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虎捧了鲜花向着台阶迈去,刚跨上大理石平台,却是正好撞上从大门里迈出来的慕容琼蕤。
“哟,慕容总监,是你呢!”金虎故意虚张着声音打着招呼。
他知道,来硬的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可不能像金豹那么武断,缺心眼。
“哎?金虎,你怎么在这儿?”慕容琼蕤狐疑的扫着金虎,盯着他的周身上下打量着。
“嘿嘿,我摘了几朵鲜花给……嘿嘿,给新娘子送去化妆用。”金虎的初衷是要送给黛蒂的,却是面对慕容琼蕤时,一下子改变了主意,这个理由更充分,也没会让她起疑。
“去吧去吧!”慕容琼蕤摆了摆手便迈下台阶。
“太太!”
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刚小心的迈下两个台阶,一声熟悉的呼唤声竟是从半空里传来,慕容琼蕤却是吓的一个愣怔,瞬间,把正欲迈到第三个台阶的那只脚给撤了回来,两只脚站在同一个台阶上,顿住脚步,稳住神,赶紧顺声向着台下墙根的女人望去。
那个女人戴了旅行帽,遮蔽着半张脸,扫到慕容琼蕤一时没认出自己,便抬起手臂,把帽沿向上顶了顶,露出两只深陷的眸子来。
“啊?”一声惊呼便从喉咙里直闯唇齿,慕容琼蕤一个愣怔,竟是大惊失色,周身抽搐了一下,脸色瞬间吓得煞白,差点从台阶上跌下去,心便扑腾腾狂跳起来。
大白天,撞见了鬼!
她赶紧稳住神,装出一副自然的样子,打着招呼:“哟,是郑……郑姐啊……你……你怎么来了?”
不管慕容琼蕤如何掩饰,她的声音还是透着哆嗦,断断续续的不流畅。
惊恐和担忧,一下子把慕容琼蕤给俘虏,她的眸子里瞬间散乱得失了分寸,暗自恶狠狠的瞪着她。
此女人,正是昂昂的临时保姆郑姐,是慕容琼蕤偷走昂昂后,特意托人从乡下找来的,以为她老实,乡下女人好吓唬,还认为只要完事后,把她打发到乡下就万事大吉了。
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昂昂却是被苗宜霖给偷了去!
之前,慕容琼蕤还曾隐隐的担心过,怕被郑姐把自己偷走昂昂的丑事给说出去,几天以后,便把郑姐给淡忘了,还以为郑姐回老家却了呢!
这段时间,慕容琼蕤竟是把这个女人给忘到了脑后,忘的一干二净,没料到她竟是找到公司讨债来了!
该死的,你想毁了我的大事!
不行,得马上把她给打发走!
“太太,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你还欠我工钱呢!”郑姐竟是来了劲,声音高起来。
大理石台面上的金虎,双手捧了鲜花,垂着头看着,婚约听着她们的对话,距离较远,听不真切,慕容琼蕤的突然改变的神色上,他貌似感觉到了不对劲,便起疑的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心里也在犯着嘀咕。
一个乡下的女人,跟这个坏女人有啥瓜葛?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慕容琼蕤向台阶下迈去,刚跨下两个台阶,似是想起什么,便向后转身。
金虎眼快着呢,还没等她的正面转向门口,便急速转身,迈进门里,向着楼梯的方向慢慢移去。
移了两步,金虎故意垂下头,嗅着鲜花,却是拿余光向着慕容琼蕤的方向瞄去。
扫到的却是慕容琼蕤的后背。
她已经迈下最后一个台阶,靠近了郑姐。
门里的金虎顿住脚步,斜着身子,再次屏住呼吸,想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郑姐刚才的话,唬得慕容琼蕤一愣一愣的,赶紧走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狠狠的捏着她手腕上的皮肉,竟是疼得她直接把嘴咧到耳根。
“太太太太,疼疼疼,松手,松手哇!”
听到郑姐的哀求,慕容琼蕤拿白眼球狠狠的挖了她一眼,那吓人的样子,似是要把郑姐给吞掉。
郑姐直接一个哆嗦,却是咧了咧嘴,又耸了耸肩头,装作没什么好怕的。
“不许声张,听到没!再若声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慕容琼蕤低声冷斥着,眸子里透出的凶色,直接震慑了郑姐。
两个人贴在墙根站着。
郑姐的后背抵在淡粉色的墙壁上,慕容琼蕤就站在她的对面,两个人之间隔着不足二十公分,彼此的心跳,似乎能听得到。
两人轻声嘀咕着,金虎再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呀?他急得直拉耳朵。
在慕容琼蕤咄咄逼人的目光里,这个矮小的女人压低了声音,哆嗦着说:“好好好,太太,你放心,放心,我不说出去,绝不说出去,你把工钱结了,我马上回乡下,再也不来找你!”
