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好带着对自由的向往,渴望像风一样自由的心,在钻进车窗缝隙里的冬日冷风的鞭打之下,渐渐睡着了。
梦里的张小好撒丫子在一片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草原上奔跑,草原上开满了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花,薰衣草,哒哒花,还有泸沽湖畔的格桑花,管它什么地域什么季节统统开了个春花灿烂。张小好穿着一条白色纱裙,大风吹起了她的裙角露出了雪白瘦削的脚踝,草原上的风还带着凌厉的凶狠,像小刀子一样在张小好的脸上划过,张小好就这样痛苦而却自由地奔跑着。有人在后面追她,骑着一匹马,速度很快,但是却怎么都追不上张小好,张小好却怎么都甩不掉他,她曾试着努力回头看那个人的脸,大风凌乱了张小好的视线,她只能看到那个人长胳膊长腿,有着一双痛楚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其他的,被她的脚下一绊,就摔倒在地上。
张小好感到那个人从马上翻身下来,急速走到她身边,举起鞭子就狠狠向她抽去,张小好发出一声尖叫,鞭子打在她身边的草地上,和风与空气摩擦发出令人胆颤的声音,却一点都不痛。那就趁这个时候看看追逐她的人是谁吧,张小好向他扭过头看过去。
邦邦邦,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猛烈的敲击声,张小好脑袋乱摆,像电视剧上无数个受到噩梦侵扰的女主角一样,同样茫然无助同样楚楚可怜。
张小好终于在自己的挣扎里醒来,看到章立早焦急而气急败坏的脸贴在玻璃窗上,正用手不停地拍打玻璃窗,大声吼:“张小好,你作死?”
睡觉也不行?张小好委屈地喊:“偶尔酣梦一场,你干嘛要向我大吼大叫?”
“你睡觉为什么要反锁车门?你知不知道关着车窗睡觉会死?”
张小好恍然大悟,前段时间她和王文正捣鼓了一个软件,装在了这辆车上,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也能在车里把车门和车窗锁起来,后来觉得这个功能实在没有多大用途,就没用过。
她急忙开锁,刚能打开门,章立早就把她从车里拽出来,用手去翻她的眼皮,翻得好痛,张小好打掉他的手:“干嘛,好痛!”
“我看你有没有一氧化碳中毒,别动!”章立早继续翻她的眼皮,张小好发现他的脸色都已经变了,惨白惨白,看来刚才真的是把他吓着了,张小好高兴地手舞足蹈:“哈哈,你是不是怕我死?你是怎么当医生的,车里不开空调睡觉不会死的,哈哈哈。”
章立早拖着她往医院大楼里走:“去做个检查。”
“我都好好的为什么要做检查?”
“顺便看看你的心,是不是已经萎缩成绿豆那样大。”章立早猛然停住,回头阴森森地对她说。
“在车里睡觉会导致心脏萎缩吗?”张小好不耻下问,医学真是博大精深,张小好今天又学到了一个大学问。
章立早带张小好到中医科把了一个脉,山羊胡子老中医笑嘻嘻地对章立早说:“没事,身体好得很!”
张小好却兴致勃勃地观赏老中医的山羊胡子,她傻乎乎地问:“为什么每个老中医都会留您这样的胡子?”
老中医哈哈大笑:“因为做中医之前,我们要进行体检和严格筛选,没有胡子的不许当中医。”
“真的啊!”张小好十分信服,被章立早拽出中医科室的时候,还对章立早说:“听到了吗,你以后要是老了想转作中医要先留胡子才行!”
像张小好这样的智商已经不适合再坐回车里,章立早被这一吓,勒令她坐在儿科门口的长椅上,不过看病的人太多,挡住了他的视线,章立早再也不能一抬头就看得到她了,所以,基本上十分钟就会有一条短信。
“你在干嘛?”
“玩手机。“张小好答曰。
又过来了十分钟:“你在干嘛?“
“还是玩手机。”
“难道不在想我?”
