么办法的?”
蓉姑娘不由看了天水一眼:“班主,你先别问,只要班主能听我的话,就有办法。”
墨龙飞长叹一声:“好吧,那就看你了。”
天水听了他们两人的对答,感到纳闷:蓉姑娘有什么好办法的?万一薛家恃强凌弱,蓉姑娘的办法行不通,我怎么办?不去管吗?要是我动手了,那不暴露出我的面目么?不行,墨班主一家对我这么好,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必要时,我只好出手了。如果暴露了身份,我顶多离开墨家班,别叫黑土宗人士去为难他们。天水暗暗打定主意,准备悄悄地跟着墨家班,混进薛府中去。于是他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想不到他前脚走进房间,后面就跟来了蓉姑娘,手里还挽了—个小包袱,神秘地对他一笑问:“小先生,你大概想帮助我们吧?”
“我,我是一介书生,怎么帮助你们的?”天水不想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别装了,你不是一名秘士吗?”天水闻言睁大了眼睛:“你—一!”
“我相信你也猜到了一二吧,不瞒你说我就是玉罗刹!”蓉姑娘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玉罗刹轻轻“嘘”了一声,压低了嗓子说:“小兄弟,别大声,别让人看出我们来。”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天水不解,一时好奇,“小兄弟,那你怎么又来了这里?”玉罗刹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