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寒洛就早早的来到清鸾殿,他想早一点的见到殷若蝶,宫女将他引到偏殿等候。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寒洛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这襄王妃,怎么还不来?”
“启禀陛下,因为娘娘身体不好,所以一般都是晌午才起来的,还请陛下再等一等,太医说了要是娘娘休息不好的话,狠可能就又会晕过去了,娘娘一直睡了半年才醒过来,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若是以前,根本都不能起来见客,请陛下~体恤一下娘娘吧。”小宫女也是心疼自家的娘娘,她是一直伺候着若蝶的,从她刚进东月的皇宫,到现在。
寒洛一听,心里所有的烦躁都没有了,昏迷了半年,现在才稍微好一点,殷若蝶你到底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他的心一点点的裂开,渗出~血来,他好想快一点见到她,可是他只能等待,耐心的等待,起码从宫女的口中他知道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已经好转了许多了。
若蝶醒了过来,精神还是有些萎靡,她在月冥犽的怀里挪动了下自己的小身板,朝着他的胸膛靠了靠。
“好啦,快起来吧。”月冥犽宠溺的搂了搂若蝶说道。
“好……我起来……不能多睡,我知道……”若蝶有点恋恋不舍的钻出被窝。一出来守在一旁的宫女就将立刻取来衣服,将若蝶裹的严严实实的。从棉衣到狐裘,一点都不含糊。
由于今天要见客,宫女们正在为若蝶梳理发迹,但也只是简单的挽起一小个云鬓,然后一只简单的珠钗配以装饰。外殿已经摆满了火炉,月冥犽拿过一个手炉放在若蝶的手里,朝着她宠溺的笑笑,然后扶着他来到外面。
寒洛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多时了,看着一个个端上来的火盆和紧闭的大门,他的心就揪了起来。看着月冥犽扶着若蝶出来,他的眼神动容了一下。若蝶裹的很严实,完全被包裹进厚实的衣服里,脸色苍白,容颜显得有些憔悴,妆容也十分素淡,与曾经相比,现在的若蝶更显得较弱。
月冥犽扶着若蝶走到寒洛面前,若蝶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她朝着寒洛慢慢的跪下去:“襄王妃兰蝶,拜见西楚皇帝。”声音动听却十分平静,没有丝毫的感情起伏。
寒洛心中一痛,赶紧将她扶起,近距离看到她的脸时,心中甚是悲痛,曾经那么熟悉的脸庞,如今憔悴的没有一丝血色,呼吸也是虚弱的很,搀扶着她时,若蝶整个身体都是软的,似乎没有了骨架一般。
“若蝶……”他轻轻唤了一身。
若蝶似乎没有听到一半,对着寒洛说道:“多谢西楚皇帝,兰蝶身体不好,恐怕不能和您说太久。”
兰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要了吗,殷若蝶?若蝶今天很累,整个人都虚弱着,需要靠着月冥犽才能勉强和寒洛对话,她的呼吸很轻,轻的快要听不见声音。
“你要累的话,先去休息……”月冥犽有些担心的说道。
“没事,还可以撑一会,昨天没有睡好,所以比较累。”若蝶微笑着对着月冥犽说道。
“好,那你千万不要硬撑。”月冥犽宠溺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寒洛看着他们这般的温暖,心不由的碎裂,曾经他们也是这么快乐的,可是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什么,是温馨和宠溺,若蝶非常的听月冥犽的话,而若蝶却很少听寒洛的话。
是什么样的事情,可以将若蝶变得如此乖巧,乖巧的令他嫉妒,尽管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让若蝶回到身边,更没有资格让她原谅,知道若蝶还活着,这已经是对若蝶最大的馈赠了。
“西楚陛下远到至此,兰蝶觉得不胜荣幸,只可以兰蝶身体实在太虚,没有什么可以招待陛下的,还请陛下恕罪。”若蝶有些歉疚的慢慢说道,虚弱的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了起来。
“不,不碍事,王妃身体打紧,朕就先不打扰了,王妃先休息吧。”寒洛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若蝶了,他只能让她先去休息,那样重的伤,可以活下来想来也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寒洛的话才说完,若蝶就已经支撑不住倒在了月冥犽的怀里,月冥犽赶紧将若蝶抱起往屋内走,并立刻喊道:“太医,快宣太医!”