“我都是外卖小妹了怎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张小好飞快地打完字,站起身来越过那些人的头顶才能看到章立早,他诊着病还在发短信,若是被他们主任看见估计要被骂死。
张小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段时间的生活,章立早像个被人骄纵惯坏的孩子,在与张小好的恋爱中充当随心所欲的角色,以后的日子,只要他上班一定用千奇百怪的方法让张小好过来,但是每次必定做的滴水不漏,反而让张小好觉得是她自己要来死缠烂打一样,在医院呆上一天,晚上他会带她去疯玩,吃饭喝酒打游戏压马路看电影,总之情侣之间该去的地方都会去。
章立早不上班的时候,有时候上的是夜班,困极了实在没办法出去玩,他会把张小好骗到他在医院边上的房子里,那是才买的一个新房,以后作为婚房用的,因为离医院很近,章立早下夜班的时候就会住在那里。
他倒是不强求做张小好不愿意做的事情,张小好每次去的时候,餐桌上的早餐和午餐,电脑里下好的游戏,茶几上的零食和各种水果都摆的好好的,前提是张小好一定要哄他睡着了她才能自由活动。
对于他精心准备的那些东西,章立早每次的解释都是追逐他的狂蜂浪蝶送过来的又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就拿回来了请张小好帮忙吃掉吧,偏偏每次张小好都信了,可是她就不懂,她相信了之后章立早的眼神又变的很恼怒。
哎,帅哥是被普罗大众惯坏的孩子,忍忍吧!
所以,章立早睡觉的时候,张小好得像伺候老爷一样在边上伺候着,她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章立早趴在他柔软的床铺上昏昏欲睡,手从被子里向张小好伸出来手心朝上,张小好不明所以,当时在吃提子,就顺手在他掌心里放了一把,章立早睁开一只眼看了一下,当时就甩掉,冲张小好喊:“手!”
张小好赶紧把自己的手递上去,章立早抓住她的手,过不了一分钟,竟然睡着了。
这个人睡觉的时候感官也十分敏感,张小好见他呼吸顺畅睡得很熟,就想轻轻抽出手溜去客厅玩电脑,谁知还没动一下,他立刻抓得更紧,张小好动弹不得,只好趴在床边欣赏他的睡相。
他闭着的眼,眼线很长,到了眼梢的时候微微向上翘起,剩饭以前说过章立早这种眼睛就是不折不扣的桃花眼,张小好倒没觉得,他的眼睛不大不小很好看,内双眼皮也很有内涵,睫毛长长翘翘,像个女孩,张小好伸出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轻轻触摸他的睫毛,也许弄痒了他,也许是根本没睡着,他猛地支起身子,把张小好从地板上拽到床上来,搂在怀里压在了他的身底下,闭着眼睛就寻找着张小好的嘴唇。
张小好吓了一大跳,但是没有抗拒,顺从地接受章立早激烈的吻,她知道章立早非常小气,如果她此时推开他,必定要气上好几天,不知怎的,张小好被章立早搅得乱七八糟的作息时间,居然十分适应,有他在她的生活里胡搅蛮缠的,张小好觉得日子好打发了很多。
章立早昨晚上的夜班,早上刷了个牙后就喝苦咖啡加重庆小面,多混乱的吃法,每个人都有自己奇特的小坚持,他每天早饭必吃小面,不吃就不行,所以他的舌头还带着咖啡的苦味和麻辣味,张小好昏昏沉沉地搂着他的脖子,可能觉得手放在脖子上不太舒服,于是把手又从脖子上缓缓从他的后背滑下,章立早只穿着薄薄的背心,她这样一滑,好像挑动了章立早某根神经,他的吻变得更加激动,用一只手解着张小好开衫毛衣的扣子。
这一刻,张小好当然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特别是在剩饭嘴里的章立早这种花花公子身边,她没打算躲也没打算推开他,反倒带着些许悲壮些许奉献些许豁出去的感觉,由着他解开了毛衣的扣子,他用力扯着毛衣,仍然紧紧闭着眼,像电视上那样,此时地上应该全是男女主角的衣服,等到他已经解开了张小好的牛仔裤的扣子时,睁开眼睛准备褪去她的牛仔裤,然后他就看到了张小好的脸。
和他现在急促的呼吸发红的面颊不同的是张小好,她面色带着一点点苍白,眼睛里的是冷静和任人宰割的情绪,在这个春色满溢的房间里,张小好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潮红和羞涩,尽管她没挣扎没拒绝,但是她不兴奋不幸福不期待不向往,甚至,有一点害怕。
所以说,章立早有爱情洁癖,他被人包围惯了,身边从来不缺女孩子,所以他忍受不了有人把与他上床当作一个任务,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他身底下的张小好把自己当做了俎上之肉,而他就是那把准备把她剁成肉泥的菜刀。
章立早定定地注视着她,张小好也定定地注视着章立早,他不死心地重新低下头,用他的嘴唇压在了张小好的唇上,但是这一次他没有闭眼,一只手搂着张小好的腰,另一只手伸进了张小好的衣服的,顺着她光滑的皮肤往上摸,她把小腹那儿收的很紧,他的手触到了她的皮肤时,张小好的眉头皱了一下。
张小好发誓,她真的只是皱了一下而已,章立早立刻放开了她,从她的身上翻下去,粗暴地推开张小好,他用了那么大的劲,把她直接从床上推了下去,Duang的一声,摔得好响。