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昕然接到了伍班的电话,他恳求她有空的时候去陪陪张小好,陪她聊天逛街吃饭,甚至同床共枕都是可以的,连跟她斗斗嘴,吵吵架都行。
吴昕然依旧高傲地回答:“我哪里有空?”
“你怎么会没空?”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女人。”
这个评价太高了,吴昕然告诉他:“我肯定不会去的,我和张小好八字不合!”她听起来斩钉截铁的:“我一个人住了这么久,也活的好好的,你什么时候担心过我?”吴昕然拿自己和张小好争宠真是自不量力。
说是这么说,吴昕然接到电话的当天下午,她估摸着张小好应该要下班回家了,于是就到伍班的家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打算先把张小好气个半死,再带她去吃好吃的,谅这个黄毛丫头吃过的好东西远远比不上她吴昕然。
结果从5点半坐到8点半,也没等到张小好回来,这个该死的,吴昕然咬牙切齿地骂,肚子饿的咕咕叫,今天没打算减肥,所以生物钟早就提醒她应该进食了。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本想打电话给张小好,想了想,我凭什么要打电话给她,我又不是保姆坐在这里等待小姐归来。
这么想着,吴昕然拎起包包,穿上外套,蹬上高跟鞋就往外走,她走到大楼外面,正好看到张小好和一个人并肩往大楼这里走。
当吴昕然看清了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她立刻跳进了旁边花坛的松树后面,看着张小好和那个人挥手道别,等那个人转身走了,她才从松树后面走出来。
突然从花坛上跳下一个人,把张小好吓了一跳,看到吴昕然更是吃惊:“干嘛,打算藏起来给我一个惊喜?”
吴昕然揉着被尖尖的松针划痛的脸,没好气地回答她:“惊喜吗,开心吗,意外吗?”
“我该怎么回答你?你是来找我的?”
“不,我现在在思考另外一个问题。”吴昕然阴阳怪气地说:“我是不是应该把我看见的告诉伍班,还可以换一顿半顿饭吃吃。”
“你看见什么了?”君子坦荡荡,张小好一脸无辜,她往大楼里面走,外面太冷了,她才懒得陪着吴昕然在风里唠嗑。
“我看到一个寂寞小怨妇和一个午夜小牛郎在一起。”
张小好停下来,好像听懂了:“你看到林声了?”
“我能说不吗?”
“什么叫寂寞小怨妇,什么叫午夜小牛郎?”按亮电梯的按钮,张小好走了进去,对跟着进来的吴昕然说:“吴昕然,你心理阴暗的很,是不是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了?”
“教训我的时候还没到,张小好,你不是和伍班在谈恋爱吗,怎么也干左右逢源的事情?”
看着电梯上方跳动的红字,张小好啼笑皆非:“我现在和林声是普通朋友,他到北京来开会,约我吃个饭,怎么就不行了?怎么就成左右逢源了?”
张小好开门进了家,从鞋柜里给吴昕然拿出拖鞋,吴昕然砐着拖鞋,跟着张小好走进厨房:“你干嘛?”
“给你煮咖啡啊,你不是每次来都要喝那个猫屎?”
“张小好,你有病?”
“你有药?”
“你以为你对谁都如沐春风,我们都得感恩戴德吗?农夫与蛇懂不懂,蛇就是蛇,该咬你时是不会想到你曾经救过他的。”
今晚的吴昕然怎么搞的,还给张小好引经据典,不是伍班不在的时候她也对她如此有兴趣吗?
“那你还喝不喝猫屎?”
“喝你的鬼,你懂不懂什么叫距离,什么叫敌我双方,我现在是你的情敌,我喜欢伍班,我就乐意呆在伍班的身边,你还对我这么好?就像现在,林声是伍班的情敌,伍班每次看到他都挥拳才是正常的,你若是打算把伍班拱手让给我,你可以继续和林声幽会。”
“吴昕然,你!”张小好生气了,指着吴昕然说不出话来:“你,越说越过分了啊,什么叫幽会啊,我和林声现在是普通朋友不行吗,他昨天来找过我,跟我道歉了,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现在想跟我做个朋友,难道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吗?”
“鬼朋友,鬼才想只和你做朋友?经过那些你还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一直对你好,无条件地对你好?”
“有人啊,伍班啊。”张小好睁着懵懂的眼,她这么萌,吴昕然都想一鞋底扔过去,吴昕然觉得自己够奇葩,现在还有人比她更奇葩。她觉得世界上全是坏人,现在却遇到了伍班,张小好觉得世界上全是好人,却让她遇到了林声,但是那个傻瓜还全然不知,以为获得了世界上最值得被祝福的友谊。
张小好被骂成这样,气成这样,还是坚持把咖啡煮出来了,吴昕然靠在门框上没好气地问:“你出于什么样的出发点还给我煮咖啡?”
