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隽哲抬眸扫了一眼慕容琼蕤,她那哭声似是瞬间铸造了一柄利剑直插他的心脏。
自己最爱的女人落泪了!泪水溢满了面颊,流进嘴里,那滋味是苦涩的……
自己最爱的女人正在被痛苦折磨着,她若是离婚就不想活了!
自己不也是一样,不是她,别的女人他都不要,唯她不娶!
既然爱她,就要保护她!
“嘘——”
郝隽哲长叹了一声,再次从茶几上扯了纸巾递给慕容琼蕤。
见她还是不接,只是一味地闭着水泽泽的眸子啜泣,他就把屁股自觉的向慕容琼蕤一边挪过去,两人又贴在了一起,他抬手把纸巾按在她的面颊上,沾着她满腮的泪痕。
这样一抚慰,慕容琼蕤的眼泪更是汩汩如泉,奔涌不止。
瞬间,一团干涩的纸巾就湿呼呼的,再也吃不进水。她的湿乎乎的泪水沾在了他的手指上。
坚持了八年的郝隽哲,终于再也无法承受水做的女人的浸泡,一下子把她搂进怀里。
慕容琼蕤也似断了线的风筝,没着没落漫天飞舞,直到这刻她才似是落到实处,便踏踏实实地哭个痛快。
“呜……隽哲……呜……你也欺负我……”
听到欺负二字,似是利刃刮着,郝隽哲眸色瞬时湿润,心里泛滥起酸涩的波澜。
抖作一团的慕容琼蕤,被郝隽哲紧紧搂在怀里,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琼蕤……对不起……对不起……”
在他怀里温存了片刻,她便渐渐停止了抽咽,她慢慢仰起头来,红肿着一双散乱的眸子央求着:“隽哲,我……我……我慕容从来没求过人……就求你这一次,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好好……不就是请子乾吃饭吗?这还不容易……别哭了,别哭了……”
从来都是强硬的女人,一旦示弱,弱得如风雨里的花瓣,这个男人是绝对招架不住的!
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郝隽哲浑身躁热起来,他捧着她的脸,便有了一种要吻她的渴望和冲动,抖动着的唇瓣便向慕容琼蕤的唇片倾覆过来,于是,他……他吻了她……
她,竟是没有反抗!
任由着他在自己的唇片上捕捉缠绕,两行清冽的泪水悄悄地从眶里爬出来。
还在两个人的唇齿交叠着,慕容琼蕤忍不住竟是微微睁开了水泽泽的眸子,扫到郝隽哲如此忘情地似是要把她整个人给吞噬。
其实,这刻的她是焦渴的,她是需要他的,可是,她的焦渴和需要,郝隽哲只能满足她的生理,不能满足她的精神奢求,于是她便理性地破涕为笑,含糊不清着说:“谢谢你……隽哲……”
听她如此一说,专心不二的郝隽哲突然一个愣怔,再次梦醒。
“琼蕤,对……对不起,我……”
郝隽哲的脸臊得腾就红了,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看着慕容琼瑶,扯了嘴角微微一笑,却是忽然僵住。
“没关系的。”
她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柔,丝丝缠缠的流淌进他的心田,让他难得享受到八年的一次亲近和释放。
他顿时深情的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冲破了一道天堑,心间丝丝的暖流和隐隐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所有的血脉。
她会心的扭嘴轻笑:“隽哲,我就知道,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比得上你对我的好,所有的感激都装在我心里了……”
说完,慕容琼蕤似是很大肚地淡灿然一笑。
其实,慕容琼蕤在男女关系上,并不是一个任意放纵的女人,她骨子里的优越感以及冷傲,加之高官的家庭地位,吓跑了对她有好感的男孩子,只有郝隽哲还算胆子大的,虽然还是被梁子乾骂了懦夫。至少他一直爱着她始终没有放弃。
因此,慕容琼蕤生活里的男人并不多,和大学里的同学上过床,一方面是受了好奇心的影响,另一方面是受了大学时代留下浪漫故事的影响。
谁都承认现今的大学时代就是谈情说爱的时代,没有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就是没在自己的青春里留下最深刻最美好的印象。
和慕容琼蕤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只有三个,而和郝隽哲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东西。
两人竟是深入到接吻上,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起来,可是为了那个造人计划,她不得不装作很包容他的样子,以致于让郝隽哲感动得突然双手握起她的手:“琼蕤,不管你要我做什么,哪怕是下刀山过火海,我都答应你,一定,一定!”
“嘿嘿!”噗嗤一声,慕容琼蕤一下子笑了,“瞧你说的,人家哪里舍得让你下刀山过火海嘛!
