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灯,又不知道路的袁浅浅最终还是退了回去。当她回到房间时,不禁吓了一跳,管家老刘犹如鬼影一般直挺挺的站在她的床边,见她回来,眼神锐利的看着她。
袁浅浅心虚的对老刘笑了笑,问道:“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
“你刚才去哪了?”老刘无视袁浅浅的讨好,恶狠狠地问道。那模样与白天的时候截然相反,好像要把袁浅浅生吞活剥了一样。
袁浅浅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哀嚎道:这可不是在拍恐怖片,要不要这么惊悚啊!
“那个……我刚才有些内急,想去厕所,这种事也不好麻烦你们……所以准备自己去找,结果天太黑了,我有些害怕,就返回来了。”袁浅浅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刘听到她这番话,脸色才稍稍有所缓和,说道:“床下有夜壶,每天都会有人清理。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先摇铃,老奴自会帮袁姑娘安排。因为先前姑娘在熟睡,老奴就让人把饭菜留了下来,刚刚已经叫厨房热过了,姑娘趁热吃吧,吃完之后就摇铃,自会有人收拾的。”老刘指了指桌子,袁浅浅这才发现上面摆了不少饭菜。
“没事情姑娘不要乱跑免得出了什么事,老奴也不好向老爷和少爷交代。您慢用,老奴先告退了。”老刘说完后,就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虽然之后老刘的态度又回到了白天,但袁浅浅仍能从其中听出威胁来。
桌上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袁浅浅却皱起了眉头,照这样,和软禁又有什么分别?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被这样对待过。心中的怒火与恐惧交织,让她有种马上离开这里的冲动。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不同的女人罢了,即使有了那么一丁点儿仙力,袁浅浅也没觉得自己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一样会开心,会害怕,会被自己的情绪控制。等拍完了照就赶快离开吧。袁浅浅在心中对自己说。可廉颇那张温柔的脸却浮现在她的眼前。“廉姐姐的情况不明,这样走会不会太没有义气了?”“可你留在这也没有用啊,操纵者这座古宅的黑手,绝对不是你一个实习生能够对付的。”“但是你把她交给廉伯父的,就算要走也要带廉姐姐一起走吧。”心里有两个声音不停地争吵着,一边是死亡的威胁,一边是良心的责备。袁浅浅快被折磨疯了,可口的饭菜吃在嘴里也是味同嚼蜡。
神仙的眼光一般都是很准的,袁浅浅能被选为月老继承人,出了自身的特殊外,还有其善良的本性。若没有一颗博爱、纯净的心,就算先天条件多么优越,那也是不适合的。袁浅浅最终还是没能抵过良心的谴责,留了下来。可在这里两天了,她除了出去拍了几张照片便再也没出过房门,连将军也无法见到。
坐在椅子上思考良久,袁浅浅还是跑过去拉响了铃,老刘没一会儿就出现在她房中,带着一丝僵硬的问道:“请问有什么吩咐?”
袁浅浅不敢去看老刘的脸,实在太渗人了。一张老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褶皱一般,脸色呈现青绿色,眉间盘桓着浓郁的血气,十分可怖。现在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情况更加糟糕,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厉鬼。不仅是老刘,这里的下人们都是这种情况,只是轻重不一样,老刘是她所见中最严重的。
“刘管家,我想见见你们家少爷。”袁浅浅说道。
老刘面无表情的拒绝道:“抱歉,袁姑娘,少爷最近很忙,没空见您。”
“我知道,但我有很重要的事。”袁浅浅对老刘说道,“我准备要回去了,所以想和他道个别,顺便把那把木伞拿回来。”
老刘的表情在听到袁浅浅要拿回木伞时,终于有了变化,眉头微微隆起,半晌才说道:“老奴马上去请少爷。”
袁浅浅见到老刘离开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她就猜到木伞对这些蔺家后人很重要,否则廉父不会一路上像宝贝似的护着,不肯撒手。
当将军从外面进屋时,袁浅浅怔住了。模样虽然还是那个模样,但气质完全变了。以前的将军虽然不是型男,但绝对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散发着一股蓬勃的朝气。可现在将军变得,怎么说呢……儒雅,没错,就是儒雅,而且在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再加上一身古代的长衫儒袍,仿佛一个翩翩公子。
“浅浅,听说你要辞行?”将军一进门,就一脸关心的问道。
袁浅浅点了点头,回答道:“林老大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要赶快回去复命。你这几天都不见踪影,没事吧?”
将军闻言洒然笑道:“浅浅你多虑了,我最近一直和家父在一起,所以有些怠慢了你,你可不要生气才好。”
袁浅浅一脸古怪的看着坦然而立的将军,怎么看怎么不正常。难道被鬼上身了?可身上没有一丝鬼气,正常的简直不正常了。被袁浅浅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将军不禁皱起了眉,带着一丝不悦的开口问道:“浅浅你为何要用这种异样的眼光看我?”
袁浅浅摇了摇头,没有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只是说道:“我马上就要走了,就是想问你,我托你保管的木伞怎么样了,我想带着它一起离开。”
“这个……”将军一脸为难的说道,“那把木伞家父甚是喜爱,我也不忍佛了他老人家的兴。不如这样,你将它出售于我可好?”
袁浅浅一听,果断的摇了摇头,说道:“将军,你明知道这伞是我的亲戚赠送与我的,如果我将它卖了,别人问起来,你让我怎么说?”
“既然你的亲戚已经将伞赠与了你,自然就由你全权处置了,所以就算你卖给了我,他们也没有资格说什么的。而且,我愿意出一千万,你看如何?”
“一千万!”袁浅浅惊呼道。真是个大手笔。这木伞虽然是个古物,但绝对不值这么多钱,那么,很可能是与伞中的廉颇有关了。想到这,袁浅浅越发觉得廉颇处境不妙,坚决的摇头道:“不行,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
“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我的条件已经够好了,你还拒绝什么!”将军脸色不愉的大声喝道,眼中的暴虐一闪而过。袁浅浅这下再看不出将军有问题就白长那两只眼睛了,以前的将军可不会用钱来衡量两人的关系,更不会因为自己的拒绝而发怒。将军这时也反应过来,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袁浅浅没有回复,面色却渐趋凝重。将军的这种情况实在是古怪,两天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了一个人?袁浅浅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难道将军是被这里的什么东西给同化了?
同化,同化。袁浅浅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连忙关上房门,将将军拉到床边坐下,郑重的问道:“将军,你现在静下心来,然后闭上眼睛,千万不要让暴虐的情绪影响到你。”
将军疑惑的看着袁浅浅,可出于对好友的信任,还是按照她的话闭上了眼睛。袁浅浅深吸一口气,食指按在将军的眉心,心中默念着净化。一道粉红色的光芒钻进了将军的眉心。
“嗯哼!”将军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眼中还带着些许迷茫,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袁浅浅。在将军睁开眼的那一刻,袁浅浅便知道以前的将军回来了,儒雅之气尽去。
“将军,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袁浅浅有些疲倦的坐在床上,仙力耗尽的空虚感还真不是人受的。
“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每天都在房里看书,还喝着一种药……”将军头疼的按了按眉头,不确定的问道:“浅浅,我这是怎么了?”
“我也解释不了,可能是那个汤有问题,以后千万别再喝了。”袁浅浅叮嘱道。
“你是说刘伯要害我?”将军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个还不能确定……”
“少爷,该回房了。”袁浅浅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老刘的声音。立刻给将军使了个眼色,将军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又恢复了先前的儒雅之气,打开门与老刘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