寒洛不能跟着进去,只能在外殿目送着若蝶被月冥犽包进去,随后鱼贯而入一群太医,轮流为若蝶诊脉,几位太医都诊完脉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对着月冥犽说道:“回禀王爷,不打紧,娘娘只是太累睡着了,娘娘身体虚,要让她多注意休息。”
幸好是有惊无险,月冥犽悬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来,屏退了太医,守在若蝶的身边,看着熟睡了的若蝶不由的喃喃:“你心里还是那么在意他的,所以才会如此费心费神,才会累的直接昏倒,好在你没事,不然你让我情何以堪。”
寒洛在外面默默的等着,他要知道若蝶的情况,月冥犽过来会就走出去告诉寒洛若蝶已经没事了。寒洛悬着的心才放下,对着月冥犽拱拱手说道:“还请襄王好好的照顾她。”
“其实她还是在意你的,寒洛,我这样叫你,应该不算大不敬吧?”月冥犽的双眸之中有些伤感,“她现在不能离开这里,这里可以给她最好的照顾,鬼娘说她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三五年的时间,若是她好了我会给她自己选择的机会。”
“不,你好好的照顾她,她心里有你的,她从来不会那么听一个人的话,眼神中也不会那么宠溺一个人,可能是我伤害他太深,以至于她都不敢信任我,是我负了她。她为自己改名兰蝶,只是想忘却过去,做那院中悠然盛开的德兰花,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辈子。”
说着寒洛的眸中落下泪来:“你不要让她卷入朝廷的纷争,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如果你对她不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月冥犽点点头,他不知道寒洛竟然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也许是尝过了失去后的痛,他在后悔,然后他没有资格,他只能希望若蝶过的好。
“我会的,一定会照顾好她,让她好起来。”月冥犽郑重其事的说道,这是他对寒洛的承诺,也是对殷若蝶的承诺。
“知道她平安就够了,她本就不喜欢皇城,她最想要的就是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平平静静的与相爱的人过完一生。这些我都不可能再给她了,而你可以,等她好了带着她离开吧。”
月冥犽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只是若蝶的身体,让他十分堪忧。尽管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并不代表她可以随心所欲。
月冥犽不知道,此时的若蝶已经醒了过来,她踉跄着走到门口恰巧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眼泪一点一点的落下来,心中的某些记忆慢慢的撕开伤疤涌现而来。那是她与寒洛的回忆,她想与他比肩,她想守护他,可结果他却要她死。
若蝶会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喃喃了一句:“洛……”
只是轻轻的一句,敲击在寒洛的心上,他猛的抬头,整个大殿依旧是空荡荡的,这是他的错觉吗?
可是那一句呼唤,明明就是若蝶,可若蝶躺在里面休息,不可能说话啊。他只能当作是自己的错觉。见到若蝶已经平安,他准备回西楚了。
“不日我就要回西楚了,到时候就不过来辞行了。”寒洛对着月冥犽说道。
若蝶听着,痛在心里。连走都不愿意告诉我吗,你真的相信他们的话了吗?算了,罢了,在你的心里没有殷若蝶,只有西楚江山。若蝶落下泪来,心中情绪的起伏让她的经脉再次遭受重创,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摔倒在地惊动了屋外的两个人。
寒洛和月冥犽赶紧跑进去,若蝶雪白的狐裘上已经沾染了一大~片的血污,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快,快飞鸽传书给鬼娘!”月冥犽下命令时,寒洛已经抱起殷若蝶将她至于床榻之上,浑厚的内力不断的输入她的体内,尽量为她护住心脉。寒洛没有想到若蝶的经脉会脆弱至此,整个身体之内没有任何的内力气息,这般的伤都是他造成的。
想到这里寒洛只能凝聚更加浑厚的内力,尽力的护住若蝶的心脉。好在虽然是受到了冲击,但断裂的不算多。鬼娘赶到后,整个局面得到了控制。
鬼娘手里握着三根金针,将其打入若蝶的胸口,强大的内力引着这三根金针在体内不断的游走,身体的痛楚让若蝶不时的皱起眉头。但鬼娘一个人却顾不过来,寒洛早一旁帮忙引导,两股内力在经脉之内不断的引导,若蝶断裂的经脉才慢慢的链接上。
“老身知道你就是靖王,而今的西楚皇帝寒洛,老身有一个请求,者孩子现在的内心受不起冲击。老身会封印她的记忆,请你在她好恢复之前不要再见她。行吗?”鬼娘也是没有办法,若蝶的经脉脆弱无比,剧烈的情绪波动就可能要了若蝶的命。
寒洛点点头,说道:“晚辈知道了,前辈放心,在她康复之前,晚辈绝对不踏足东月一步!”
“很好,希望你信守承诺,不然纵然你是皇帝,老身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