郝隽哲很是受用地拍着她的后背,眸子里充满了美丽的星子。
听到他终于答应帮自己的忙,还信誓旦旦,慕容琼蕤心里一下子钻出了一颗明丽的太阳,从他怀里挣出来,坐直了身子,不太好意思的抹抹眼角。
慕容琼蕤终于胜利了!
“隽哲,你给子乾打电话好吗?你就说是你请客,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把他约过来!”
慕容琼蕤一双泪汪汪的眸子里充满了希冀,泪花闪闪烁烁。
这刻的慕容琼蕤成了一个水做的女人,映进郝隽哲的眸子,楚楚动人,美艳无比,别说求他给梁子乾打电话,就是要他的脑袋,他也毫不含糊地捋下来捧到她面前。
郝隽哲僵硬地扯动了嘴角,拍了拍她的肩膀,从沙发里直起身。
慕容琼蕤的一双急功近利的眸子,一眨都不眨地盯着郝隽哲的行踪。
他移步老板台——他伸出抓起了听筒——他手指在号码上点着——啪啪啪啪——他咧着嘴隐了笑——电话通了——他清理了嗓子喊了一声:“喂……子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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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的黑色越野大奔,载着焦头烂额的梁子乾在马路上飞奔。
昂昂到底在哪儿呢?只要一天找不到田蜜蜜的儿子,他都要一天在她的怀疑里度日。
自己竟然被田蜜蜜怀疑偷了孩子,足见他在田蜜蜜心里的形象是何等恶劣!
她把他当里了一个恶魔!
“恶魔!恶魔!我是恶魔!”
梁子乾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突然抬起来,把手指伸进嘴里用力咬着。
喝酒,喝酒,他要喝酒!
在接到郝隽哲的邀请电话的那刻,正中他的下怀,他便爽然答应,梁子乾就做好喝得烂醉如泥的准备。
除了酒精,再也没有什么麻醉他痛苦的内心世界的东西了!
一直开到帝国大厦门前的空位上,梁子乾钻出车子,一副烦乱倦怠的样子向着门里走。
不顾理服务员的笑脸和吧台主管怪异的目光,他直接踏上了楼梯。
哒哒哒……
来到帝国大厦豪华的总统套房,梁子乾反手扣了门,房间里却是没有回音。
他又抬起头看了看门牌号。
“没错,就是这个房间啊?隽哲在搞什么鬼!”心里暗自嘀咕着,屏息听里面的声音。
顿了片刻,亦没听到脚步声。梁子乾疑惑着,抬了手想再敲,却是又落下去,直接推门进了房间。
脚刚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而一抬眼眸,房间里的布置,却是一下子把梁子乾的视线给俘获了。
浪漫得如同童话世界里的王子与天使的小木屋,洁白的蜡烛,舞动着温馨的烛光,和房顶垂落着的多彩的琉璃水晶灯相辉映。
雅致的圆形餐桌上覆盖着粉色的纱布,润滑地垂落成起伏的弧线形。餐桌上精美的菜式像艺术品一样摆在眼前,菜品经典考究,造型各异,展示着厨师高超的技艺。
优雅的钢琴曲《梦中的婚礼》似有若无地回旋在整个房间里。
一个高端的烛光晚餐,已经准备妥当,只待男女主角上场。
这样的音乐,这样的烂漫情调,这样的气氛,正是梁子乾最喜欢的,他薄唇一扯,嘴角荡漾起一抹迷人的笑意,似是进入了一个虚幻的美妙世界。
微眯了眸子陶醉了片刻,一个愣怔似是想起了什么。
这一定是不知哪个男人准备好的烛光晚餐,只待登场。意识里是这样认为的,便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声音。
“啊?走错房间了?对不起,对不起!”
梁子乾恋恋不舍的正要离开房间,却听到套间里传出一声熟悉的呼唤。
“亲爱的,你没有走错房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烛光晚餐,来吧!”
温婉可人的声音直扑梁子乾的面颊,虽然声音柔媚了,却还是没能掩饰掉她那抹中性的音色。
只见慕容琼蕤从套间里款款走出来,扭了嘴角,妩媚的一笑,到也菡萏。
可是,梁子乾一听到她的声音,便直接把头扭向旁侧,对慕容琼蕤懒得再多看一眼。
不管慕容琼蕤如何展示,却没能入的了梁子乾的眸子。
她认为恰到好处的柔情似水的声音,敲打在梁子乾的隔膜上,却成了矫揉造作。
梁子乾禁不住锁上眉头,两条修长的腿牢牢地扎进地面,淡然着没有丝毫表情的脸色质问着:“隽哲呢,为什么你们俩合伙骗我?”
梁子乾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愤然,轻蔑的视线裹着已经靠近自己的慕容琼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