“真的?”慕容琼蕤锐利的眸光里透着彻骨的寒意。
“是是是,真的,骗你不是娘养的!”郑姐发着誓,“太太,你都不知道,那个坏男人抢昂昂时,我抱着他的腿不松手,差点被那个坏男人给一脚踹死,我……我……我还要一点精神赔偿费……”
说着说着,郑姐竟是一副可怜的样子,轻声抽噎起来。
慕容琼蕤听她如此一说,料定她不只是奔着工钱来的,一定是想借此机会讹诈她,知道不如数答复,郑姐不会离开,便低声问着:“你想要多少钱?”
“两万!”
“两万?狮子大开口啊!你统共干了二十来天,你算算,工钱才几千啊?“太太,两万,对你来说,就是大河里的一滴水!”
慕容琼蕤鼻腔里发出不屑:“哼哼!蛇吞象,你也不怕撑死!”
“蛇吞象?谁蛇吞象了?太太,不是还有精神损失费呢!”
“你跟我要精神赔偿费?你把孩子看丢了,害得我差点死掉,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慕容琼蕤愤愤的冷斥着。
“太太,你这样说话,可就没道理了,俺是来当保姆的,你又不是找俺来保镖的,俺只负责孩子的吃喝,谁让你把绑匪给招来了,还把俺的命差点给搭进去,你看——”郑姐停止分辩,一下子抓住碎花的衣角,向上一捋,松弛的肚皮就赤裸着了,右侧的乳房下面,果真青青紫紫的一大片。
“放下放下!”慕容琼蕤一伸手,便把她手里的衣角给打落。
扫到郑姐身上的伤疤,知道她遭到了苗宜霖的虐待,也断定郑姐不肯快速离去,慕容琼蕤急得心里直发毛。
快刀斩乱麻!
想到这里,慕容琼蕤的却是眸子一轮,计由心生。
不就是两万吗?给她两万,只要把她给打发走就行!
想到这里,慕容琼蕤登时挑动了眉毛,现出同情的神色:“说好了两万,两万就两万,要是再敢缠着我,我可没那么好心性!”
说着,慕容琼蕤便抬起手臂向身上一摸,这才恍然想起今天又不曾出门,包包没带在身上,口袋里也没有钱,就是开支票,手头上也没有笔和纸。
怎么办?怎么办呢?慕容琼蕤抬手头,扭向四层小洋楼的大门。
要是回去拿,来回一折腾,保不准会出什么叉子!
她突然扭过头来,抬起眸子扫向郑姐,却是正好抓住她眸子里掠过的一抹狡猾的神色。
慕容琼蕤心里咯噔一下,脊梁沟里直冒凉气。
她识破了郑姐!郑姐的害怕是装出来的!
慕容琼蕤转念一想,就是有钱,也不能轻易给这个贪心的女人,万一被她缠上,三天两头来公司索要钱财,早晚要露馅!
不行,不能轻易给她!
先吓唬她一下,要是她小胆,保不准被吓跑了呢!
对!就这么办!
顿时,慕容琼蕤心里似是吞下了一颗定心丸,神色赫然冷凝起来,由内而外透着恶毒,虎视眈眈的逼视着郑姐,似是要拿眼力把她给秒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来劲了是吧!是你把孩子给我看丢的,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有脸找上门来,再不走我马上打110,把你抓起来坐牢!”
没想到,郑姐一点都不害怕,坦荡荡的指了指慕容琼蕤揣着手机的口袋,“打!太太,你倒是打啊!”
郑姐到是来了劲,越是把脖子一梗,索性什么都不怕起来,“太太,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切,你偷了人家田蜜蜜的孩子,就是想折磨田蜜蜜,谁不知道,田蜜蜜是你老公的小三!你偷人家的孩子,那罪可就大了去了,说不定啊,得判无期徒刑!”
“你——”吓的慕容琼蕤向前一挺身子,把郑姐挤在墙壁上,一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长长的指甲扎进她面颊的肉里,疼的她浑身晃动,却是甩不掉慕容琼蕤的凌虐。
“我让你蛇吞象!吞——吞——噎——死——你——”
“呜……呜……”
郑姐支吾着,从慕容琼蕤的指缝里发出挣扎的声音。
“敢再说,我闷死你!”
感觉到郑姐眸子里流露出恐怖,慕容琼蕤才撤下手臂。
郑姐的面颊已经被掐出了紫红的指甲的血痕,疼得她直歪嘴。
“咳!咳!”郑姐急促的喘息着,不停的拍打着胸脯,稍顿,她便压低了声音道,“太太……你……你不讲理,你……还逼着人家田蜜蜜的孩子给你叫妈,你还拿着一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