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一下就是七天,若蝶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开始修炼玄心心法第八重,玄心心法共有九重,第一到第五重都只是基本内力的修炼和提升的方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可以说是量的积累。第六重开始,内力可以配合自己的剑术,毒药,鞭子等等使用,这也是为何成为玄,因为它可以选表无比,变化无穷。
若蝶已经攻破了第七重纵身万象,可将内力凝聚成数十道剑气,但是内力还不够稳固,这一招使出之后内力很容易消耗过度。想起葬心的可怕力量,若蝶决定闭关修炼,摒除杂念。
蓝色的内力将她围绕,若蝶撤了房中的火盆,寒冷的坏境更让她清醒,可以更好的集中精力去修炼。
气沉丹田,感觉腹部有一股暖流在不断的汇聚,然后游走经脉,带出身体之中的浊气,如此反复,内力慢慢的滋长,若蝶聚精会神,周围的蓝色光雾时明时暗。过了一会,她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到过年还有一个月,若蝶除了每天诵经和抄写经文之外,就在屋子里面修炼。
太陵是个十分冷清的地方,自然没有什么人回来打扰若蝶的清修,一个月下来,若蝶觉得自己身轻如燕,集中精神一运内力,觉得内力充沛更胜从前,但是离冲破第八重还有一些距离。她准备加紧的修炼,争取在下个月内冲破第八重。
若蝶的内力精进,可以随意的幻化出一些别的形态,比如淡蓝色的蝴蝶。若蝶似乎明白了什么,虽然那些年她体质羸弱,但是内力却一直在身体里,在跳舞的时候内力被激发,所以才会幻化出那么多的蝶灵飞舞着,令人炫目。
“公主,你怎么做到的,这内力怎么可以幻化成……”灵儿看到若蝶手中隐没下去的蝶灵,惊奇的问道。
“我已经在修炼玄心心法第八重了。”若蝶淡然的说道,随即又问:“你来此处,所谓何事?”
一般这个时候,灵儿是不会打扰若蝶练功的,除非是有什么大事。
“回禀公主,皇上身边的卓公公来了。”灵儿在若蝶的耳边低语道。
“他来做什么,走,其看看。”若蝶心中有些不悦,这卓公公来这,想必寒修定然有事情找她。好不容易过了几个月真正的清静日子,还真是短暂。
卓公公在太陵的主殿等候,看到一身素白的若蝶在灵儿的陪同下走了过来,赶紧出门去迎接。一脸的笑呵呵,略微浮肿的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两边的肉堆了起来,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狐狸。
“奴才,给公主请安。”掐着公鸭嗓,卓公公赶紧对若蝶行礼。
“免了,公公来找若蝶何事?”
“回公主殿下,皇上说,快过年看,公主一个人在这太陵守着怪冷清的,这不就差了奴才过来请公主回去吃团圆饭。”卓公公慢悠悠,笑嘻嘻的说明来意。
“多谢皇上好意,麻烦公公回去给皇上捎个话,若蝶是来守灵的,守灵时间还未到,这么能离开呢,还请皇上恕罪,若蝶辜负了皇上的一番美意。”
“如此说来,公主是不去了?”公公依旧微笑着,这微笑显得有些为难,问道。
若蝶点点头,对着灵儿说:“灵儿,送客……”
卓公公也不多说,本来陛下也没有下旨一定要若蝶前去,若蝶又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卓公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走了。还没走出太陵正殿的广场,那卓公公就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奴才,奴才参见皇上,奴才无能,没能请动公主,还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朕早就知道她不会答应的,你们都下去吧,朕亲自跟她说。”寒修没有生气,吩咐玩,还没等那公公起身,就已经绕若他径直去找若蝶。
若蝶还没离开太陵的正殿,看到寒修前来,正要行礼,寒修却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若蝶。若蝶有些呆愣于他的举动,刚回过神,他已经松开了他的怀抱,微笑的看着她。
“灵儿,你先下去吧。”若蝶知道寒修有话要说,吩咐灵儿下去。
“陛下亲自来找若蝶,不会只是邀请我回宫吃一个团圆饭这么简单吧?”若蝶也不跟寒修打马虎眼,直接切入正题,找了个椅子坐下,等着寒修回答。
寒修见如此,也不准备拐弯抹角,他在若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你来这里也四个月了,还在孝期,按照祖制,除夕不会大操大办,就我们一家人吃个饭,不好吗?”
