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和一个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的人朝夕相处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张小好欲哭无泪,她得伺候皇后娘娘刷牙洗脸,不过皇后娘娘晨起来不是刷牙洗脸,而是一杯柠檬蜂蜜水,加一点点白醋,半滴。
“这大早上,我上哪给你整柠檬去?还是阿根廷产的?”
“柠檬富含维生素C,是家庭必备护肤佳品,你家居然没有?不能算作你家,伍班还没把你娶过门,分分钟有变卦的可能。”
吴昕然靠在床上,牙不刷脸不洗就批评教育张小好,不知道美女一夜过去口可臭?
张小好决定不理她,自行刷牙洗脸,可以考虑去逛个街吃个小西餐小资一下下的,牙膏刚刚挤上牙刷,就听见吴昕然在房间里鬼吼鬼叫。
“你又干嘛?”
“棉褛呢?”
“什么褛?”
“穿着睡衣外面的长睡袍啊,你家没有这个吗?”
“我都是穿着汗衫,起床后加一件外套,哪里有什么棉褛?”
话不投机半句多,吴昕然到了洗手间,叉着腰不肯刷牙。
“又怎么了?”
“没有电动牙刷?”
“没有,普通牙刷你刷不刷,不刷算了。”
“张小好你真土,电动牙刷一般每分钟3万1的震頻,牙齿能刷的好干净,你的手一分钟能刷3万1吗,牙菌斑全在牙上然后被你吃进肚子,在你的肠道里来一次险恶的旅程,全部贴附在你的大肠壁上。”
“听起来好恶心。”
“事实上就是这样。”
好吧,事实证明吴昕然是个很好的销售员,她说动了张小好一会就出去买两把电动牙刷,她和伍班一人一把,她不能让帅哥的大肠壁上也有牙菌斑。
“那现在怎么办,你不刷牙吗?”
吴昕然仁慈之心陡然而升,没有再让张小好去她家里拿,她勉为其难地用张小好新买的牙刷手工刷牙。
看到张小好已经煎好鸡蛋热好牛奶,吴昕然很不屑:“天天早上吃这个?你不厌烦吗?我们去粤满楼喝早茶吧!”
“粤满楼是个什么鬼?”
“喝早茶的地方,里面的虾饺做的一绝,仅次于我。”
广告的力量是强大的,张小好决定跟着吴昕然潇洒走一回,看看她能给她什么样的高质量的生活,仅此一天。
张小好换衣服的时候,吴昕然坐在一边观赏,她看见张小好穿毛衣的时候还把棉毛衫穿进去了,大呼小叫:“你里面穿的是什么?”
“怎么了?吓死我了!”
吴昕然起身动手拉下张小好护在胸前的手,扯着张小好的棉毛衫就使劲扯,动作极度限制级,张小好尖叫连连,如若外面有人还以为屋内正在发生一起香艳喷血少儿不宜的事件。
“这个年头还有人在毛衣里面穿棉毛衫的吗?”
“我妈。”
“闭嘴。”
痛苦的早晨,张小好衣橱里的衣服被吴昕然全部推翻,张小好穿着烂汗衫坐在床上表情无奈:“那我穿什么出去,这个季节显然我不能只穿这个。”
吴昕然从她的箱子里找出一套衣服,搭配好扔给张小好:“穿这个好了。”
吴昕然的低领毛衣,配玫粉色的羊毛大衣和亮晶晶的打底紧身裤,张小好捧着衣服半天也不换:“这好像不是我的风格。”
“你不会穿不上去我的尺寸吧!”
吴昕然的激将法起了作用,张小好为了证明自己绝不比吴昕然肥硕,三下两下套上了吴昕然的衣服,双手叉腰做双把茶壶状展示给吴昕然看。
吴昕然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算了,凑和看着吧,一会逛街给你好好买几套。”
“你出钱?”
“凭什么?你都要成为有钱人的老婆了,我一形单影只穷困小姑娘。”吴昕然举起手机,跟张小好贴在一起,卡擦来了一张合影,随即就发给伍班。
伍班回复地飞快:“你身边的姑娘是谁?”
吴昕然大笑不能止,捧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啊呀妈呀,笑死我了。”
张小好悲愤地由着吴昕然笑够了给她化妆:“其实我天生丽质不需要化妆,只有没自信的女人才天天化妆。”
吴昕然当时只贴了一个假睫毛,听张小好这么说,把眼瞪得老大,样子十分凶恶:“不化妆的女人才是对这个世界不负责任,我们有责任把这个世界打扮的更美丽,我们有赏心悦目的职责,除非,你不具备?”
好吧,张小好为了证明她也具备美化城市的条件,就随吴昕然折腾,但是坚决不戴假睫毛,也不肯用吴昕然通红的唇膏:“我要用那个唇彩。”
“那个过期了,搽到嘴上会过敏,嘴巴肿的像两根台湾香肠。”
张小好才不信她,坚持抹了那个,化完妆的张小好亮闪闪的,吴昕然又给她照了一张照片发给伍班。
“化妆师不错,不过模特哪里请的?”
