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袁浅浅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将军焦急的脸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浅浅,刘伯他们都疯了!”将军一看到袁浅浅就拉住她,一脸惊恐的说道。袁浅浅的睡意瞬间全无,连忙把将军拉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不要着急,你慢慢说。”袁浅浅让将军坐下,安抚的说道。
将军定了定神,这才说道:“我按你说的,每次他们给我端的药都被我给倒掉了可今天早上,刘伯一直站在我旁边,要看着我喝下去。我让他先离开,他就直接把药灌进我口中。刘伯的力气大的吓人,我挣扎了半天也没有挣脱。”说完,还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来,上面印着几道触目惊心的淤痕。
袁浅浅看了一眼淤痕,眉头一皱,关心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他们把我锁在房间里,我是撬开窗户逃出来的。浅浅,我们去找我爸然后离开这里到镇子上去吧?那里有信号,我们可以报警。”将军焦虑的对袁浅浅说道。
袁浅浅与趴在床上的沧渊对视一眼。
怎么办?袁浅浅眼中透露出询问。
弄晕他。沧渊果断示意。
袁浅浅点点头,柔声对将军说道:“将军,你太过于紧张了。没事的,去睡一会吧,等你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袁浅浅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让将军的眼睛越来越迷离,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沧渊顺势跳到了他的背上,跺了跺爪子,满意的说道:“还不错。”
袁浅浅吐出一口气,她已经开始适应仙力耗尽带来的副作用了,至少不会想睡觉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袁浅浅问道。
“去找廉颇,她不是想见蔺相如吗。”沧渊跳上袁浅浅的肩,说道。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她等了那么久,如果让她看到这样的蔺相如……”袁浅浅迟疑的说道。如果让廉姐姐看到蔺相如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恐怕会伤心欲绝吧。
“一直守着空洞的希望难道就不残忍吗?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即使真相很残酷,但总比蒙在鼓里好。”沧渊带着一丝深沉的说道。
袁浅浅复杂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在沧渊的引导下来到了廉父的房间。在去的路上袁浅浅问了一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如果这里的人是被太岁的污秽之气控制,那廉叔叔又是怎么回事?他离这里这么远,不可能也会受控制吧?”
“血脉的问题。”沧渊想了想说道,“太岁吞噬了蔺相如,导致它对蔺家的血脉有了某些特殊感受。不过更重要的应该是那碗药,那里面肯定加了太岁的血肉,使太岁可以轻易控制他们。廉颇从小便离开了这里,没有喝过那药,所以他没受影响。”
“可他们为什么要喝那种药?”
“这么多年过去了,佛力早就快压不住太岁了,尤其是在夜晚。太岁虽然还没有完全觉醒,但也有了一丝清醒,从它把花园里原本的障眼法改成具有杀伤力的幻阵就可以看出来。所以控制几个人喝药根本不是问题。”沧渊说道。在两人交谈间,廉父的房间到了。
“我先进去,喊你你再进来。”沧渊跳落到地上,将房门打开一点儿缝隙,钻了进去。袁浅浅立刻唤出姻缘簿,以防万一。
姻缘簿刚一打开,便有一大串字跳了出来:“袁浅浅你这个大蠢货!大蠢货!大蠢货!竟然让我去碰那么脏的东西!我一定要投诉!”