“陛下,你觉得,还有一家人吗?”若蝶有些讽刺的问道。
寒修愣在那里,似乎冬天就是一个属于回忆的季节,他回想起和若蝶的点点滴滴,回想起和寒洛的手足情深,有时候他也问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真的错了?他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的他身居高位,已经无法回头,一旦停止前进,那么从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摔下来,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我答应过你,会帮你除了寒洛,你也要答应我,自此之后这西楚再无殷若蝶,再无镇国公主,我只想以青山为伴,穿梭于天地之间,过闲云野鹤的日子。”若蝶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向往和期待。这里的一切她都厌倦了,她只想完成一些事,然后从此不问世事。
“小蝶……”寒修心中愧疚,若不是他,也许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顿了顿问道:”母后,可是你下的毒?“
若蝶心里一怔,不是震惊他得知自己杀了太后的消息,而是他竟然会这么问。
“杀了她,不是很好吗?这样,她就不会在那举棋不定,也没有谁有能力废黜你了,不是吗?你将他软禁,你能告诉我,你真的没有希望她过吗?”若蝶声音清冷悠扬,似一条毒蛇,扒开寒修的一道道伪装,直击他的内心深处。
“你来不就是想我在这大年夜,杀了他吗?陛下,这么做是不是操之过急了?”若蝶没等寒修回话,继续问道。
寒修满眼的震惊,他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还没有完全决定。若蝶这么一说,他的心都提了起来。最后他掩盖着自己的心虚,说道:“没有的事情,大过年的怎么可以知道杀戮呢。”
“好吧,那若蝶就随陛下回去,我也想凌雪和她肚子里的宝宝了。”若蝶笑语嫣然,仿佛依旧是当年的模样。
若蝶应了寒修的邀请,次日就有车碾到了太陵接若蝶去皇宫。这天正好大年三十。到达皇城的时候已经日暮西山,若蝶站在马车上望着这亘古伫立的皇城,心中不免诸多感慨。她抬头看着夕阳,鲜艳却冰冷,似乎这京城中的血腥味又浓重了几分。
若蝶叹了一口气,在灵儿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下马车。刚下马车,就看到后面景王府的马车到了,车帘打开,寒洛从车中下来,站着等着车里的王妃,小心翼翼的扶她下车,两人依偎着一起往前走。若蝶连忙转过身,往宫里走去。心里冷冷的嘲讽着自己。
寒洛没有马上进宫,抬头看看着巍峨皇城,这夕阳,心中叹息。仿佛想起某年某月某日,他和她一起携手走进这皇城接受祝福。可是这已经是曾经。
若蝶并没有直接去拜见寒修,而是径直的去了微雪宫。她可不想在太和宫碰上寒洛,到了微雪宫就差人跟寒修去报个口信。
寒洛走的比较慢,没有看到进去的若蝶的身影。到了太和宫去行了礼,就四处走走,等待晚宴。说实话,他没有什么心情进宫,更没有什么心情见他的兄长。于是他就带着思若四处闲逛着,思若没有来过皇宫,这一次就随她心意,毕竟自己是欠了她的。
若蝶到微雪宫的时候,凌妃正在那弹琴,见若蝶过来,甚是欣喜:“若蝶,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在太陵吗?”
“过年了,陛下体恤我,就让我回来一起吃个团圆饭。”
“你来的正好,自从有了孩子,这日子就太无聊了,我们好久都没切磋琴艺了,今天真巧逮到你了,弹一曲我听听。”
若蝶看着凌妃,穿着一身蓝色的华美罗裙,肚子已经有些拢起,虽然说是有些抱怨,但脸上还是洋溢着幸福之情。再看她手边的琴,为白色青花瓷做的琴底,上好的马尾做的琴弦,许久未碰着琴,心中也痒痒了起来。
“好吧,那我就弹一曲。”若蝶答应着,伸手接过凌妃递过来的琴,拨弄了起来。
琴音缓缓的从指尖流出,若蝶陷入了回忆之中。幸福,痛苦,欢笑,泪水,他给她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琴音随着思绪不断的变化,夹带着若蝶的情感不断的流出,扩散,整个微雪宫安静了下来。
寒洛正与思若在皇宫里闲逛,闻得这琴音,心中不免动容,就随着琴音走到了微雪宫。琴音袅袅,这欢乐,这迷茫,着痛苦,着绝望,每一种情绪都牵动着寒洛的心,他不由自主的跟着琴音走进了微雪宫。
看到微雪宫正在抚琴的白衣女子,诧异的愣在了那里。他终究是不懂她的,所以他给不了她要的生活。她终究是爱他的,所以宁愿背负所有,也只是为了他,为了他想要的天下去努力。虽然他不承认,但是她知道,天下和她,他早已经选了天下,她早已经被他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