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之中那是六年前,哥哥刚打胜仗回来不久,那日家里来了一位少年,白色长袍配着紫色修边龙纹,镶着金丝,腰间一条金色翠玉的腰带下坠龙形白玉,剔透无瑕。一看就知是来历不凡。
听闻是哥哥多年征战的好友,若蝶自然是想见一见的了。又说是靖王爷,若蝶也许久没有见他了。还记得上次见他,结果把自己送进了县衙大牢,她这个御封的郡主出入宫中是常事,但这位二皇子却甚是很少见到。
年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她,直接快步走到大厅,当着哥哥和父亲的面就问他:“你就是陛下的二皇子,寒洛吗?”
寒洛当时一愣,哪来的丫头,这么大的胆子。再看她的衣着,和脖子上的御赐之物,还有那张愈加水灵的连带,心想这姑娘又来了。他也不恼,平和的开口:“正是,敢问姑娘……”
寒洛的话还没说完,父亲殷离急忙上来打圆场:“孩子小,不懂事,都让微臣给宠坏了,还请靖王殿下恕罪。”随即又向若蝶使眼色:“蝶儿,不得无礼,还不快向靖王爷请罪。”
若蝶哪里肯依:“爹爹,您这话就说过了,靖王殿下年长于女儿,刚才冒犯是女儿不识礼数,女儿应该道歉。但是,女儿虽为丞相之女,却有公主之封号,乃是当今圣上钦赐,这请罪一说,又从何说起,女儿并未以下犯上啊。”
若蝶此话一出,说的殷离哑口无言,只气的指着若蝶蹦出了一个“你”字。
“哈哈哈哈,丞相,你这女儿可不简单啊,小小年纪就生的这般伶牙俐齿,将来……”
“王爷,让您见笑了,都让微臣给惯坏了。”
“无妨无妨,小若蝶,一会我和你哥哥要上街,你要不要一起啊?”
若蝶一听有的玩,自然不亦乐乎啊,赶紧的点头啊,这头点的小鸡啄米似的。王爷开口,殷离也自然不好多少什么,只交代若浊要看着点妹妹,这丫头片子调皮的很。
三人走在街上,若浊牵着若蝶,寒洛走在旁边。若蝶轻轻拉了拉寒洛的衣衫,寒洛歪头看她,她把手伸到寒洛的胳膊边。寒洛宠溺的一笑,牵起这个小丫头的手,就这样,京城的街头,两位世家公子,翩翩少年,牵着一个小丫头,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只修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若蝶经常跑去找寒洛玩。他在皇宫,她就跑去宫里,他在王府,她就跑去王府。他教她起码射箭,她学的很快,她们一起比文对弈,寒洛发现眼前这个十岁的小女孩的脑袋里装得下无穷无尽的东西。
边疆战事又起,短短的一个月,很快就到了别期。若蝶还在院子里玩耍,跑到哥哥的院子看到他正在收拾行装才知道明日又要出征,一下子楞在了门口。
若浊抬头看到门口傻乎乎的妹妹,朝着她笑笑:“放心,很快就会回来的。”说着,过来摸摸可爱的妹妹的脑袋。
若蝶回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直接转身跑去了马房,牵走了若浊的爱驹直奔靖王府。马直奔靖王府的大门,惊吓到了侍卫,同时也惊到了马。马嘶长鸣,前腿高高的抬起,若蝶一个慌张,手一松狠狠的摔在地上,吃痛的哀嚎着。
突然顿觉身体一空,已经被寒洛抱起:“不是教过你骑马吗,怎么还摔的这么惨?”
“你明天要出征了,是不是?”
寒洛脸色一沉,点点头。
这不点头还好,一点头若蝶就哭了,眼泪刷的就下来了。这样寒洛着急了,赶紧抱她进屋,给她擦眼泪:“别哭啊,哪里摔疼了,我给你传御医。”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白天不告诉我你要走了,还跟我约好明天去逛街,为什么骗我?”