张小好打电话给伍班都带着哭腔:“你是不是有意的?”
“那个真是你?”能听出来伍班在那边捂着嘴憋着笑:“其实仔细看看,也透露出清纯可爱,难怪气质清新非同凡响。”伍班和张小好谈恋爱之后也语言都生动起来,吴昕然叹为观止。
伍班抚慰了张小好半天,挂电话之前张小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吴昕然快要把我折磨死了。”
“还有三天。”
吴昕然抢过电话:“那我现在就走?”
“不,你做的很好。”
得到伍班的肯定,吴昕然把张小好的手机扔在床上:“走吧!”
“我的手机。”
“别带了,伍班知道我们在一起,会打我的电话的,难道你还期待有别人打电话给你?”
张小好用涂了增长睫毛膏的大眼睛瞪她:“话中有话的是什么意思?”
现在已经北京时间10点半了,二位小姐腹中粒米未进,这不是张小好的生物钟,她一般早八点之前已经把自己喂得饱饱的,和美女在一起时间总是不够用,多出来的化妆找衣服的时间根本就是多余的。
她们到了粤满楼,已经11点多了,张小好点单的时候很不情愿:“我不喜欢大中午的还吃包子馒头。”
虽然已是中午,依然人满为患,一共三层楼,每一层都坐的满满当当,跟TVB电视上放的一样,穿着白色服务制服的服务人员大都是阿姨型的,推着装满了蒸笼和盘子的小车在桌子中间穿梭来去。
“我要吃脱骨凤爪。”张小好指着餐单上的图片给吴昕然看。
“你不知道吗,脱骨的过程都是没牙的老太太用嘴巴脱出来的。”吴昕然笑嘻嘻地对张小好说,笑容里充满了邪恶。
“你骗人!”谁信吴昕然的鬼话?
“你自己百度!”吴昕然把手机甩给张小好,张小好狐疑地百度,真的哎,真的有的地方是用吴昕然所说的方法脱骨的。
张小好把手机放下来,感觉都不饿了,吴昕然已经点了一大堆:“一会你付钱!”
“凭什么?”
“伍班说等他回来会付我陪伴你的工资,你说现在陪你吃饭是谁付钱?”
“难道你陪女人还要收钱?”
“难道你没学过什么是市场经济下时间就是金钱吗?”
张小好翻她白眼,不是市场经济下时间也是金钱,饥肠辘辘不适合吵架,一个又一个小蒸笼端上来,一笼里面只有两个剔透的虾饺,咬破那层透明的澄面皮,一粒超大的虾仁弯着腰躲在里面,咬在嘴里又甜又弹牙。
看着张小好的表情满足又愉悦,吴昕然一边吃着虾饺一边科普张小好:“这家茶楼是香港人开的,香港人做食物很有要求的,海鲜一定要新鲜,才能对得起食客,食材好了味道才能好,全靠调味料烘托出美味的只能是四川人。”
前半段张小好带着恭敬的心情边吃边听,听到后面不免粗眉倒竖:“你什么意思?”
也许真的饿了,两笼叉烧包,一笼虾饺,一盘叉烧,还有一碟油菜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粥,她们吃的精光,看不出平时吴昕然晚上粒米不进,早上这么能吃。
“过午不食懂不懂?”吴昕然用纸巾擦嘴,然后掏出小镜子补妆:“早上吃饱了,一天都不用进食。”
“你是骆驼?”
她们行走在步行街中,两旁都是名店,那些衣服上的价格张小好看得腿软:“不行,我还没发工资。”
“你有病?”
“你还有药?”
“你老爹加上伍班一共有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又没数过。”
“何必哭穷?”
“我上班了,又没有零花钱了。”
“难道伍班不给你钱,或者金卡一张?”
张小好茫然地摇头,她们立在步行街的一个喷水池的旁边,爱神丘比特光着肥胖的身体拉着弓准备射大雕,水注从爱神边上的莲花里喷涌而出,变成水雾从半空洋洋洒洒地落下来,吴昕然就站在水雾边上,阳光下,水雾边,穿着洋槐花一样颜色大衣的吴昕然格外美丽。
美丽的女人得意地摇晃着脑袋跟张小好炫耀:“啧啧,你真不行,那时候伍班可是给了我一张金卡,没有上限的那种,随便刷,看来伍班对待所有女友是分三六九等的哦?”
张小好看着吴昕然,不能分辨吴昕然话里的水份有多少,但是心里隐隐约约有点不平衡,对呀,凭啥她就有零花钱,张小好就没有,跟钱无关,但是伍班厚此薄彼,张小好莫名其妙地吃醋。
吴昕然成功地挑拨离间,心情愉快地往前走:“跟着来吧小屁孩,我可以考虑送你一件衣服,不包括裤子和鞋。”
一顿早茶吃了好几百大元,张小好只能哭丧着脸跟着吴昕然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