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牵扯到母后,寒洛的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如果我杀了你的母亲,你会不会杀了我?”若蝶又问了一遍。
寒洛顿在那里,良久,从嘴里吐出一个字:“会!”眸光中闪着坚定,而这一刻,殷若蝶的心痛如刀绞,她望着寒洛的眼神一点一点的晦暗下去,她知道自己不过只是一件牺牲品,从她出生开始就已经是权利的牺牲品了,和自己的母亲一样。
看着若蝶一下子变得苍老而悲怆的样子,寒洛的心跟着纠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酒坛,将若蝶抱在怀里,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般伤心的样子,若蝶接触到他温暖的怀抱,心头强忍着的痛楚再也无法压抑,嚎啕大哭起来。她双手紧紧的抱着寒洛,使劲使劲的哭,想把心中的苦涩通过眼泪宣泄殆尽。
若蝶的反常让寒洛很是担心,而且若蝶又提到了他的母后,他知道若蝶并没有杀他的母亲,可这一份来自地狱的死亡之气浸没着她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她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哭了许久,若蝶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才慢慢的收敛起哭声,抬头看着身边的男子,寒洛冲着她温柔的笑,为她擦去眼泪。她有点不好意思,揉了揉自己哭红的眼睛。
“洛,明天,明天是我的生辰,晚上……”若蝶还没说完寒洛就拍了拍若蝶的脑袋,笑着点头。
既然是若蝶的生辰,寒洛当然是悉心的为她准备,若蝶爱吃的,若蝶喜欢的。若蝶不喜欢大操大办,于是就在蝶园里举行。虽然是生辰,若蝶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若蝶稀罕的桃花酿他也给她备好了,只是他也觉得,今天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夜晚很快就到了,蝶园的客厅里已经摆满了美食,全是若蝶喜欢的。若蝶朝着寒洛灿烂一笑,挽着他的胳膊走到桌边,菜很美味,可是若蝶却觉得难以下咽,寒洛递过一杯酒,若蝶慢慢的喝下,寒洛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喝下。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明明是生辰,却显得压抑和窒息,仿佛这里要上演一场生离死别。
喝着喝着,寒洛的脑袋开始有一点晕,看着若蝶的脸慢慢变得模糊,他缓缓的倒下去,若蝶赶紧站起来扶住寒洛,寒洛的眼中全是绝望和留恋,他望着若蝶,挤出一抹微笑:“蝶儿,最终还是选择了皇兄,能这样死在蝶儿的怀里,为夫也无憾了。”
说着慢慢的闭上眼睛,眼角滑出眼泪。若蝶的双眼已经被水雾遮盖,两行泪不住的落下:“对不起,洛……”
王府的周围已经被重兵包围,火把着凉了王府的大门。寒修带着重兵闯进了王府,把守在蝶园的门外,王府里的人一个都不敢吱声,整个王府除了兵甲之声,安静至极。
寒修打开了蝶园的门,里面一阵幽香传来,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寒修惊讶于蝶园的宁静与美丽,但此刻他可没心情欣赏,他纵身飞到了里面的小楼里,打开门,若蝶正抱着已经没了呼吸的寒洛,默默的坐在地上,
听到有人进来,若蝶抬起头,看了看锦衣玉袍的寒修,淡然的说道:“我已经按照约定杀了他,你可以旅行承诺吗?”
寒修冷冷一笑,说道:“你杀了我的亲弟弟,你觉得朕会放过你吗?”
若蝶的嘴角露出惨淡的笑容,慢慢的说道:“不会……”
说着,若蝶站起来,走向寒修:“你要抓我,还要杀了我,不是吗?”
寒修一怔,这样的明白他的心意,还毅然决然的杀了寒洛,殷若蝶真的对寒洛有情还是一切都只是逢场作戏,心中一思索,原本的杀意就少了几分。
“你不是来带我伏法的吗?”若蝶悲怆的说道,眼中没有一丝生的欲望,这样的平静,平静的仿佛已经是一个死人。
若蝶看了看寒修,寒修也不耽搁,带着若蝶就飞向蝶园门口,寒修的铁甲重兵将手里的刀架在若蝶的脖子上。
当寒修准备进去取寒洛的尸体的时候,蝶园里发生了爆炸,整个蝶园火光冲天,寒修赶紧派人救活,等火扑灭以后,蝶园已经一片狼藉。寒修的铁甲重兵从里面抬出一具焦黑的尸体,面目全非。
若蝶面无表情的看着被抬出来的焦尸,思若跑了出来直接冲到尸体旁边,扑在焦黑的尸体上大哭起来:“王爷,王爷……”
哭着哭着,她怨毒的看着殷若蝶,歇斯里低的吼道:“殷若蝶,你没有良心,他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杀了他!”