若蝶边哭边说,边用袖子擦着眼泪,完全没了小姐的样子,越哭越凶,哭得寒洛手足无措。
“好了好了,不哭了,是本王的错,今晚有夜市,我们去逛夜市好不好?”
若蝶还是一直哭,寒洛抱了她很久才慢慢止住哭声。点头说要去夜市,随即还抽泣了几声。牵着寒洛的手,蹦蹦跳跳的去了夜市。
京城的也是灯火通明,显示着帝都的繁华盛景。若蝶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一会拉着寒洛跑东,一会又拖着寒洛跑西。知道灯火阑珊处的留步亭,她才消停下来,坐下来休息。
“寒洛,这次出征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若蝶是舍不得本王吗?”寒洛怜惜的抚着她的脑袋。
说着若蝶的眼里又泛起泪花,寒洛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捏着她的小脸蛋:“本王大胜就班师回朝,到时若蝶可愿意来城门接我?”
若蝶使劲的点着头,伸出小拇指:“打勾勾,若蝶一定去接你。穿着最漂亮的衣服去接你。”
可是这仗一打就是三年,若蝶好想见他,寻思着学了武艺就可以驰骋疆场像哥哥那样叱咤风云,于是就去哥哥的房间找武功秘籍,不想找到了玄心心法,玄家的至高心法。若蝶打开心法细细的阅读着,本来凑在一起难度的文字在脑海里旋转,一点点的行成意识,若蝶盘腿而坐,不一会周围就有一层淡淡的蓝光。
尝了一次甜头,若蝶就开始潜心修炼,却不想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住体内的真气走火入魔,命在旦夕。殷离看着性命垂危的父亲,赶紧派人去请若浊的师父玄武子,无奈若蝶走火入魔的太厉害,玄武子也只是暂时保住她的性命,只好去求他那见死不救的师弟玄鹤子。玄鹤子着实喜欢这个聪颖的小姑娘,可是又不能坏了规矩。最后想着这收她为徒的法子。
玄鹤子看了若蝶的症状,皱起眉头:“殷大人,救是有的救,不过真气伤及各处,醒来恐怕会忘记很多东西,而且也不得不靠药物压制。”
“会忘记寒洛吗?”若蝶虚弱的问。
“也许会,也许不会,一切就看天意了。”
若蝶的眼里滑下眼泪,原来在这个时候,把寒洛忘记了,治疗时一直拼命拼命要记住的人却在醒来之后忘记了。想起那日的银镯,一起在牢里的一碗,一起走在夜市,拉钩钩答应要去城门迎接他战胜归来,可是自己却不记得了,失了约。
“寒洛,对不起,都是若蝶太执着,太……”
脑海的意识越来越清晰,曾经记在脑海里的文字浮现在眼前,心里默念着这些心法,觉得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似乎就要爆炸一般。
“啊!……”一声吼了出来,若蝶醒了过来。看着师父会心的笑意。
“若蝶,现在感觉如何?”
“若蝶觉得一身轻松,若不是这些伤口,若蝶都不相信自己之前还危在旦夕。”
“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那日你偷练心法积聚的真气,今日旧了你,不仅如此,你与那些真气融为一体,真实可以为你所用了。”
这一声吼吓坏了寒洛,犹豫了片刻冲了进去。看到床上的若蝶,顿时愣住了,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许久才试探着问:“若蝶是不是好了?”
若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
寒洛即可跪下来给玄鹤子磕头:“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晚辈实在无以为报。”
“回报什么的就算了,以后对着丫头好一点!”
“师父,好啦,洛,快起来吧,”
寒洛又被若蝶这声师父叫蒙了,嘴里喃喃:“师父?师父?”
看着他的傻样,若蝶更是乐了。送走了玄鹤子,若蝶便开始更衣,准备出去。
“这才刚好,你又要去哪啊?”
“去城楼,一起吗?我想你带着小齐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