“出于不浪费,我已经把咖啡豆放进咖啡机了。”
吴昕然拍脑门,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能把吴昕然逼疯,就是张小好,她说的是真的,她和张小好的八字真的不和。
吴昕然喝着咖啡,才想起来空着肚子,才刚刚和吴昕然吵完架的张小好,又张罗着给她烤一片黄油面包。
“你想肥死我?加个蛋。”
吴昕然就着咖啡,盘腿坐在沙发上,张小好端着盘子,伸到她的下巴底下,吴昕然就低着头对着盘子吃她的黄油士多加煎蛋,吃得津津有味,她忘了刚才还把张小好骂的半死。
吴昕然吃完了面包,抬头看着张小好,她还端着盘子,也不嫌手酸,吴昕然突然就叹了口气:“张小好,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孩?”
“你是不是打算夸我?”
“你不知道什么是敌人吗,什么是危险吗?”
“你打算咬我一口?”
电视机里放着不知是中国的韩国的还是港台的电视剧,一个女人指着另一个女人说:“你知不道你这样做会让他伤心?如果你不爱他,放着我来!”
剧情居然雷同,电视剧情果然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但是事实又稍微有一点变化,吴昕然在强调自己的情敌地位,和林声的危险性,很显然,张小好一句都没听进去,她觉得吴昕然是好人,林声也是好人,只不过大家走的路不同而已。
有时候就不是道路不同的问题了,思想人生观的偏差是很可怕的,吴昕然面对着天真无邪的张小好,也不能说得太明了,总不能说她和林声本来就相识,甚至是那一段又一段的阴谋吧。
吴昕然打算搬过来住,直到伍班出差回来,张小好吓了一大跳,连吴昕然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不承认自己是在变相地保护张小好,其实张小好和林声走的近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她完全可以向伍班告状,坐享渔人之利。
这么明摆的好事,吴昕然都错过了,她为自己惋惜,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吴昕然说到做到,她差遣张小好去她家拿东西:“装一个皮箱来就行了。”
“干嘛要装一个皮箱?你不就来住几天,究竟有多少东西要带?”
“睡衣,衣服,化妆品,护肤品,洗漱用品,哪样不用带?”
“这里哪样没有?”
“这里哪样是女人用的?”
张小好输了,吴昕然也没赢,她们一起去吴昕然的家里拿东西,伍班打电话来的时候,张小好正在给吴昕然熨衣服,吴昕然的羊绒大衣要熨的笔直,搭在手上不能放进箱子里,张小好累得直喘,吴昕然的要求太高,一点点皱都不可以。
“小好,干嘛呢?”
“做牛做马。”
“谁的?”
“吴昕然,还能有谁,她说要去我们家住,等到你回来,我就怕你回来了她也不肯走!”
伍班在电话那头轻轻地笑,然后他和吴昕然说话,礼貌地向她道谢,吴昕然听得出,他的声音多了几分轻松,有吴昕然在,他就放心多了。
吴昕然在犹豫,要不要跟伍班说晚上看到林声来找张小好的事情,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没说,挂了电话她就觉得自己肯定是老了,只有年华老去的女人才会对敌人仁慈,她突然想天下太平,伍班的脸上有幸福的笑容。
真是孽债,吴昕然拿下张小好手中的蒸汽熨斗:“别熨了!”
“为什么?不是还没熨好嘛!”
“你摸摸看你的温度调的有多高?这样还不把我的羊绒大衣给烫坏了?烫坏了你能赔的起吗?”
“能。”
“你家那么有钱,不如赔个名店给我?”
“不如赔个牧场给你,牛群羊群都在草原上走来走去,你缺衣服穿了,就拿着羊毛剪子去薅羊毛,薅完羊毛自己纺线,产销一条龙。”
“那正好,把伍班喊来,男耕女织,我们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张小好,没你什么事。”
她们一路斗着嘴,从吴昕然的家一直斗到伍班的家,然后从洗手间洗漱开始一直斗到卧室的大床上,睡在一张被子下的时候,谁都很嫌弃谁,吴昕然往左边的床边靠,张小好往右边的床边靠,结果被子不够宽,两人还得往中间滚一滚。
“吴昕然,我们这样算不算滚床单?”
“滚你的蛋!”
“吴昕然你怎么骂人?”
房间的吊灯也是吴昕然的手笔,除了奢华昂贵,吴昕然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眼光超好,水晶吊灯在天花板上晕出一个又一个花朵一样的光圈,张小好用手指着那些光圈,一个一个地数,数着就有点困了。
临睡前,吴昕然还不忘恶心她:“张小好,这张床,曾经睡过沈渝,我,你,现在是你和我同时躺在这张床上,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