若蝶的眼神冰冷的扫过思若,淡然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寒修的精兵将她带走,她被压进了天牢。
若蝶从寒修来抓她开始就一句话都没有说,一路都十分的安静,安静的诡异,诡异的寒修不敢立刻处决她。
然而王府失火只是一个讯号,大批的军队已经向着京城奔涌而来,若蝶在牢房里静静的坐着,而王府已经挂上了白绸,思若面无血色的跪在灵堂,泪流满面。一时间京城变得人心惶惶,靖王过世,公主身陷囹圄,整个皇城的戒备都变得十分的严密。
寒洛被带到了京城郊外的木屋,影拿着临行前若蝶给他的解药,给寒洛灌了下去,不一会寒洛醒了过来看了看周围,一切都变了模样,他看到影,心中一怔,忙问道:“怎么回事?”
“这都是娘娘安排的,爷,娘娘已经被压入了天牢,这是她留下的佩剑还有遗照,爷我们快杀进京城,救娘娘吧。”影把之前若得跟他说的计划一点点的告诉了寒洛,寒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殷若蝶,你怎么可以如此孤身犯险!”寒洛气氛的拔~出剑来砍断了旁边的桌子,打开木屋的门,外面是几位将军,已经跪着等候多时了。
“末将参见参见王爷!”几位将军对着寒洛行礼,然后说道:“末将等领兵前来护驾,随时听候王爷调遣!”
寒修坐在乾清殿的王座之上,满目的愁容,整个朝堂都是质问之声,寒修脸色铁青,立刻散了朝会来到天牢。若蝶在天牢里静静的坐着,她早知道寒修会来,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罪女殷若蝶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若蝶对着寒修跪拜行礼。本事一句礼节性的话,如今听来却是这般的讽刺。
“殷若蝶,你为何如此谋害于朕?”寒修命狱卒打开牢门,冲进去掐住若蝶的脖子,怒气冲冲的问道。
“说起谋害,陛下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么?不过若蝶可记得先皇好像不是生病而死,而是重了噬魂蛊毒吧,陛下,这谋害二字用在您身上不是更加贴切吗?”若蝶朝着寒修微笑的说道。
寒修慢慢松开掐着若蝶的手,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问道:“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全部,足以让我摧毁你的皇位。”若蝶依旧笑着,似乎根本不怕此刻他会杀了自己。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离开这里,趁着他还没有杀进皇城之前,离开这个罪恶的地方,带着心爱的人一起,归隐山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若蝶笑着提醒寒修。
寒修已经在权利之中迷失了本心,哪里舍得自己的至尊之位,他恶狠狠的看着若蝶,说道:“天下和你,你要看看他选什么吗?”
若蝶一愣,天下和我,选哪一个,她早就有答案了。而且此时若蝶已经派人将思若的凌雪带离了京城,此时的皇城已经成了一座孤岛,四面无缘。她要做的只是等待。
“殷若蝶,你为何要这般绝情呢?”寒修望着殷若蝶镇定自若的脸,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不都是陛下您教我的么?”若蝶笑着,看着寒修。
寒修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终于尝到了自作自受的滋味,若不是他自己步步紧逼,怎么会把自己推到如今的地步。他看着殷若蝶,就算是在天牢也掩饰不去她的光华,她似乎注定就是那般的高贵,练帝位在她面前都是卑微的。
他曾经爱上的姑娘,已经没了以前的模样,变成了权利熏陶出来的利器,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他有一种后悔,后悔将她让给了寒洛,后悔一时被权利冲昏了头脑,这是报应,是他应该得到的。
“带着灵真走吧,你爱她,不是吗?”若蝶淡淡的说着。
寒修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若蝶,若蝶朝着他灿烂一笑:“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爱上她吗?因为龙潭秘香,你知道你和她的孩子为什么没有了吗?因为凤麟丸。”
寒修双眸充斥着杀意,又冲到若蝶面前:“狠毒的女人,你以为你将他推上皇位,他就能放过你了?你杀了我们的母后,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之前她没有死,现在不知道饿死了没有?还有,你们的母亲,杀了我的母亲……”
若蝶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听不出本分的喜怒哀乐。寒修诧异的看向若蝶,若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刚才说出的话和自己毫无关系,找了一个地方座下来打坐养神。
寒修不会杀她,他要堵一次,当年,寒洛肯用兵权换殷若蝶,这次会不好用皇位还殷若蝶呢?他舍不得皇位,因此最终沦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