袁浅浅讨好的笑道:“小缘,我那不是紧急情况嘛,你身为六界最独特高贵的神器,肯定不会跟我们这种凡人计较的,对吧?你可是救了我和蓝猫的命呢,大恩人。”
“哼,我才不在乎呢。”姻缘簿冷哼道,不过抱怨声少了许多,显然对袁浅浅刚才的马屁十分受用。
“进来吧,笨女人。”沧渊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袁浅浅立刻收起姻缘簿,走了进去。
廉父的房间更像是书房,应该说他把自己的房间搬进了书房。沧渊正正站在书桌之上,廉父趴在桌上晕过去了,而木伞,就放在沧渊的脚边。
“懒猫,你能不能不要笨女人,笨女人的叫我,难听死了。还是不讲话的时候可爱一点。”袁浅浅抱怨道。
沧渊直接无视了她的话,顾自说道:“廉颇魂魄消耗太大,在学校的时候她就消耗自己的魂力向你们求助,现在又被太岁所散发的戾气压制,陷入了沉睡之中。”
“沉睡?”袁浅浅惊讶的走上前,难怪一直不见她联系自己。当袁浅浅的手碰上木伞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中。
这是……袁浅浅环顾四周,竟成了卧室的模样,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坐在桌前的身影所吸引。瘦削的身躯被包裹在厚重的盔甲之中,面前是散落的针线,手中正拿着一件新衣裳缝补着,偶尔抬头将散落的青丝捋到耳后。袁浅浅趁机看清了那人的容貌,竟是廉颇。
“廉姐姐……”袁浅浅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廉颇却充耳不闻,依旧在缝补衣裳。袁浅浅隐隐约约明白,这里并非真实地世界。袁浅浅走上前去,伸出手去触碰廉颇,却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果然,这里应该是廉颇的记忆。不知为何与袁浅浅产生了共鸣,将她带入了其中。
廉颇认真的缝补着,那双将剑舞的灵巧、犀利的手,在拿起针线的时候,依然毫不逊色,一针一线细细的缝补着,就像穿梭在花丛中的花蝴蝶。她的嘴角偶尔泄出淡淡的笑容,带着幸福的滋味,似要将自己的爱意一针一针的缝进这衣服里。
“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廉颇慌忙把针线和衣裳都塞进被子里,然后才去开门。
打开门,蔺相如走了进来。这时的他眼睛是墨玉般的黑色,充满了睿智,带着令人舒心的笑容。
“贤弟这么晚了还未歇息?”
“啊,小弟正准备歇息,大哥就来了。”廉颇笑道,原本轻柔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粗犷,她关心的问道,“大哥你怎么也未入睡?可是在小弟舍中有什么不习惯?”
蔺相如摇了摇头,叹道:“只是心中放不下一些事,还有明日的出行,我也不甚放心,所以出来走走。现在正准备回去,见贤弟房中仍有光亮,就来看看。时辰也不早了,贤弟你快些歇息吧,为兄就不打扰你了。”
“嗯,大哥你也早些休息,明日之事不必太过忧心,小弟已经布置好了,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廉颇自信的保证道。他看着蔺相如远去,知道那抹白色消失在视线中,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拿出被子下的衣裳,看了看,最后黯然的打开一个箱子,将其放了进去。那个箱子里,竟全是各种各样的新衣裳。那不成都是她缝的?袁浅浅惊讶的看着那满箱的衣裳,心中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小习武的廉颇会如此熟练地女红了。这箱衣裳全都是文士服,并不是武将所穿,应该是为蔺相如所绣吧,可为何都没有送出去?
这时,场景一换,蔺相如被五花大绑,跪在刑场之上。廉颇就在刑场外,指甲早已扎入了肉中,双目通红。蔺相如依旧笑得从容。看向赵王的眼中满是讽刺,当看到廉颇时,眼中才流露出温柔。
“今生无缘会,来世不负卿!”蔺相如突然说出这句话,令在场的人莫名其妙,唯有廉颇,泪流满面。袁浅浅知道,这句话是对廉颇说的。蔺相如早就知道了廉颇的性别,并对她种下情根,但廉颇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只能将这份爱埋在心底。廉颇亦是如此,尽管每年都会为蔺相如做些衣裳,却从来没有送出过。现在,两人的爱都得到了回应,可惜,确实在两人即将阴阳相隔之时!袁浅浅的心中不禁酸涩无比,有情人却无法眷属,天意竟如此弄人。
等袁浅浅回过神来,她已回到了书房之中,刚才那段经历也只是弹指一瞬间罢了。沧渊奇怪的看着突然落泪的袁浅浅,问道:“你怎么了?”
袁浅浅擦干泪,抓住木伞笑着对沧渊说道:“我没事。懒猫,我们去找蔺相如吧。”廉姐姐,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一颗芳心暗相许,天涯海角誓追随!女儿心,将军泪,生死相依永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